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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可現在看來,徐師握著袖子掂了掂,傅諍那條路絕了,看來還是要從小皇帝那下手才是……他的眸光落在皇帝與金陵王相攜離去的方向,又換了個主意,低聲吩咐隨從道:“去南城把二公子給我找回來。”

  秦太師一見傅諍就開始咳,咳得心肝肺都要出來。太醫院設在內城之中,走幾步就到了,老太師被兩個宮人架著送了去。傅諍沒有隨行,目送他而去。走得慢的朝臣逮著機會圍上去,有話沒話地與首輔大人聯絡感情,什麼下官這項事宜處理不當請大人指教;什麼前天那道聖旨下官沒能領悟得透,還請大人點撥……

  傅諍停下腳步,看向那個殷勤向他諮詢聖意的官員:“國子監的陳昂陳大人?”

  國子監祭酒一看日理萬機的首輔居然準確清楚地喚出了自己的名字,不禁激動地連連點頭。

  “身為官學之長連聖旨之上區區百來字里的意思都領會不到?”傅諍輕輕問。

  祭酒唇色發白,傅諍沒再看他,拂袖而去。

  避開了眾人耳目,秦太師的咳嗽停了,對旁邊宮人喘著氣道:“老夫感覺好些了,你們尋個安靜地讓老夫歇一歇。對了,再派個人去通知我家裡,今晚不回去用膳了,不用等老夫了。”

  一人領命而去,另一人扶著太師在附近一處繁蔭下的石桌上休憩,又被打發去端茶拿點心了。

  人將離開,傅諍緩步從樹後廊下走出,老太師嘆道:“我秦家獨善其身這麼長時間,今日被你一句話就給毀了。”

  傅諍在旁坐下,答非所問道:“這次科舉考生中有個名叫秦英的,可是太師的孫兒?”

  兩日前,傅諍擔任科舉主考的任命狀已發了下來,秦太師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,無果。便道:“別提了,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孫子。書沒讀多少,小打小鬧而已。”

  “太師過謙了。公子的文章我看過,做得不錯。”傅諍如實道,至少比養心殿裡那位好上不止百倍。

  科舉期一至,南北各地的士子們陸陸續續齊聚在京城。同武舉比劃一般,一群巧舌如簧、牙尖嘴利的儒生匯聚一堂,少不得出個題,寫個文章,互相比試一番。對自己有信心的還可以攜著文章去考官府上毛遂自薦,此次因為主考傅諍住在宮裡,直接導致副考家的門檻被踩爛換了好幾條。

  傅諍閒暇時微服去過幾次國子監和文苑,看了幾場文試,對一個叫秦英的少年印象頗深。回來翻了名單,順著查了下去,與心中所料一般,是秦氏中人。

  老太師像是猜到了傅諍話里的意思,可又不太敢確定,猶豫了下,問了出口:“首輔是什麼意思?”

  傅諍笑道:“我看今次的狀元郎已有了人選。”

  秦太師老腿一抖,道:“首輔大人是開玩笑的吧?”他的孫子他知道,文采是有,但少年氣盛,不懂世故,秉性剛烈。實在不是個做官的好材料,偏生這孩子一心想進御史台,這不是自招禍端麼?連著兩屆科舉,狀元皆出自徐家。依秦太師的意思,讓秦英考個進士,去翰林院等清閒衙門擔個閒職即好。

  傅諍這是要把秦家往風口浪尖上推哪,不懷好意,絕對的不懷好意。

  “科舉的目的便是選拔賢才,秦英的學識,這屆士子中無人能出其右。”傅諍語氣篤定道。

  秦太師一嘀咕,這話說得可一點都不符傅諍的作風哪。心思在腸子裡九曲十八繞地轉了三遍,他悟出了什麼,試探道:“傅大人到底想說什麼?”

  這隻老狐狸,傅諍直言道:“我聽聞秦英還有個剛剛訂下婚事的妹妹?”

  果是此事,秦太師道:“確實如此。”嘆息一聲:“與燕王的這樁婚事是他們父母訂下的,傳到我這已經塵埃落定了。我也回信教訓了他們,只當這個孫女嫁出去就沒這個人了,斷不會與燕王攀親帶故,還請首輔與陛下寬心。”老臉皺了一皺:“若陛下當真忌諱,便拼了秦家的臉面悔婚罷了。”

  傅諍的手在桌上敲了敲:“秦太師何處此言?陛下是通情達理之人,怎會毀人婚姻?況且沒有秦家,也會有別的世家。只是……”

  來了來了,秦太師繃緊著心聽傅諍悠悠道:“左右是與燕王那邊聯姻,陛下的意思是,是否可以換個人結親呢?”

  訂親的人是燕王,事到臨頭換個人?秦太師發覺自己被傅諍帶入了個死胡同里,要麼讓自己的孫兒做出頭鳥,要麼讓自己的孫女做負義人。進無路,退無門。

  老太師回去一路皆在苦苦研究,怎樣才能換成燕王的表弟娶了自己的孫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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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去祭拜先帝的燕王遣人傳話來,道是燕王要為先帝守孝三日,三日後再來拜謁當今聖上。因此,當傅諍換了身衣服,步入暢春園時,岑睿那邊的接風宴已進行了小半。

  岑睿坐在上首,面色微醺,顯是飲了不少杯了。旁邊的位置是空的,是給傅諍留的。平時她在傅諍管束之下,為免耽誤政事課業,滴酒不沾。偶爾朝宴,也是偷梁換柱,以水充酒,今日岑睿本也這麼打算的。

  可她那不省心的妹妹岑嬛過了這麼多年,不僅容貌出色許多,與岑睿作對的本事也長進許多。看著來喜用岑睿獨用的酒注倒酒,掩唇一笑:“皇帝哥哥喝得可是哪尋來的瑤品仙釀?能否分小妹一杯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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