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八章帥不過三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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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回長公主的話,四殿下把瑪瑙借給五殿下騎了。」那司馬太監應道。

  衛瀾竟肯將自己的愛馬借給衛漓騎?

  這簡直是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稀罕的事。

  衛泱聽後,很是驚奇,但更多的是驚喜。

  衛瀾最近簡直就像是突然覺醒了似的,越來越上道了。

  衛泱篤定,若衛瀾能一直保持這個勢頭下去,他遲早會嘗到兄弟同心,其利斷金的甜頭。

  衛瀾近來長進不少,這實在是可喜可賀。

  在讚賞衛瀾的同時衛泱也意識到,自己這陣子似乎有些不在狀態,正從原本平坦且寬闊的康莊大道上跑偏。

  最近這段時間,她滿腦子都是徐紫川。

  吃飯、睡覺、就連做夢都在想。

  正因如此,她才疏忽了一些很重要的事。

  為了衛渲與樊悅萩能重溫舊夢,也為了能增進衛渲與衛瀾、衛漓之間的兄弟感情。

  她不遺餘力的促成了馬球大會的事。

  馬球馬球,沒有馬要怎麼打馬球。

  她怎麼就忘了,衛漓沒有屬於自己的馬呢。

  索性衛瀾大方,肯借馬給衛漓騎,否則衛漓該多難堪。

  果然,陷入愛情里的女人智商無限接近於零。

  衛泱覺得,她最近的智商就在極速下滑,何止是零,簡直要跌成負數了。

  她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,一定要立刻振作起來!

  「五殿下眼下也在御馬監?」衛泱問。

  司馬太監答:「回長公主,五殿下此刻正在後頭的跑馬場試騎瑪瑙。」

  如此甚好。

  「走吧,咱們去看看我漓皇弟。」衛泱與寧棠說。

  寧棠點頭,又隨衛泱一道在司馬太監的接引下向跑馬場走去。

  隔著老遠,衛泱就望見衛漓正身騎瑪瑙繞著場地跑圈。

  「騎的還挺快。」衛泱稱讚道。

  「速度是不慢,但騎姿卻不好。」寧棠直言不諱的講,「是基本功不到家。」

  「我幾位皇兄的騎術,都是由我父皇親自教的,就只有漓皇弟不是。」衛泱說,心裡怪不是滋味的。

  「我記得先帝駕崩那年,漓表弟才四歲,還小呢。若再大些,先帝一定會親自教他騎馬。」寧棠是察覺到衛泱口氣不對,有意安慰她的。

  寧棠這話拿去哄旁人還行,卻騙不了衛泱。

  衛泱心裡明鏡似的,他父皇一直都很不待見衛漓母子。

  不親自教衛漓騎馬,與衛漓的年齡無關,只與喜惡有關。

  衛泱曾聽李娥偶然提起過,早在她皇長兄衛澈剛會走路那會兒,先帝就經常帶著衛澈去騎馬了。

  可見先帝對這位嫡長子有多偏愛。

  而衛渲、衛淵和衛瀾三人,都是不到三歲就開始跟著先帝學騎馬。

  衛漓雖然生不逢時,生在先帝患病,身子不大康健的時期。

  但歸根究底,還是因為先帝不喜歡這個兒子,才對衛漓那樣漠不關心。

  帝王說是天子,但也是人,也有自己的喜惡。

  對女人是,對自己的兒女也是。

  有些帝王,表面上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,但在心裡仍然會將這些骨肉們分出個輕重來。

