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四章不是一般的不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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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忍冬還記得,衛泱在與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憤怒,憤怒到臉色蒼白。

  衛泱說,譚常清是堂堂京衛指揮使,是大夏朝廷數的上的人物。

  即便是太后,也不能無緣無故擅動譚常清。

  譚常清幫太后做眼線,說身不由己實在是太牽強,太沒說服力了。

  很明顯,譚常清與太后是一類人,都是對權欲極其貪婪的人。

  太后為了權勢,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去戕害。

  而譚常清為了升官發財,什麼忠孝仁德,禮義廉恥也都能捨棄。

  忍冬對衛泱的話深以為然,尤其是在衛泱問出她那個問題以後。

  衛泱問她,打個比方,倘若你是譚常清,太后就明白與你說,你若不幫哀家謀害皇上,哀家就砍了你的頭,你會做何選擇?

  當時她毫不猶豫的就給出了答案,我會選擇捨生取義。

  就因為衛泱的這個問題,忍冬越發深刻的意識到譚常清並不是身不由己,他是有的選擇的,並且還不止一個選擇。

  譚常清完全可以將太后威逼或利誘他,讓他為其所用的事與皇上攤牌,請求皇上做主出面處理這件事。

  而譚常清卻沒有,他內心甚至沒有任何掙扎,好像一直都在期待著被太后收買一般。

  這樣的人能說他是身不由己,逼不得已?

  忍冬知道譚夫人並不是個目光短淺的無知婦人,譚常清譚大人究竟是不是身不由己,想必譚夫人比她更加清楚。

  但身為譚大人的髮妻,譚夫人總不能當著她的面罵自己的丈夫是個不忠不義的卑鄙小人。

  身為妻子,譚夫人就只能替她夫君說些並沒有什麼說服力的好話。

  忍冬望著譚夫人憔悴且愁雲慘澹的面容,很是不忍心。

  想她今日並不是代長公主興師問罪來的,便不願與譚夫人多提譚大人。

  於是,忍冬便強行岔開了話題,也是切入了她今日前來的正題,「義母,映汐妹妹她還好嗎?」

  譚夫人見忍冬不願多提譚大人,心裡稍稍鬆了口氣,卻也只是稍稍。

  如今譚大人是譚夫人心上的痛,譚映汐同樣也是譚夫人心上的痛。

  譚夫人劇烈的咳嗽了兩聲,才用極虛弱的聲音問忍冬:「要去見見那孩子嗎?」

  「義母,我自然是要親眼去瞧瞧映汐妹妹的,長公主十分記掛映汐妹妹的安危,我回頭還要入宮去向長公主回話。」

  「長公主寬厚仁德,我真想當面向長公主叩頭謝恩,卻怕長公主不願見我。」

  「長公主一向恩怨分明。」忍冬應道。

  譚夫人聽的懂,忍冬的意思是長公主並未因她夫君譚常清的所作所為,而憎怨她和譚常清的子女。

  但譚夫人心裡並不覺得輕鬆。

  長公主心裡終究是怨恨譚常清的,甚至是恨之入骨。

  譚夫人雖然與衛泱接觸不多,卻從她女兒譚映汐口中聽說了不少有關衛泱的事。

  她很了解衛泱的為人和行事風格。

  她可以想見,倘若來日長公主得勢,會對譚常清展開怎樣瘋狂的報復。

  覆巢之下無完卵,到時候家便不成家了。

  見譚夫人神色越發黯淡,眼中隱有淚光,忍冬連忙關切道:「義母,您怎麼了?」

  譚夫人回神,望著忍冬說:「映汐她不太好。」

  忍冬一早就料到映汐的情況一定不太好,此刻聽「不太好」這三個字從譚夫人口中說出來,忍冬的心情就愈發沉重不安起來。

  看來,映汐的情況應該不是一般的不好。

  忍冬不禁問:「映汐妹妹怎麼了?」

  譚夫人聞言,沉吟了片刻才答:「忍冬,你是知道,映汐那孩子是個急脾氣,一時脾氣上來,有時會口不擇言。那日映汐對著你義父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,你義父一氣之下打了映汐。映汐那孩子一向嬌生慣養,長這麼大那是頭一回挨打,結果可想而知。那孩子便像瘋了一樣,在你義父跟前大鬧了一場,嚷嚷著不認你義父這個爹了,還說要離開譚家,再也不回來了。你義父是嚇著了,也是氣著了,便下令將映汐關在房中禁足。」

  忍冬知道映汐脾氣急,卻也沒想到映汐竟然敢當面頂撞譚大人,還說出不認爹了這種話。

  而更令忍冬吃驚的是,一向把映汐捧在手心裡,當寶貝疼似的譚大人,竟然會動手打映汐。

  大家都瘋了不成?

  然而,這並不是事情的全部,更叫人震驚的事還在後頭。

  「映汐那孩子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我比誰都了解那孩子的脾氣。別看那孩子平日總是笑呵呵的一副嬌憨模樣,實則性子比誰都耿直固執。我知道那孩子是吃軟不吃硬的,要讓她聽話,打不得罵不得,只能哄得。我如是勸你義父,你義父卻不肯聽我的勸,最後果不其然又出了事。就在映汐挨打的當夜,那孩子氣急之下便從窗戶爬出,要翻牆逃跑,誰知卻一個不小心從牆上摔下來撞了腦袋,險些沒命。」

  忍冬大驚,「竟然出了這種事,義母怎麼也不早告訴我。」

  「你義父說家醜不可外揚,映汐摔傷,都沒敢請太醫來瞧,只從外間請了個郎中來瞧,還不敢說受傷的是府上的小姐。」譚夫人說,眼眶通紅,眼中明顯帶著幾分怨懟之色。

  顯然,譚夫人對譚大人對這件事的處理很不滿意。

  「映汐妹妹的傷可養好了?」

  「郎中看過,說應是好了,可我卻覺得映汐那孩子與從前不大一樣了。」

  「怎麼個不一樣法?」

  譚夫人思量了一會兒,微微搖頭,「我也說不上來,左右就是不像從前的她了。」

  「義母,我想去見見映汐妹妹,或許她肯聽我說話。」

  「你肯見見她,開導開導她是再好不過了。」譚夫人趕著說,趕著從軟榻上起身,「義母陪你一道過去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要問忍冬在譚府最熟悉的地方是哪裡,無疑是譚映汐住的那間小院。

  忍冬曾在那裡與譚映汐朝夕相伴,住了有大半年的時間。

  今日故地重遊,忍冬覺得這小院比她搬走前更加的花團錦簇,院中添了十幾盆應季的花草,每一盆都是良種佳品。

  草葉嫩綠,花朵明艷,欣欣向榮,生氣勃勃。

  而與之相反,此刻院內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黯淡且凝重,頹氣完全蓋過了生氣。

  忍冬想,若在尋常,映汐聽說她來了,一定會歡蹦亂跳的出來迎她。

  這院裡瞬間就會溢滿映汐動聽的笑聲和說話聲。

  但眼前沒有笑臉,也沒有笑聲。

  這間院子的主人此刻明明就在屋裡,而這間院子卻冷清的像是空置已久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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