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章好久不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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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衛泱身在與京都相隔千里的江州,對於京都城裡的事,以及皇宮裡發生的事,她都無法了解的及時和詳盡。

  但對於衛瀾突然被貶這件事,衛泱懷有一種極強烈的預感。

  這件事絕對與翟清那個禍害脫不了干係。

  衛瀾向來與人為善,最近唯一得罪過的人就只有翟清。

  如今在樊太后跟前最炙手可熱的翟清。

  可惡!實在可惡!

  儘管不願承認,但衛泱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——她輸給翟清了。

  年前,她親筆寫下的那封用八百里加急送回皇宮的信,並未打動樊昭。

  果然,在那位樊太后眼中,她這個女兒根本就不重要,至少沒有翟清那個男寵重要。

  說她自不量力也好,被氣的惱羞成怒也罷,衛泱是真想立刻殺回皇宮,親手了結了翟清。

  可光有這滿腔的怒火和決心是沒用的。

  如今的皇宮,可還有她靈樞長公主的立足之地?

  從前,她不就是因為自視清高,太高估了自己在樊昭心中的地位,所以最後才落了個心灰意冷,遠走他鄉的結局嗎?

  那個京都城和那個皇宮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。

  那兒已經不再是她的戰場,而是衛瀾的戰場,衛漓的戰場,更是衛渲的戰場。

  衛渲答應過她,等到自己親政以後,一定會將她這個妹妹接回去。

  衛泱等,她就等到衛渲親政的那一天。

  而她重回皇宮之日,就是那翟清的死期。

  殺翟清,她一定要親手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這日一早,繡莊的人就將半夏和翟清成親時要穿的喜服給送來了。

  這比預期可要早上不少日子。

  衛泱原本還怕這喜服趕製的太快,品質會跟不上。

  看過以後才發覺,是自己多慮了。

  這兩身喜服不僅用料考究,做工也極其精細,無論剪裁還是刺繡的精美程度,都不輸給尚功局出品的御用之物。

  衛泱看過這喜服,覺得很是滿意。

  可光她滿意不行,總要半夏這個新娘子喜歡才成。

  於是,衛泱便將半夏叫來試穿喜服。

  半夏生的白,一身大紅更將她襯的白皙秀麗。

  衛泱一邊夸半夏好看,一邊還不忘引導忍冬。

  「瞧半夏一身鳳冠霞帔就要嫁為人婦,你就不羨慕?」

  說老實話,初聞半夏將要成親的時候,忍冬心中並未起太大的波瀾。

  但眼下,看著身著大紅喜服的半夏,忍冬心裡還真有那麼一點兒羨慕。

  她想,她若穿上這身衣裳,應該不會比半夏難看。

  可她並沒有半夏那麼好的運氣。

  而她也不太想要這份運氣。

  「奴婢不羨慕。」

  「嘴硬。」

  「主子,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。」忍冬一臉懇切的說,「正因為半夏就要嫁人了,所以奴婢日後才要更加盡心盡力的守著主子,不去想嫁人這種事。」

  「半夏成親以後,也不會離開長公主府,照樣能守著我,這可不能作為你不肯嫁人的理由。」

  「左…左右奴婢不嫁。」

  忍冬說絕對不嫁人時的神情和口氣,叫衛泱忍不住想起一個人。

  衛泱記得,沈識珺也曾與她說過要終身不嫁。

  雖然都說不嫁,但忍冬與沈識珺卻不一樣。

  忍冬是真心不想嫁,而沈識珺則是非君不嫁。

  沈識珺只是不願嫁給除寧棠以外的任何人。

  如今,寧棠過的還好嗎?

  識珺又過的如何呢?

  她真的好想念這兩個人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雖已是暮春三月,但京都城的風已然料峭。

  今年的冬天不僅漫長,還十分頑固。

  明明已經是春天了,可寒冬卻一直賴著不肯走。

  往年這個時候,大伙兒早該換上春裝了。

  然而眼下,在皇宮之中,除了幾位愛美的娘娘不懼寒冷換上了靚麗的春裝,大伙兒還都捂著厚厚的冬裝呢。

  但今日,沈識珺毅然決定要在這寒風颯颯的日子裡穿上那身杏紅色的春裝。

  沈識珺怕冷,更怕會因穿的太少而不小心染上風寒。

  可她今兒必須要穿這身衣裳。

  因為她今天興許能見到一個人。

  她是無論如何都要以最美的樣子出現在那個人面前。

  算起來,距離衛泱離宮已經過去有半年多了。

  她有多久沒見過衛泱,就有多久沒見過寧棠。

  聽說太后才下旨,要調寧棠去兵部歷練。

  就在今日,寧棠會入宮叩謝太后恩典。

  時隔半年,她終於有機會能見上寧棠一面。

  沈識珺歡喜,歡喜的幾乎一夜沒睡。

  平日裡沈識珺只需在樊昭下朝以前,趕到外書房待命即可。

  但今日,沈識珺特意提前了好久過去。

  不為別的,只因她覺得寧棠今日也會早到。

  她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想要見上寧棠一面,她還想和寧棠說上幾句話。

  不必幾句,哪怕只能說上一句話也好。

  半年,說長不長,說短也不短,也不知寧棠有沒有從喪母的傷痛中走出來。

  沈識珺很關心很在意。

  而更叫沈識珺更在意的是,寧棠有沒有認清衛泱真的已經走了,走後就再也不會回來這件事。

  對衛泱,寧棠已經死心了吧?

  那麼,她是不是就有機會了?

  這廂,沈識珺正站在外書房前的廊上走神,就聽隨侍的雁飛提醒一句,「姑娘,是寧將軍。」

  沈識珺回神,舉目望去,見她魂牽夢縈的那個人正款款向她走來。

  一瞬間,沈識珺忽然覺得有些鼻酸。

 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沈識珺算不清她已在對寧棠的苦苦思念中,獨自熬過了幾個滄海桑田。

  寧棠,可知我有多想念你!

  沈識珺勉強定下心神,快步迎上前去,「給寧將軍請安。」

  「沈姑娘不必多禮,許久不見沈姑娘已是太后身邊能獨當一面的女官了,真是可喜可賀。」寧棠說,口氣溫和卻略帶疏離。

  沈識珺失望,可知她並不想聽寧棠與她說這些不冷不熱的寒暄之言。

  她想聽寧棠與她說幾句實實在在的體己話。

  就像寧棠從前對衛泱那樣。

  但可悲的是,她不是衛泱。

  在寧棠這裡,她恐怕永遠都別想得到如衛泱一般的待遇。

  「臣女再出息也不過是侍奉太后的奴婢而已,不似寧將軍,即將成為我大夏的肱骨。」沈識珺想儘量的在寧棠面前表現的端莊得體些。

  她想,寧棠興許會青睞這樣的她也不一定。

  而寧棠聽了這話,卻沒有太多表示,甚至沒有應聲,只是禮貌的沖沈識珺淡淡一笑。

  寧棠就那麼沒話跟她說嗎?

  沈識珺心中失落不已。

  她有話想對寧棠說。

  她有好多好多話想當面對寧棠說。

  然而那些話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的。

  但她想說,她怕她再不說出來自己就會被憋瘋。

  可要是她真把她的心意都說出來,結果或許會更令她絕望吧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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