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二章史無前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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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識珺怕,她很怕會被寧棠當面拒絕。

  但不親耳聽寧棠說對她從未動心,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死心的。

  可死心了又能如何?

  她依然無法停止對寧棠的愛慕。

  她這一顆心,早就毫無保留的付給寧棠了。

  無論寧棠對她的心意有多不屑,甚至狠狠去踐踏,她對寧棠的情意也是覆水難收。

  在寧棠面前,她就是如此卑微。

  卑微的都不像自己了。

  「啪嗒。」

  淚水順著臉頰淌落,一滴一滴砸進茶碗裡,在平靜的茶水中濺起圈圈波紋。

  許久都沒哭過了,她都快忘了哭是什麼滋味。

  沈識珺記得,她上回哭仿佛是在得知安國公夫人過世的消息時。

  她只要一想到寧棠被錐心刺骨的喪母之痛所折磨,便也跟著痛不欲生。

  這世上唯寧棠,唯有這一個男人,能輕易左右她的悲喜。

  「原來在這兒,可叫我好找。」

  沈識珺正暗自垂淚,忽然見翟清進了屋。

  沈識珺不願被人瞧見她的哭相,趕緊將手中捧著的茶碗放下,慌慌張張的抹了把淚。

  「怎麼哭了?」翟清走上前,一臉關懷的望著沈識珺。

  「沒怎麼,就是有些想…想家了。」沈識珺答,只管低著頭,不敢去看翟清的眼。

  她知道翟清一向慧眼如炬,必定能看出她是在說謊。

  「原是想家了。」翟清掏出條手帕遞給沈識珺,示意她把眼淚擦擦。

  沈識珺猶豫了半天,才接過翟清遞來的手帕,一併道了聲多謝。

  「我聽說你祖父長興伯自打年前病下以後,身子就一直不見好,你若惦記家裡,大可向太后告假回府探親,何必一個人躲在這裡哭。」翟清溫聲與沈識珺說。

  沈識珺慚愧,她才不是因為想家才哭的。

  而溫厚善良如翟琴師,竟然就信了她。

  沈識珺打心底里覺得對不住翟清。

  「勞翟琴師費心,我暫時還沒有回府探親的打算,向太后告假的機會還是留在必要的時候再用吧。」

  「若我沒記錯,你已經有兩個多月不曾回長興伯府探望過你的家人了。」

  翟清師果然是心細如塵,竟然會記得這種事。

  沈識珺悵然,可知連她自己都忘了她有多久沒回府見她娘親了。

  「不瞞翟琴師,我是想回府探望我娘親。但長興伯府上的一眾人等,連同我娘親在內,都不樂意見到我回府去,我回去也是討嫌,倒不如不回。」

  「沈姑娘這樣說,我就不明白了。旁人也就罷了,這世上哪有不盼著能與女兒相聚團圓的娘親?」

  沈識珺明白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,但不知怎的,她就是很想向翟清傾訴。

  溫潤如翟清,總是能讓她輕易卸下防備。

  「我還記得上回回府探親的時候,我才剛坐下還沒與我娘說上幾句話,她就攆我走。說見過我,知道我安好就成,讓我趕緊回宮來,莫要耽誤了太后跟前的差事。臨了還交代我,不必每個月都回府探望她。說到底,並非我不願回府與我娘團聚,而是我娘她不喜歡我回去見她。比起陪在她身邊,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宮裡才更叫她安心。」

  「令慈這也是為你著想。」翟清說。

  沈識珺略顯彆扭的點了下頭,「我知道。」

  「話雖如此,但依我所見,沈姑娘還是該常常回府走動一下。」

  「翟琴師的意思是?」

  「沈姑娘到底是長興伯府的長房嫡女,身為這一輩人中,血統最尊貴純正的一位,你理應時常在族人眼前露露面,為長房為自身樹立威信。」

  沈識珺搖頭,一臉慘澹的說:「所謂長興伯府的長房,早在我爹爹過世以後就名存實亡了,不只長房,長興伯府只怕要不了多久也會不存在了。翟琴師是太后身邊最親近的人,應該很清楚太后的心意。太后對我那三位叔叔可謂是深惡痛絕,若非念及我祖父年輕時曾為大夏江山的穩固立下過汗馬功勞,我那三位叔叔當年怎麼可能只是被免官,如今又怎麼可能還安然住在長興伯府上?我清楚,長興伯府上下也都清楚,太后是絕不會允許我三位叔叔中的任何一位來承襲長興伯的爵位。也就是說,在我祖父撒手人寰之後,長興伯府就會隨之消亡。而我也不再是什麼長興伯府的長房嫡女,只是一個尋常女官,一個太后跟前的奴婢而已。」

  「長興伯府來日究竟是存是亡,還不一定呢。」翟清望著沈識珺,口氣從容的應道。

  沈識珺比誰都不希望長興伯府亡。

  如今有這個勛貴的身份在,她還覺得她與寧棠之間的距離能略微小些。

  倘若長興伯府真的亡了,那她勛貴的身份也就不存在了。

  那麼身為一介宮婢,她就更配不上寧棠那個國公府的世子了。

  但對於長興伯府的存亡,她實在是無能為力。

  可聽翟清這麼一說,她仿佛感覺到了一絲希望。

  難道翟琴師有能保全長興伯府的辦法?

  「我不明白翟琴師的意思。」

  翟清淡淡一笑,「沈姑娘有沒有想過由你來承襲長興伯的爵位,做個女伯爺。」

  什麼?女伯爺?

  沈識珺一臉愕然,她從未聽說過女人也能承襲爵位,做什么女侯女伯。

  虧的翟琴師能如此冷靜的講出這種話來。

  沈識珺用儘量委婉的口氣來表達她對翟清這個提議的質疑,「翟琴師說笑了,咱們大夏可沒有由女子來承襲家族爵位的先例。」

  翟清聞言,依舊是一臉從容,「據我所知,在太后之前,大夏也從未有過攝政太后。」

  「話是這麼說,但女伯的事……」

  「做女伯會有做一國的攝政太后難嗎?你看樊太后將這個攝政太后做的有多好。論政績,太后絕不遜於任何一位大夏曆代的賢君,樊太后是註定要名垂青史的偉大女人。沈姑娘難道不想成為像太后一樣的女人嗎?」

  想,她太想了。

  她無比渴求著能得到權勢與地位。

  只有得到那些,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才不至於過於輕視她。

  但有些事並不是想就能做到。

  「翟琴師,我……」

  「沈姑娘在太后跟前當差也不是一日兩日了,應該知道太后最喜歡有氣概的人。我看的出來,沈姑娘對太后一直心懷憧憬,也希望自己能成為像太后一樣能幹的女人。但光想不行,還要去做。我只問沈姑娘一句,你可有勇氣站出來,成為大夏史上第一個女伯爺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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