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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金陵王素來慣著自己這小妹,聽她與岑睿這樣說話,只當妹妹與岑睿這個兄長親近,心裡頗為欣慰,笑著看向上座的岑睿。

  來喜手微抖,酒液漫過杯沿,滴落一滴。

  岑睿不自然地笑了笑:“六妹所求,朕自然是允的。來喜,去給公主斟酒。”

  一個眼神下,伶俐的來喜公公手一翻,將酒注抖倒在桌上,立即跪下道:“小人萬死,請陛下恕罪。”

  岑睿沉著臉教訓了兩句,趁勢換了壺正正經經的酒來。

  來往兩三回,傅諍在岑睿身邊坐下時,濃烈酒香撲面而來。

  岑睿頭一歪,眼笑得彎彎如月牙:“愛卿來了?”

  這是……真醉了?岑睿喚傅諍有個規律,生氣時喚首輔大人,平常時喚傅卿,只有在極好的心情下才喚一聲“愛卿。”聲調軟軟的,存著幾分討好與歡欣,像只……

  傅諍瞧了眼現在的岑睿,像只醉貓。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  還是寫到了十二點以後……更新了╭(╯3╰)

  ╮

  【拾壹】對飲

  傅諍雖沒趕上岑睿兄妹兩方才那一場刀光劍影,但覷一覷場上的光景,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,先前生出的那一點不快與責備漸行淡了下去。這酒顯是不能再喝了,遂吩咐宮人道:“陛下早膳沒用多少,進一碗羹湯來沖沖酒氣。”

  又探手將岑睿手中的杯子強行取了過來,聲音低了幾分,勸道:“陛下莫貪杯。”

  上了三分醉意的岑睿竟很是聽話,不吵不鬧地嗯了聲,正襟危坐得像根筆直的木頭。

  金陵王岑雍在底下瞧著這一幕,覺著格外的有趣。外界傳得紛紛揚揚,道是當今聖上與首輔間隙斗深,不滿首輔手眼遮天。今次一看,這傅首輔與他這六弟相處得頗為融洽,傳言到底是傳言哪。

  主宴人醉了,這宴飲離尾聲也不遠了。岑雍忖度著再讓妹妹上去再敬個兩杯酒,就可以打道回府洗洗睡了。哪想這一回頭,看見岑嬛投向上首的痴痴神情,愣住了。

  岑嬛與岑睿生於同年,月份也差不了多少,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金枝玉葉。眼見這位公主殿下今年要及笄了,各地的貴族世家也陸陸續續去金陵王府攀親事,可這位姑娘眼高心高,凡夫俗子瞧不上。岑雍這又做爹又媽的哥哥整日擔驚受怕,憂著自己這妹妹瞧上個和尚或者道士那麼超凡脫俗的人物。

  可岑雍也沒不想她看上的是傅諍哪!傅諍那個位子,看似風光無限,然卻是條走在刀尖上的路,這朝里朝外,想殺他的人絕對不比想巴結他的人少。岑雍只想著自己的妹妹嫁個王孫公子平安一生,萬沒打算讓她去摻合朝政糾紛那一灘渾水裡。

  岑嬛不知金陵王肚子裡打成結的一團愁腸,一雙妙目滿是紫衣莊重的男子,與岑睿低語時微皺的眉,執杯的手……

  這樣赤/裸裸的火熱目光,想忽視著實是件很困難的事,肅然端坐的岑睿眯了眯眼,悄悄朝傅諍那傾了傾身子,挨著他,小聲的,像做賊一樣道:“朕的妹妹看上愛卿你了。”

  這麼胡說八道的話都說出口了,傅諍瞥了瞥醉得飄然的岑睿,當即宣布了這場接風宴的結束了。

  岑雍忙不迭地起身,又是一番謝恩之辭,急匆匆地拖著戀戀不捨的岑嬛公主離席了,生怕傅諍多瞧上她兩眼。

  金陵王府的車架駛出了朱雀門,岑雍始得吐出一口濁氣,這皇宮還和當年一樣,哪裡都悶得人喘不過氣來。他開始有點同情自己那個見過寥寥數次面的六弟,小小年紀,一生就被關在了這不見天日的地方。

  “哥哥,哥哥!”岑嬛雙頰緋紅道:“你覺得傅諍此人怎麼樣?”

  我覺著很不怎麼樣!岑雍儒生般白淨的臉上黑氣熏天,將要想著法詆毀傅諍,斷絕了她的念頭,驟然一聲嘶叫,馬車猛地朝前一衝,頓住了。

  一陣喧鬧後,趕車的小廝在外頭稟告道:“王爺,是徐家二公子的馬車不小心衝撞了上來,徐二公子正要過來賠罪呢。”

  徐家兩個字甫一入耳,金陵王的眼眶紅了,他真的真的只想做個混吃等死的安分王爺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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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宮內,來喜吃力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岑睿下了御輦,拖拖拉拉,總算回到了養心殿內。一進養心殿,岑睿垂耷的眼睛倏地睜了開,虛浮的腳步也穩健了起來,扭了扭腰往椅子上一攤:“總算是走了,上茶!”

  來喜看著神清目明的岑睿,目瞪口呆:“陛、陛下您沒醉?”

  岑睿剝核桃剝得不亦樂乎:“可笑!你主子的酒量可是海量。區區兩杯酒就醉了,當初在長樂坊不是被魏長煙那王八羔子給笑話死麼?”

  來喜呆著的雙頰突然抖了抖,眼睛一個勁地眨啊眨,岑睿仍舊自顧說:“你不曉得岑嬛那丫頭有多煩人,再喝下去,指不定又想出個損人法子折騰我。早趕走了,早省事。”

  “是麼,陛下?”

  “可不是麼?!”岑睿義憤填膺:“你沒看到今天這丫頭看傅諍的眼神,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啊!其實呢……”砸吧了下嘴:“朕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,如果傅諍是個普通臣子呢……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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