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九章喜歡一個人,並不可恥
「我逗你呢,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?」衛泱沖寧棠一笑,十足的俏皮,「我這邊沒什麼要緊,你只要肯盡心盡力的好好指點我漓皇弟,我就高興。」
寧棠明知道衛泱只是嚇嚇他,不會真的去鉸了那枚香囊,可方才聽衛泱那樣說,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急。
可知他有多盼著衛泱能早日將那枚心月狐香囊繡好,如此他就可以將衛泱的心意時時帶在身上。
在想念衛泱卻見不到衛泱的時候,便能拿出來看看,以解相思。
「你放心,五殿下可是我親表弟,我自然會竭盡所能的指導他。保證在馬球大賽以前,叫漓表弟的騎術突飛猛進。」寧棠拍著胸脯說。
「那我就先代師弟,謝過師傅了。」衛泱說著,沖寧棠福了福身。
「快別,你只要別動不動就嚇我,我這師傅給你跪下都成。」
衛泱莞爾,「好了,不跟你鬧了,再鬧漓皇弟該笑話了。」
衛漓哪裡會笑話,分明是羨慕的要命。
心道,何時他才能像寧堂兄一樣,毫無顧忌的與他皇姐開玩笑。
「是,正事要緊。」寧棠立刻斂了笑,問衛漓,「敢問漓表弟是喜歡胡馬、河曲馬、還是三河馬?」
「三種馬中,河曲馬最是高大健壯,徒弟最喜歡河曲馬。我猜師傅應該最喜歡胡馬才對。」
酒逢知己千杯少,說的就是寧棠與衛漓。
一說到胡馬,寧棠就雙眼鋥亮,「胡馬骨子裡就帶著一股野性和傲氣,有野性的馬騎起來才有趣。」
「師傅說的很是。」
聽寧棠與衛漓師傅長,徒弟短的聊的甚是投機,衛泱壓根插不上話。
索性在場邊撿了個陰涼處坐下,瞧著兩人說笑切磋。
寧棠是個好師傅,衛漓也無疑是個聰明的徒弟。
寧棠指點的到位,衛漓學的也快。
單瞧兩人默契又十分親密的樣子,真像是一對兒親兄弟。
「可惜了。」衛泱輕嘆一聲。
「主子說可惜什麼?」身旁的半夏問。
可惜衛漓不是從樊昭肚子裡生出來的。
但凡衛漓的生母出身能好些……
「騎馬很費體力,你去盯著御馬監的人準備些茶點過來,等寧將軍和五殿下練累了,好過來吃點兒喝點兒。」
半夏得令,立馬下去張羅。
衛泱雙手托腮,望著場上揮灑自如的寧棠,唇角不由得勾起一絲淺笑。
寧棠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似的,總是元氣滿滿。
而徐紫川則正好相反,猶如一輪高懸於夜空的清冷孤月。
她…她怎麼又在想徐紫川了?
沒用!真是沒用!
衛泱氣惱,狠狠的敲了自己腦門一下。
話說,徐紫川應該也很會騎馬吧。
江州到京都一路山水迢迢,除了一小段水路以外,其餘全是陸路。
儘管大夏的官道修的四通八達,但總有不到之處。
小路不好行車,除了步行以外,就只能騎馬。
想來,即便徐紫川從前騎術不佳,這千里路趕下來,應該也歷練成了高手。
徐紫川那個人,還真是挺神奇的。
好像就沒有他不拿手的事。
治病,採藥,騎馬,拳腳功夫,還有昨兒個,她見徐紫川的字寫的也很不錯。
極漂亮的行書,字體清雋又不失力道,一看就是下苦功練過的。
徐紫川能文能武,也算是上得廳堂,也不知他懂不懂得下廚房。
衛泱猜,徐紫川八成是懂得燒飯的。
徐紫川曾說過,他與師傅相依為命,住在江州朱雀山的山居中。
一師一徒,總不能叫師傅一日三餐的伺候徒弟吧。
徐紫川一準兒懂得下廚,就是不知手藝如何。
好想嘗嘗徐紫川親手做的飯菜……
想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,欲蓋彌彰。
不論你如何遮掩,只要略微撕開一道小縫,就會在頃刻間奔涌而出,泛濫成災。
一日不見,思之如狂。
衛泱萬萬沒想到,自己有朝一日,也會為一個男人如此。
起先,衛泱是有些怕的。
她怎麼可以如此瘋狂的喜歡一個人。
但眼下,衛泱卻不覺得怕了。
畢竟,不是誰都有福氣能遇上一個叫你喜歡到發瘋的人。
沒出息就沒出息吧,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覆水難收的。
喜歡一個人,並不可恥。
能夠保持矜持與理智的,只能說明你喜歡的不夠深。
……
聽說長公主吩咐準備茶點,御馬監的太監趕忙幫著下去張羅。
因是臨時要的,端來的糕點自然比不上衛泱平日裡在福熙宮裡吃的精緻。
衛泱每樣都嘗了一點,這些糕點雖貌不驚人,但口味還是不錯的。
「練了半天,快過來喝口茶歇歇吧。」衛泱沖場上的寧棠和衛漓揮手喊道。
寧棠聞言,忙不迭的應了聲好。
馬背上的衛漓也麻利兒的下了馬。
一大一小,勾肩搭背的朝這邊走來。
統共沒見過幾回面,更沒說上幾回話,竟然這麼快就熟稔起來。
衛泱瞧著寧棠與衛漓親密無間的樣子,心中頗為欣慰。
衛漓是個聰明的孩子,很懂得趨利避害。
跟寧棠走的近些,對衛漓是有百利而無一害。
「正覺得有些口渴呢,皇姐就把茶水給準備好了。」衛漓笑嘻嘻的沖衛泱說。
那神情那口氣,分明是在沖衛泱撒嬌。
對嘛,這才像個孩子樣。
平日裡的衛漓就是因為太懂事,太乖巧,才顯的少年老成,叫人覺得不太願意去親近。
像眼下這樣,撒個嬌,賣個萌,任誰忍心不去疼他。
「快喝吧。」衛泱笑笑,遞了茶水上去。
衛漓是真渴了,一口氣灌了大半碗下去。
而寧棠卻連半口也沒動,「喝茶多不解渴,大熱的天總要喝點兒涼快的東西。帶著冰茬的酸梅湯最好。」
「剛做完劇烈運動,不能喝涼的東西。」衛泱說著,將茶碗往寧棠跟前一推,「冰茬和酸梅湯沒有,只有晾涼的茶,愛喝不喝。」
「哪有這麼多講究。」寧棠一臉委屈,「我在北關的時候,趕上冬天下雪,場上操練累了,直接就抓起雪啃,身子不照樣健壯。」
「寧棠,你行啊,好的不學竟然學會犟嘴了?」衛泱斜眼瞪著寧棠,質問道,「這裡是北關嗎?我是在害你嗎?」
衛泱這丫頭,怎麼連氣鼓鼓的樣子都這麼好看。
寧棠一笑,打趣說:「你怎麼跟我娘似的,慣愛嘮叨我。」
「泱皇姐哪裡像表兄的娘親,分明像表兄府上的管家婆。」衛漓插話說。
呦,沒想到他這位小表弟還挺有遠見的。
寧棠心道,漓表弟放心,你皇姐遲早是我家的管家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