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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靜然相對地飲了一會茶,岑睿尋了輕鬆點的話題問起:“傅卿你與老爺子……就是先帝,是怎麼相識的?”既然被老頭子指派做首輔,又為什麼會在清水郡做個八品的通判呢?

  傅諍道:“在往清水郡赴任之前,我曾在京中當值。”

  “哦?哪個衙門的?”岑睿算了算時間:“那時傅卿應才考取功名不久吧。”

  沉吟了會,道:“微臣,原本供職在御史台。”話鋒一轉:“明日早朝後,陛下願意與微臣去個地方?”

  “呃?”沒迴轉過來的岑睿呆望著傅諍:“什麼地方?”

  “保密。”傅諍賣了個關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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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傅諍走後,岑睿派人去了吏部取了傅諍官藉,從前往後看去,最後落到一行字上“景元二十年,御筆欽點一甲榜首。”

  傅諍竟是那屆科舉的狀元郎?

  一介狀元,前途無量,為何後來會被貶到清水郡去?岑睿百思不得其解,信手拈了塊糕點放入嘴裡,嘗了一口,眼睛眉毛鼻子擰到了一塊。忙吐了出來,灌了一口茶,才去些味。

  這味道也……

  來喜進來伺候,看見岑睿的苦相,忙問:“陛下怎麼了?”

  “今兒御膳房的廚子是把糖當做鹽放了?”岑睿指著酥餅問:“甜,太甜了。”

  來喜一瞧,道:“陛下,這是御膳房特意為傅大人做的。說是,傅大人就愛這個味。”

  傅諍竟嗜好甜食?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  ……五王爺還沒登場,我的罪過……下章下章,我加快進度。

  【拾貳】意外

  辰時初刻,幾匹輕騎挾著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從皇城角門悄然駛出。馬上人皆做簡潔利落的短打裝束,看上去與富戶人家裡的護院無異。馬車麼……

  一個字,俗;兩個字,惡俗。

  金頂紅漆,遍繪銅錢牡丹,連馬脖子上套著的韁繩都纏著閃閃金絲,唯恐路人看不出車主的財大氣粗。

  車是岑睿精心挑選的,面對一臉嫌惡的傅諍,她哈哈哈道:“這樣別人只會以為我們是個土財主,絕不會想到裡面坐的是傅卿和我。”

  傅諍立了會,一聲不響地搭起衣擺,上了車。因是微服出巡,傅諍換了一襲圓領舊白袍衫,袖裡揣了柄白梅摺扇,無形之中隱去了些官威,添了份清爽儒雅。

  岑睿看慣了他著紫袍配金魚袋的模樣,見他這麼打扮,站在車下仰頭望著,滿口夸道:“傅卿這麼穿,好看的緊了。”

  用好看來形容一個男子……傅諍低眼,卻見岑睿漆黑星亮的眸里滿是真摯讚許,便也懶與同她一般計較。

  但,扇子在掌心一敲,這嘴沒邊沒防的毛病還是得改。

  今年春早,二月開初,官道兩側的柳枝上攢起了點點綠意,新鮮可愛。燕雀穿梭過林蔭柳綠,掠過幾道飛快的剪影,引得幾個趕著春暖,早早穿襦裙搭披帛的姑娘家們駐足觀望。金團花色的裙裝掩映在水色山光,自成一道美景風光。

  岑睿趴在車簾處撥開一條線,與來喜你一句我一句地點評著姑娘的姿容,由此又巴巴拉拉地扯到了:

  “那個小姐小人知道!是刑部尚書李大人的私生女啦!”

  “胡說!李老頭都七十高齡了,還能生的動麼!”

  “哦,那就是李大人他大孫子的私生女啦!”

  “扯淡!他大孫子才四歲!”

  傅諍不落痕跡地翹了翹嘴角,但又想起此行目的,那縷笑意很快消逝了去。

  “傅卿、傅卿你快來看!”岑睿突然折回身,一把攥住傅諍的手急急往外拉:“那是不是岑嬛?她身邊的公子是誰?我瞧著有幾分眼熟,可又想不起他哪個衙門的。”

  冷不丁被岑睿這麼一扯,傅諍晃了下神,任她拉了過去,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:“公主身邊的人是右相徐師的次子,徐立青。此人無心功名,但擅筆山水,在京城乃至周邊鄰國都小有名氣,現在畫院供職。他曾為陛下作過小像,所以陛下眼熟並不奇怪。”

  “徐老頭的動作夠快啊……”岑睿拖長了音,興高采烈地坐了回去:“明日我要嘉賞徐相,這麼神速地替我解決了個禍害。”

  傅諍聽她一口一個我,又聽她隨口就要封賞徐家,眉頭皺得更深了:“陛下……”

  岑睿擺擺手:“一句玩笑話罷了,傅卿千萬別當真。還有,既然此行沒有公開,你別再喚我陛下了,我也不喚你傅卿。你我直呼其名好了。”

  這怎麼行!兩人互不相讓地爭辯了幾句,岑睿作出妥協:“那我喚你傅兄好了。”

  她說得斬釘截鐵,傅諍便也只能遂了她的意,眉一低,發現岑睿的手還牢牢抓著他。嘴唇動了一動,岑睿已抽回了手去。傅諍看了眼自己的手,剛剛握著他的那一雙手,掌心裡雖有薄繭,但膚白骨細,力道也遠比尋常男兒要柔弱許多……

  再一看蹲下身不知找些什麼的岑睿,吃也吃得妥當,可個兒身形還是不見長,一個皇帝瘦弱如此,難免叫朝臣百姓輕視。傅諍心裡漸漸生了一個主意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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