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五章羽翼漸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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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面對衛泱毫不退讓的強硬態度,樊帝心中愈發惱怒。

  但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,她曉得衛泱是只順毛驢,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。

  於是,樊帝只能按捺住性子,儘量口氣平和的與衛泱談條件。

  「朕會下令以王妃之禮安葬賀蘭氏。」

  「賀蘭氏本就是慎王妃,理應按王妃之禮安葬。」顯然,衛泱並不接受,更不滿意樊帝給出的條件。

  樊帝望著衛泱,心中惱火又無奈,「泱兒,你究竟想要什麼?」

  「我方才已經跟母皇說的很清楚,我要公道,只要公道。」

  「沒有公道!」樊帝惱怒,一掌拍在身前的龍案上。

  面對樊帝的惱羞成怒,衛泱依舊錶現的很從容冷靜。

  「母皇曾答應過我,會放賀蘭氏和她腹中的孩子一條生路。而就在昨夜,竟然有人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謀害了賀蘭氏。如此心腸歹毒,窮凶極惡之人,母皇說他該不該死?」

  衛泱明明知道命人殺害賀蘭氏的人就是她,還故意裝糊塗說這種話,這就是明著打她的臉。

  樊帝覺得自己的臉被衛泱打的生疼,疼到恨不能回敬衛泱一巴掌。

  但她實在是理虧,她無言反駁。

  所以她只能惱怒的大吼,「別說了!」

  「母皇,女兒不明白,女兒只是在陳述事實,我並不理虧,我為何要閉嘴?」

  「泱兒,你得認清現實,賀蘭氏已經死了,無論你如何折騰,心裡如何為她不平,她都不可能再活過來。」樊帝對衛泱說,口氣陰沉,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。

  衛泱依舊冷靜,冷靜到有些木然,「人死是不能復生,但這並不能成為我不去為冤死之人喊冤的理由。無論賀蘭氏眼下究竟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,有知還是無知,我只知道她是含冤而死的,那我就要為她伸冤,為她討回公道。」

  衛泱的話說的這般強硬且有理,饒是樊帝也想不出該如何反駁。

  於是她只能沉默,沉默的盯視著衛泱。

  衛泱大方的迎上樊帝的目光,一臉的無所畏懼,她不想再與樊帝打啞謎。她想,是時候將此事挑破來說了,「母皇為何要言而無信?」

  聞言,樊帝的心情反倒比之前輕鬆了幾分。

  「因為朕眼裡揉不得沙子。」

  「既如此,您之前又為何要答應我,絕對不會謀害賀蘭氏。」

  「答應的事亦可反悔。」

  好霸道,好不要臉的回答!

  衛泱冷笑,「您怎麼可以如此不講道理。」

  「何為道理?誰的拳頭硬,他講的道理才是道理。朕之前就與你說過,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公道,只有強弱,強的人自然就占理。」

  衛泱沒有閒情聽樊帝扯自己那套歪理,她只想弄清楚一件事。

  「母皇的意思是,您答應我不殺賀蘭心的事,您可以隨便反悔。那麼您答應我不對紫川和衛瀾、衛漓下毒手的承諾,也有可能不作數。」

  說老實話,樊帝並未打算殺徐紫川和衛瀾、衛漓。

  不過,衛泱既提出來了,就說明衛泱很怕這些事會發生。

  為了威嚇衛泱,讓衛泱因為懼怕而不再追究賀蘭心的事,樊帝選擇了沉默。

  她用這種類似默認的方式回答衛泱的問題,告訴衛泱,你若是敢輕舉妄動,賀蘭氏的今日,就是徐紫川他們的來日。

  驀地,跪在地上的衛泱忽然起身站了起來。

  她望著樊帝,神情亦如之前一般從容冷靜,「母皇方才說的『誰的拳頭硬,誰就有道理』的說法,我覺得有幾分道理。眼下我的拳頭是沒有母皇硬,但我還是可以選擇不去信您的道理。我心裡終究還是相信這世上是有公道的,還是有心懷正義之人的。我會證明給母皇看看。」

  話畢,衛泱就轉身向殿外走去。

  「站住!」樊帝輕喝一聲,「你要去哪兒?」

  「自然是去衙門外擊鼓鳴冤,為慎王妃賀蘭氏討公道。」衛泱答。

  「朕不許你去!」

  衛泱完全不在意樊帝的惱怒與焦躁,繼續大步向殿外走去。

  突然,衛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。

  未等衛泱反應過來,就見梁來喜帶領著十數位侍衛打扮的男子破門進入到殿中。

  衛泱回身,見樊帝手中捏著一隻哨子,那哨子是由純金打造,上頭嵌滿珠寶,可比徐紫川多年前贈她的那隻小哨子要華麗多了。

  而被這隻哨子召喚出來的人,也必定不是等閒之輩。

  衛泱想著,便轉過身來,打量起眼前這十數位看似尋常的侍衛。

  從這十數人身上所散發出的陰戾之氣,衛泱即可斷定,這些人就是樊帝手下鬼軍的成員。

  對這些由樊帝一手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,衛泱沒有半分好感。

  她目光陰冷的掃視過眼前這十數人,而這十數人竟然沒有一個敢迎上她的目光。

  樊帝手下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鬼軍,也不過如此。

  衛泱想著,又回身望向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樊帝,略帶戲謔的問:「您慌了?」

  樊帝望著衛泱,神情複雜。

  就像衛泱說的,她此刻是有些心慌。

  她不想讓衛泱將賀蘭氏之死一事,鬧的滿城風雨。

  其實,身為大夏的皇帝,在事後她有無數的手段能讓此事平息下來。

  但那很麻煩。

  而最重要的是,他真的不想在衛泱將此事鬧大以後再去收拾。

  眼下,樊帝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,就目前的情形來看,在這場她與衛泱的博弈之中,她是處在絕對的下風的。

  她是大夏的皇帝,是衛泱的母親,衛泱竟然敢如此挑戰她的權威,考驗她的耐性。

  樊帝無比憤怒。

  但同時,樊帝心裡又有那麼一點點欣慰。

  是那種看到自己的孩子青出於藍的欣慰。

  樊帝知道,如今的衛泱早已不是活在她羽翼之下的弱小雛鳥。

  如今的衛泱不但長硬了翅膀,還羽翼漸豐。

  可就算衛泱的翅膀再硬,羽毛再豐實,她不讓衛泱飛,衛泱就別想飛起來。

  「朕不叫你走,你就別想走出這裡。」樊帝口氣強硬且冷淡的對衛泱說。

  而衛泱仍是一臉的從容,「倘若女兒執意要走出去,母皇會命這些人出手殺了我嗎?」

  「你可以試試。」

  衛泱聞言,毫不猶豫的轉身,大步朝著殿門的方向走去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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