  而相比那些帝王,衛泱覺得她父皇算是一個比較誠實的人。

  可有些時候,誠實並不算什麼美德。

  即便是假意也好,總要讓衛漓稍稍感覺到父皇心裡也是有他這個兒子的。

  但在衛泱的印象中,先帝從未給過衛漓哪怕一絲應有的關懷與疼愛。

  無能庸懦的母親,冷漠無情的父親,衛漓也是可憐。

  衛泱遠遠望著衛漓用極其生澀的技巧,努力的控制著身下的馬匹,獨自一人繞著柵欄圍起的小小場地,跑了一圈又一圈。

  那孤獨又倔強的樣子,叫衛泱很心疼。

  她早該對衛漓好些的。

  大概是聽場邊的太監提醒了一句,衛漓才發現正站在遠處看他的衛泱和寧棠。

  衛漓十分驚喜,立刻勒停了瑪瑙,利落的翻身下馬,向衛泱跑去。

  衛泱見狀,也趕忙快步迎上前。

  「皇姐怎麼來了?」

  衛泱笑笑,沒急著應聲,只管掏出隨身的帕子替衛漓擦汗,「瞧你,累的滿頭大汗,也不知道歇歇。」

  衛漓心頭一熱,呆呆的望著衛泱。

  長這麼大,還從來沒有人如此關懷過他。

  就連生母劉太美人也不曾這樣親手為他擦過汗。

  「給五殿下請安。」寧棠沖衛漓一禮。

  衛漓回神,忙給寧棠回禮,「寧表兄還是直接喊我漓表弟自在。」

  「是,聽漓表弟的。」

  衛漓報以一笑,又望向衛泱,「皇姐也是來騎馬的?」

  「我哪裡有馬可騎,來過過眼癮罷了。」衛泱笑答。

  「不瞞皇姐,我也是從瀾皇兄那兒借的馬。」

  「如何,漓皇弟已經決定要借瑪瑙騎了?」

  「還沒。」衛漓如實回道,「弟弟覺得瑪瑙的性子太溫吞,騎來打馬球仿佛不太合適。」

  衛泱聞言,細細的打量了瑪瑙幾遍,「我覺得瑪瑙挺好的,你說呢?」衛泱說著,望向一旁的寧棠。

  「品相不錯,可惜不算高大。」寧棠答。

  「漓皇弟才多大,騎瑪瑙這樣高的馬已經足夠了。」

  「皇姐,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可以騎更高的馬。」衛漓趕忙說。

  「不成,瑪瑙與你來說已經夠高了,再高的馬太難駕馭,若不小心摔著可怎麼好。」

  「皇姐,我有分寸。」

  有分寸?這不是徐紫川的口頭禪嗎?

  衛漓何時學了去?

  還是所有的雄性動物,都天生自帶自以為是的屬性。

  徐紫川她是管不了,但自己的親弟弟還是可以想辦法拯救一下的。

  「除非你把騎姿練好,否則就只准騎瑪瑙。」

  「騎姿?皇姐,我的騎姿不對嗎?」衛漓問。

  衛泱哪裡懂得這些,便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寧棠這個行家,「你問你寧表兄去。」

  「還請寧表兄指點。」

  「表弟的騎姿是有點兒問題。」寧棠十分和氣的與衛漓說,「但不太嚴重,稍微糾正一下就好。若表弟不棄,我倒是樂意指導表弟。」

  衛漓求之不得,立刻就喊了寧棠一聲師傅。

  見寧棠與衛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熱絡起來,衛泱忍不住打趣說:「師傅,您可別忘了,我才是您的親傳大弟子,您可得優先指導我。」

  衛泱這一聲師傅,喊的寧棠心裡舒坦,不由得就端起了師父的架子,「身為師傅,自然要優先指導有潛力的弟子,小泱覺得你與漓表弟相比,究竟誰更值得栽培?」

  這個寧棠,給他幾分顏色,就想開染坊?

  「寧棠,你不仗義。」

  「怎麼,對師傅的決定有意見?」

  何止有,意見大了好嗎!

  「虧我這個徒弟,還每日巴巴的親手繡制什麼拜師禮,等我回去就把那勞什子鉸了。」

  「別鉸!我都聽你的!」

  寧棠哪裡是衛泱的對手,硬氣不過三秒,就得認輸求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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