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二十二章知母莫若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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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長公主,請你冷靜些。」翟清勸道。

  「冷靜?之前是你挑起我的怒火,眼下卻又要我冷靜?翟清,你跟樊太后一樣都是瘋子!」

  「我是個瘋子,但太后不是。」翟清望著衛泱,他真的希望衛泱能懂,「太后對你的心意,並不似你想像中的那樣不堪。」

  「不,太后就是瘋子,還是個不堪到極點的瘋子。我渲皇兄被人毒害,她不是不知道。三年,整整三年,她有一千多次機會能阻止那些混帳在我渲皇兄的膳食中下毒,但她沒有。她只管眼睜睜的看著我渲皇兄,看著她的親生兒子被人下毒,身體日漸衰弱,直到眼下命不久矣。渲皇兄再不是,也是她樊太后的親骨肉,她怎麼可以對渲皇兄如此絕情。當年,她親手餵我喝下毒藥,我可以當她是一時衝動,錯了主意。可在渲皇兄這件事上,有太多的時間讓她冷靜,容她思考,許她反悔。但她沒有,她思量再三,還是決定要眼睜睜的看著我渲皇兄,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毒死。你說她不是瘋子?你說我與她之間都只是誤會?翟清,你真是個瘋子!」

  「長公主有沒有想過,太后之所以一直不肯還權於皇上,是為了天下大義。」

  衛泱笑了,卻是冷笑。

  「天下大義?何為天下大義?天下大義就是讓國本歸正!太后一直把持朝政不放,不過是因為她貪戀權利,與我渲皇兄究竟能不能成為一個好的君王根本就沒有關係。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,她究竟揣著怎樣的野心。」

  翟清聞言,有些無言以對。

  他認為衛泱說的或許不錯,縱使眼下在位的皇帝不是衛渲,而是傳聞中那位英年早逝,小小年紀就有治國理政之才的太子衛澈坐在皇帝寶座上。太后恐怕也不會甘心幽居後宮,過賞花逗鳥,含飴弄孫的清閒日子。

  「長公主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太后了?」

  「就算她要以死謝罪,立刻就死在我面前,我也絕對不會原諒她,她死後我也將一直憎恨她。」衛泱毫不猶豫,口氣決絕的說。

  翟清望著衛泱,他在衛泱的眼中看到了恨,看到了堅決,也看到了痛苦和掙扎。

  在痛罵和指責太后的時候,長公主還會覺得煎熬難過,這就說明長公主對太后並不是徹底的絕情絕義。

  翟清自問是個心腸冷硬之人,想讓他冷下心腸去恨去害一個人,是很輕而易舉的事。

  而想讓一個心腸很軟的人,徹底狠下心腸,去憎恨一個人,想必一定是很艱難的事。

  翟清想,在下定決心去憎恨太后之前,長公主一定經歷了他難以想像的苦痛。

  見衛泱有些激動,翟清不想也不敢再刺激衛泱,於是便改用更加和緩的口氣,試圖開解衛泱,「無論太后是否是一個好母親,她都是一個出色的統治者。長公主難道不覺得那至高無上的位置,由有能者來居之,是很應該的嗎。」

  衛泱不喜歡像潑婦一樣大聲說話,她也沒有力氣再與翟清爭執什麼。

  於是,衛泱也換了一副相對平和的口氣與翟清說:「我並不否認太后是個出色,甚至很傑出的統治者。可難道我渲皇兄就不是嗎?若不是太后長久以來一直把持朝政,害我渲皇兄一直都沒有展現自己政治才能的機會,我渲皇兄怎麼會一直都被迫背負著庸懦無能的評價。太后她既奪走了渲皇兄的權,又毀了渲皇兄的英名。她縱使是個有能者,也是個卑鄙的有能者,她為了成全自己,毀了自己親生兒子的一生。像這樣為一己私慾,連母子親情都能捨棄的統治者,在她的統治之下,大夏又會有多美好的明天呢?」

  翟清自詡能言善道,但相比衛泱,他真是自愧不如。

  倘若衛泱只是善辯,只是善於強詞奪理,他有自信能將衛泱辯倒。

  偏衛泱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理,讓人無法反駁。

  「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。」衛泱望著翟清說,神情平和,毫無戰意,「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,想要從中調和我與太后之間的矛盾。但翟清,不是所有的矛盾都有可能被調和。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,不要再試圖去調和我與太后之間的矛盾,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。我和她註定是一輩子的敵人了,我遲早會讓她嘗到一敗塗地的滋味。」

  「長公主要殺太后?」

  「或者我會讓她體嘗比死更痛苦的挫折。」衛泱望著翟清,很自信很決絕,「你可以回去告訴她,告訴她我一定會殺了她。她若是不想死,那她可以先出手殺了我。」

  「長公主不會忍心殺太后,太后也絕對不會動殺長公主的念頭。」翟清應道,口氣甚至比衛泱還要自信。

  「你不告訴她我要殺她,你一定會後悔。而不打算先發制人的她,也一定會後悔。」

  翟清聽的出來,衛泱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意氣用事。

  長公主是打定主意,一定要與太后斗個你死我活了。

  「霄兒我可以緩緩再接走,不過你回頭見了她,代我與她說一句,霄兒我一定會接到身邊去撫養。」衛泱說完,便一臉憐惜的望向床上因太過疲勞,睡的很沉的衛霄。

  翟清也順著衛泱的目光望向衛霄,「如今徐郎中已經不在,無法再為霄殿下醫治眼疾。敢問長公主,你可有法子繼續為霄殿下醫治眼疾?」

  「我哪裡敢為霄兒醫治眼疾,我難道就不怕霄兒的眼疾被治好以後,會遭太后的暗殺?」

  「長公主這話是從何說起?」

  「翟清,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傻,你是太后最信最寵之人,你還能不清楚太后究竟在盤算什麼?我有些好奇,太后眼下是否已經將來日她登基稱帝要用的吉服都準備好了。除此以外,她是不是也把我瀾皇兄和漓皇弟的棺材都準備好了。」

  吉服和棺材真沒有,但翟清卻曉得,太后的確是在打長公主認為的那個主意。

  翟清不知該贊衛泱是慧眼如炬,還是感慨一句知母莫若女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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