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一章自取其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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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姑娘,離太后下朝還要一陣子,姑娘不如請寧將軍去偏殿坐等吧。」雁飛提議說。

  聞言,沈識珺這邊剛要應下,誰知寧棠卻說不必。

  沈識珺豈肯放過眼前這難得的機會,她想與寧棠獨處,即便寧棠對她無話可說,她也要守在寧棠身邊。

  「請寧將軍賞臉去偏殿稍坐,喝杯臣女親手泡的茶吧。」

  聽沈識珺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,若他再不去,那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。

  寧棠點頭,便隨沈識珺一道去了偏殿。

  「這是滇州才進貢的普洱,太后很喜歡這茶,每日至少要喝上三杯,也不知寧將軍喜不喜歡。」沈識珺說著,親手將茶碗奉到了寧棠手邊。

  「有勞沈姑娘。其實我對喝茶沒忌諱也沒講究,只知道小泱不喜歡喝普洱這類茶味濃厚的茶,她喜歡喝些清淡甘甜的。」

  沈識珺悵然,半年了,寧棠竟一點兒都沒變,還是張口閉口都是衛泱。

  「寧將軍知長公主愛喝清淡甘甜的茶,我也知寧將軍不愛吃過於甜膩的糕點,這碟馬蹄糕是臣女親手做的,只加了很少的蜜糖,寧將軍可要嘗嘗?」

  「馬蹄糕嗎?」寧棠望向桌上那碟糕點,先是一笑接著又是一聲嘆,「我記得小泱從前很愛吃聚仙樓的雙色馬蹄糕,如今那精於製作雙色馬蹄糕的師傅已經不在聚仙樓了,小泱也走了。」

  見寧棠一臉失落,沈識珺忽然覺得自己很天真也很可笑。

  她原本還期待著寧棠會對衛泱死心。

  但如今想來,之前整整分別了五年,寧棠都未對衛泱忘情,眼下不過才分開半年,寧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對衛泱死心。

  半年不夠,五年不夠,那究竟要多久寧棠才能把衛泱徹底放下?

  她願意等。

  可怕就怕寧棠這輩子都不會把衛泱放下。

  不行,她一定要儘快讓寧棠對衛泱死心。

  她這樣做不只是為了自己,也是為了寧棠。

  對,她是為了寧棠!

  「上個月臣女曾收到長公主的來信,長公主在信中說,她在江州過的很好,比在宮裡的時候要舒心的多。從前在宮裡的時候,她不能隨心所欲的過日子,可到江州以後就不同了,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與徐郎中花前月下,朝夕相對。臣女看過信以後,很為長公主高興,身為表兄,寧將軍應該也很為長公主高興吧。」

  「我高興,只要小泱高興我就高興。」寧棠從容應道。

  寧棠這個反應很出乎沈識珺的意料。

  難道寧棠心裡就一點兒都不恨嗎?

  恨衛泱沒有選擇自己這個一心一意待她的青梅竹馬,而是選擇了一個半途冒出來的山野郎中。

  寧棠不是不恨,而是捨不得恨吧?

  沈識珺無措,猶豫了半晌才又問:「聽說寧將軍這半年間不曾派人捎信去江州,長公主那邊呢?也沒派人捎信給寧將軍嗎?」

  「我與小泱不必書信往來,我信她一定能在江州過的很好,她也信我會保重自己。我與她之間根本無需多餘的問候。」

  無需問候,各自安好就夠了?

  沒想到寧棠與長公主已經要好到了這種程度。

  沈識珺心中淒淒,看來她還是太小看了寧棠與衛泱之間的情分,也太高估了自己對寧棠的了解。

  沈識珺恨,她不恨衛泱,也不恨寧棠,她只恨瘋狂的嫉妒著衛泱的自己。

  這樣的她有多惹人厭煩,有多面目可憎,她比誰都清楚。

  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,要一再去做些卑鄙的勾當。

  她無法忍受寧棠一聲一聲喚著他對衛泱獨有的暱稱。

  也無法對寧棠喚起那個暱稱時,充滿戀慕的眼光視而不見。

  她想要毀掉這一切!

  「寧將軍,長公主說,她不會再回來了。」

  「不需要她回來,我會去見她的。」

  見…見她?

  一聽這話,沈識珺立刻就慌了。

  「寧將軍要去江州?」

  寧棠淡淡一笑,「小泱走前曾說過,江州牧的位置她會永遠給我留著。」

  不可以!寧棠絕不可以去江州!

  寧棠一走,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!

  只要一想到餘生或許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寧棠,沈識珺就怕的要死。

  不,是比死還要害怕。

  「寧將軍已經決定要走了?您何時啟程?」

  「沒有那麼快。」寧棠答。

  那是多久?一年?兩年?還是十年後?

  不,只要她還活著一天,就不願身在離寧棠太遠的地方。

  如今這宮裡宮外的距離,已經叫她心力交瘁。

  她必須得留住寧棠,無論如何都要留住這個男人!

  可她憑什麼將人留住?

  憑……看來,她就只能放手一搏了。

  「寧將軍可知臣女為何要在長公主離宮以後,還執意留在宮裡做女官嗎?」沈識珺問。

  寧棠搖頭。

  「臣女並非出於什麼了不起的野心才要留在宮裡做女官,臣女只是為有機會能偶爾見到某人才選的這條路。因為臣女知道,倘若臣女離開皇宮,往後或許就再沒機會見到此人了,所以臣女是為他留在皇宮裡,也是為他才做了女官。寧將軍可想知道此人是誰?」

  寧棠聞言,正欲應聲,卻見一小太監匆匆進了偏殿。

  「寧將軍安好,沈女官安好。太后娘娘現已下朝歸來,聽說寧將軍已到,便命奴才來召寧將軍前去覲見。」

  太后已經下朝回來了?

  為什麼不早不晚,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?

  可知她多不容易才下定決心,要向寧棠表明心跡。

  「我…我知道了。」沈識珺沖那小太監說。

  那小太監與沈識珺一禮,又立馬轉向寧棠,「寧將軍請。」

  寧棠起身,與沈識珺道了聲保重,就隨那小太監向殿外走去。

  「寧將軍。」沈識珺往前追了兩步,「寧將軍究竟喜歡喝什麼茶,待您下回來時,我再親手泡給您喝。」

  「我跟小泱一樣,都喜歡口味清淡的茶。」寧棠說完,就轉身離去。

  衛泱,寧棠心裡就真的只有衛泱。

  她所謂的表明心跡,恐怕只是自取其辱罷了。

  沈識珺緩緩走到桌前,捧起寧棠摸過的茶碗。

  這茶碗上還依稀沾染著寧棠的氣息。

  今日一別,下回再見又會是何時呢?

  人生苦短,經不起蹉跎。

  下回再見時,她一定要將方才沒說完的話與寧棠講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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