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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們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?”謝容未著官服,而是一身石青色幞頭袍衫,問起來也是彬彬有禮的模樣,橫豎看著都像個溫和無害的。

  吊起來的兩人看他的眼神頓時滿是不屑,有一個人往地上輕輕啐了一口唾沫。

  謝容微微笑了一下,對旁邊一個獄卒道:“去獵苑借幾隻沒餵飽的雕、鷲來,本相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嘴硬,還是雕嘴硬。”

  此話一出,大理寺卿神色大變,謝容要動用的是抽腸之刑。先讓猛禽啄去犯人的眼睛,再一點點啄破他們的肚腹,啃噬腸胃。這右相看起來斯文儒雅,手段竟是如此狠辣……

  鷹、雕帶入牢中沒多久,慘叫聲衝破大理寺獄,那兩人雙目流血疼得大叫大罵。謝容以扇掩口,凝神細聽,眼睫垂下,遮住眸里笑意,果然是南疆人……

  雖不能讓皇帝拿傅諍問罪,至少也能令陛下對他生疑。

  這個結果當日送進了岑睿的御書房裡,岑睿翻看完臉上沒多少異色,道:“朕要你查的不是他們來自哪裡。”

  謝容不慌不忙應對道:“南疆人在京中的聚集地僅兩三個,既已查到這幾個人的身份,順藤摸瓜遲早會查清對方底細。”

  “遲早是多久?”岑睿淡淡問,眼神犀利如刀,盯在謝容身上:“謝容,朕知你有經世之才,也欣賞你的果決冷靜。但在這事上,朕希望你不要摻了過多的個人感情進去。朕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,便是信任你,莫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。”

  謝容嘴角的笑意滯了一瞬,在岑睿審視的目光下,躬身道:“臣明白。”踏出御書房,謝容張開緊握的掌心,上面已覆了層津津薄汗,從何時起,這個被稱作昏君的皇帝已有了這樣迫人的壓力?是不是,該提醒燕王殿下警惕皇帝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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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來喜去請傅諍時,他正在文淵閣內找書,下了木梯掃去肩上落灰:“陛下今晨接見哪些朝臣?”

  “剛剛見了右相呢,”來喜抬眼望了望傅諍,又道:“陛下似是與相爺爭執了兩句,臉色不大好,所以才讓小人來請太傅大人過去的。”

  謝容?

  來喜將傅諍引到了養心殿後苑的圓月門口就止住步子,守在了門口,看情形,岑睿似乎一人在裡面。

  傅諍跨進門一抬眼沒瞅見岑睿的影子,梭巡時枇杷樹背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輕響,傅諍折過去一看,岑睿拿著個土鏟蹲在那挖挖埋埋,幹得十分起勁。

  “你在做什麼?”傅諍攬起衣擺也學著她的樣子蹲了下來。

  岑睿用手背胡亂抹抹汗,道:“種蘿蔔、埋蘿蔔。”手下依舊忙活個不停,還時不時使喚傅諍遞個水、松個土。

  腳板用力踩實了土,又用腳尖狠狠碾了碾,岑睿解恨道:“讓你閒著背後做長舌婦,讓你沒事就給燕王通風報信!”

  傅諍看她說得一本正色,好笑地扳過她的臉,拿帕子細細擦去粘在臉上的泥點,訓道:“多大人了,還和個孩子一樣。”

  岑睿眼睛亮晶晶的,嚷嚷道:“你不知道!這群王八蛋可討人嫌了!每日只會動嘴皮子,一辦實事就推三阻四,我又不能砍了他們。所以啊,你看!”岑睿手一指,牆根下豎著一排白生生的水靈蘿蔔:“從大到小,打頭的是徐老頭,然後是侍中郎……哦,中間空著的是謝容,已經被我埋了。正好還能給枇杷樹做肥料!”

  “……”傅諍笑著輕嘆了口氣搖搖頭。

  岑睿以為傅諍笑話她幼稚,低頭拿鏟子在泥里划來划去,小聲道:“誰讓你一走,他們都不怎麼聽我的,指派個人都難的很。秦英他們與我一樣,那時候也要看世家們的眼色行事……”

  說著說著鼻音就冒出來了,岑睿被自己的矯情嚇了一大跳,趕緊閉上嘴,耷拉個耳朵,沒多大精神。

  傅諍聽在耳中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這些困苦在他離開之前早就預料到了,在偏都他一直說服自己,這是為了她著想,作為一個帝王,不可能永遠依賴一個臣子。她要有自己的想法、自己的態度、自己的思考,獨立是她的必經之路。在他看來,這個經歷宜早不宜遲,所以才有了分別的三年。

  可當他親耳聽見她訴說時,無邊的苦澀抑制不住地漫過心頭,扶起岑睿的臉,指腹撫在臉頰旁卻不知從何開口,低嘆道:“你說得,我都心疼了。”

  岑睿臉一紅,傅諍到底在偏都幹了些什麼,甜言蜜語信手拈來。她昂著臉看著傅諍眸中的自己,眼眸忽閃了下,突然一手揪過他的衣領,嘴一張朝傅諍的唇上啃了上去。

  “嘶”兩人的唇齒磕在一起,有些疼,傅諍輕吸了口氣,掌住她的腦袋,稍稍拉開點距離:“以前我總覺得你是只張牙舞爪的貓崽子,現在看來……”

  岑睿臉紅得能滴出血來,眼眸卻明亮得勝似天上寒星,熠熠生輝:“現在看來是什麼?”

  分出些目光從她背後的那排蘿蔔掠過,傅諍悠悠道:“是只鋼牙小白兔。”

  岑睿哼了聲,看不慣他氣定神閒的模樣,拉著他的衣領又要啃上去。卻被傅諍一手控在她頸後,一手攬著她的腰,反客為主將她壓在樹幹上,含著她的耳垂:“這種事情,哪有姑娘家主動的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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