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六十九章曾許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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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衛泱的質問,使得原本心裡還算平靜的樊昭忽然覺得有些煩燥。

  「泱兒,別拿你父皇來壓哀家。」

  「壓?父皇還壓的住太后您嗎?您心裡還有我已故的父皇嗎?」衛泱冷眼瞪著樊昭,語氣較之前更加凌厲,「您是當今的攝政太后,您的心很大,但除了爭權奪利的事,您心裡就只裝了一個翟清,再容不下旁人了。您心裡已經沒有父皇了,否則您不會一再做出會讓父皇傷心甚至怨恨你的事。」

  衛泱所言,句句戳心,叫樊昭無力反駁。

  但有一件事,她必須要讓衛泱清楚。

  「泱兒,母后心裡有你,但你不信母后。」

  「我為何會不信您,您心裡難道不清楚?」

  話不投機半句多,樊昭起身,「泱兒,母后會再來看你的。」

  衛泱別過臉去,不願再看樊昭。

  樊昭輕嘆了口氣,便轉身出去了。

  衛泱回過頭來,也嘆了口氣,這樣勞心傷神的日子何時是個頭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樊昭來時,徐紫川正好帶著人去太醫院選藥了,回來後聽說樊太后來過,他顧不上理會那些才挑回來的藥,就匆匆去見衛泱了。

  一進屋,見衛泱一臉鬱悶的縮坐在軟榻上,徐紫川肯定,這次的會面必定又是不歡而散。

  徐紫川走上前,沒有急著開口說什麼,只是抬起手來溫柔的摸了摸衛泱的頭。

  衛泱抬頭,眸色沉沉的與徐紫川說:「沈識珺她懸樑自盡了,人沒死,還有一息尚存。」

  徐紫川一怔,他不明白,沈識珺並非走投無路,為何偏要選擇走這絕路。

  「衛泱,這事不賴你。」徐紫川安撫說。

  「不,這事就賴我,是我給了沈識珺致命一擊,但是我並不覺得後悔。我只是誠實的向沈識珺表達了我的態度,而懸樑自盡則是她自己的選擇。紫川,其實我心裡原本還有那麼一點兒憐惜沈識珺,但事到如今我對她是一丁點兒憐惜,甚至連同情都沒有了。沈識珺真的就是走投無路,非死不可嗎?身處絕境的人,心裡還都想著要絕處逢生,她憑什麼,她有什麼資格去死?明明只要她肯遠離皇宮,遠離那些爭權奪利的是非,她就能得享太平和安逸,但她偏不要。這個皇宮究竟有什麼好的,讓她如此留戀?難道是覺得女伯的身份還不能滿足自己的野心,她還想當個女王爺?亦或許她是為了翟清,想要常常伴在她那可笑的義兄身邊?我實在猜不透沈識珺心裡在想什麼,但無論怎樣,她都不該輕易選擇捨棄自己的性命。」

  徐紫川無言,默默的給衛泱倒了杯水,遞到了衛泱手上。

  衛泱接過徐紫川遞來的茶碗,緩緩將碗中的水喝盡才放下。

  「心裡好受些了?」徐紫川問。

  衛泱點頭,「把心裡話都說出來,心裡覺得暢快些了。」

  「要不要我去伯府走一趟?」

  衛泱搖頭,「我說過,我與她之間再無瓜葛。」

  「嗯,那我便不去。」

  「我一會兒得去看看二皇姐,今兒太后來的突然,二皇姐正好與太后打了個照面,二皇姐嚇的不輕。我原想著給二皇姐送碗安神湯過去,可想著是藥三分毒,這藥能不喝就不喝。我尋思著,便找出盒安神香,預備給二皇姐送去。甭管有用無用,總不能放著二皇姐不管。」

  「你對二長公主真好。」

  「那是我親姐姐,我對她好是應該的。」

  「那就快去見她吧。」徐紫川望著衛泱,眼中柔情無限。

  衛泱起身下地,踮起腳尖,飛快的在徐紫川的臉頰上親了一下,「謝謝你聽我發了那麼多牢騷,我心裡真的舒服多了。」

  徐紫川笑笑,沒說什麼,目送衛泱出了門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衛泱到東偏殿時,衛湘正坐在軟榻上發呆。

  其實,打從她從正殿逃回來以後,就一直坐在軟榻上發呆。

  一聽說衛泱來了,衛湘才回過神來,她慌忙起身,想去迎迎衛泱,卻不小心將手邊的茶碗給碰翻了。

  幸好這茶碗裡的茶水已經涼透,否則必定要被燙傷。

  發生這一幕的時候,衛泱正好從外屋進來。

  她趕忙快步上前,「皇姐沒事吧。」

  衛湘搖頭,瞧著有些失魂落魄,「水是涼的。」

  衛泱鬆了口氣,趕緊將衛湘扶到軟榻上坐下,又掏出隨身的手帕替衛湘擦拭被濺滿了茶水的手。

  衛湘很不好意思,「瞧我,笨手笨腳的。」

  衛泱曉得,衛湘是個老實人,與老實人說話,她不願拐彎抹角。

  「我知道二皇姐是因為突然見著太后,覺得很不適。」

  衛湘得了這話,慌張都寫在臉上,「不,我不敢對太后不敬。」

  不敢這個詞兒很清楚的表明,衛湘就是害怕樊太后。

  「皇姐為何會如此懼怕樊太后?」衛泱問,想要儘量的幫衛湘克服這份恐懼。

  得此一問,衛湘思量了很久,才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,「我也不知道為何,就是……就是覺得害怕。」

  見半天過去,衛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,衛泱很是痛心。

  她挽過衛湘的手,用最真誠的眼神望著衛湘說:「我曾許諾過皇姐,一定會保護皇姐,不叫任何人再有機會欺負皇姐,而那個任何人中也包括樊太后。所以皇姐,你往後不必那般懼怕樊太后,只要有我在,樊太后也不敢欺負你。」

  衛湘聽了衛泱的話,反過手來將衛泱的手握的更緊。

  謝字已經無法表達她心裡對衛泱的感激。

  究竟該與衛泱說點兒什麼才好呢?

  衛湘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言語,眼淚卻越流越凶。

  衛湘本不想哭的,可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淌。

  但她心裡很清楚,這淚並不是委屈的淚水,而是感動。

  衛泱見衛湘哭的這麼凶,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。

  她只好像娘親哄哭泣的孩子那樣,將衛湘拉進懷裡,柔聲念叨著,皇姐不哭。

  儘管這畫面並不怎麼唯美,甚至有些可笑,卻是溫情滿滿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樊昭一回景和宮就命人去詳查關於沈識珺懸樑自盡的事。

  樊昭心裡很清楚,沈識珺那三個廢物叔叔如今是沒膽子欺辱沈識珺的。

  沈識珺必定不是因為家事想不開,才走上絕路。

  難道沈識珺真是覺得與翟清結拜有損顏面,才想要死的?

  若真是如此,沈識珺老早之前不就該自戕了嗎,為何會拖到現在才上吊。

  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,她必須要查清楚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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