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風水變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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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樊昭望著衛泱,實在不忍心與衛泱說,任頭上珠玉琳琅,也快掩不住她早生的白髮。

  一連幾年的殫精竭慮,叫她老的特別快。

  她明明才剛滿四十歲,就已經開始覺得腦力和體力大不如前。

  午夜夢醒,樊昭常常會覺得惶恐。

  萬一她哪日倒下了,衛泱要如何,她背後的樊氏一族又要如何?

  等待她去完成的事還有很多,而在將這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前,她沒資格倒下。

  可凡事都有個萬一。

  若真不幸走到了那一天。

  寧棠是能護衛泱周全的那個人嗎?

  見樊昭忽然一臉意味深長的望向他,寧棠微微一怔,卻沒有迴避樊昭的視線。

  寧棠雖然年輕,但樊昭看的出,這孩子遲早會成為大夏的肱骨。

  將衛泱交給寧棠,樊昭很放心。

  「為了泱兒,母后不能老。」樊昭攬著衛泱說。

  衛泱接著話茬沖樊昭撒了會兒嬌,才坐正了身子與樊昭說:「瞧我,母后都來了半天,也沒叫母后喝口茶。對了,還有這雙色馬蹄糕,是寧棠特意帶來給我吃的,母后嘗嘗,可好吃了。」

  眼見盛情難卻,樊昭便依著衛泱嘗了一口。

  「清淡爽口,是好吃。」樊昭說著望向寧棠,「是府上廚子的手藝?」

  「回姨母,是打一家茶樓買來的。」

  「高手在民間,母后覺得這糕點師傅的手藝比之御廚如何?」衛泱問。

  樊昭答:「你若是喜歡此人做的糕點,母后就命人把他聘進宮裡,天天變著花樣的給你做。」

  「我知道母后疼我,不過還是不要了。」

  「為何?」

  「像這樣的糕點,偶爾吃一回是稀罕,若是每日都吃,便覺得沒趣了。女兒覺得,與其把那個糕點師傅召進宮來,倒不如讓我……」

  「讓你隔三差五的出宮走走?」樊昭接過衛泱的話茬說,「不過才出宮一趟,就把心給玩野了。」

  「母后,我還小呢,小孩子不就該貪玩嗎?」

  「你呀,總是有理。」

  衛泱心裡有數,她想要求得樊昭許她常常出宮,是不可能的事。

  也就無意在此事上多做糾纏。

  與其白費口舌,倒不如與樊昭深入的商量一下正經事。

  「依母后所見,馬球大會應該在何時何地舉行?」

  樊昭思量了片刻才答:「這事就交由你皇兄做主吧。」

  聽樊昭竟主動提出,由衛渲來操辦馬球大會的事,衛泱確定,樊昭與衛渲之間的關係,已經從某種程度上得到了緩和。

  既然母子倆都有心要修復兩人之間的嫌隙,她就能暫時在這方面省些心力。

  那麼這回,借這次馬球大會,她放在首位要做的就是,幫衛渲和樊悅萩重溫舊夢。

  除此之外,此番的馬球大會也是衛瀾和衛漓展露頭角的機會。

  一想到這兒,衛泱心中就興奮不已。

  但她卻不忘提醒自己,不要太得意忘形。

  就像徐紫川給她潑冷水時說的。

  小心樂極生悲。

  就目前的情況來看,一切的條件和展開都對她達成各種目的很有利。

  但她也不能不考慮到一些意外情況。

  多麼難得的一次機會,她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,見招拆招。

  衛泱感慨,這場馬球大會從表面上來看,跟她的關係最不大。

  卻不知背地裡,她早為這場馬球大會操碎了心。

  不過付出總是會有回報的,若此番能一切順利,衛渲和衛瀾他們都能成功上道,她就能鬆口氣,也能正經歇上一陣兒了。

  這廂,衛泱與寧棠陪樊昭聊的正高興,就見半夏進屋來報,說是長信宮的四殿下到了。

  衛瀾來了?

  衛泱納悶,她這福熙宮要麼不來人,一來人就扎堆。

 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家約好了呢。

  衛泱作為福熙宮的主人,見不見訪客本該由她做主。

  但有樊昭在,衛泱不便自作主張,便望向了樊昭。

  心想,她母后雖然越來越不怎麼待見衛瀾,卻也不至於將人拒之門外。

  聽說衛瀾來了,樊昭一臉的波瀾不驚,口氣淡淡的吩咐說:「叫他進來吧。」

  「他」,好生疏冷漠的稱呼。

  但衛泱卻不怪樊昭待衛瀾冷淡。

  真不是她故意向著自己的親媽說話,而是衛瀾自己的確太不爭氣。

  明明抓了一手好牌,卻被自己給打爛了。

  好在這牌局還有救。

  就是得多花些心思而已。

  衛泱覺得,重塑衛瀾,她還任重而道遠。

  不多時,衛瀾便在半夏的接引下進了屋。

  才進屋站定,衛瀾就立馬沖樊昭行禮問安,恭敬且殷勤。

  寧棠雖比衛瀾年長,又是衛瀾的表兄。

  但宮裡的規矩是,先論尊卑再論長幼。

  因此,寧棠見了衛瀾是要行禮的。

  「表兄免禮。」衛瀾客客氣氣的沖寧棠說,接著又立馬轉向樊昭,「原不知母后在此,兒臣前來攪擾了。」

  衛泱撫額,衛瀾這個人真的很不擅長說謊。

  不知母后在此?

  皇太后的儀仗就擺在福熙宮外,隔著老遠應該就能看見。

  若衛瀾真怕攪擾了樊昭,原路返回就好,何苦還要進來?

  衛瀾分明是得悉樊昭在她這兒,特意找過來的。

  衛泱想,衛瀾的謊話說的如此拙劣,她都聽出來了,樊昭一定也聽出來了。

  無論樊昭心裡怎麼想,衛泱覺得衛瀾做的很好。

  緊抱樊昭大腿,這本是衛瀾從懂事起就應該做的。

  雖然不知道從眼下才開始做,還有沒有效果,那也總比母子倆越來越疏遠強。

  衛泱覺得蹊蹺,難道是宮裡的風水變了嗎?

  衛渲,衛漓,連帶著衛瀾就好像突然一齊開了竅似的,都知道長進了。

  這本是好的變化,但衛泱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。

  古語有云,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

  可見要讓一個人改了脾氣有多難。

  衛瀾和衛漓也就罷了,衛渲對樊昭態度的徒然轉變,叫衛泱覺得最古怪。

  看來,她回頭得在衛渲身上多留心了。

  「一家人說什麼攪擾,坐吧。」樊昭還算和顏悅色的對衛瀾說。

  衛瀾鬆了口氣的樣子,又沖樊昭一禮才入座。

  「瀾皇兄今兒怎麼有空來瞧我,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事?」衛泱問。

  「倒不是什麼要緊事,但的確是有些事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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