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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野人回過頭,和它交換了眼神,然後站身,頭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
  祁淵維持著神經緊繃的狀態,直到這兩個野人從他視野範圍內消失了許久,才慢慢垂下聳起的肩膀、放鬆肌肉。

  祁淵並沒有被束縛,手腕腳腕上勒痕。於是他遲疑著站了起來,扶著牆走到門邊,小心翼翼地朝外張望。

  這好像是個村子,目光所及之處有七八個類似的木屋。男男女女的野人隨意做著自己的事兒,都沒把注意力放在祁淵身上,就好像他不是被綁過來的一樣。

  祁淵感到意外,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村子,去找封喉。

  每個方向都是極為相似的景色,零星小木屋依偎在巨木下,上面青苔和霉斑遍布。

  不……他哪裡都去不了,因為找不到正確的路。

  這時候,之前的野人回來了,手上拿著什麼東西,用布包著。

  祁淵倉促從地上撿起塊石頭用於自衛,然後跑回木屋裡面,靠在牆角。

  他看著野人走進來,舉高了握著石頭的手作為警告。可他的模樣毫無威懾力,就像只弓起身子哈氣的小奶貓。

  野人也沒把他當回事兒,隨手把那包東西拋到他面前,指了指嘴巴。

  祁淵發現這人的右手只有三根指頭,準確地說……是只有半個手掌。他猶豫著,目光在野人和那東西間反覆。

  確認野人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舉動後,祁淵以極慢的速度彎下腰,拎著布料的邊角將其打開,然後去瞥裡面到底裝著什麼。

  是蘑菇。

  不同於封喉給他的,眼前的蘑菇顏色五彩斑斕,根部沾著泥,柄部呈青白色的,顯然是生的。

  祁淵皺起眉:「你……你給我這個幹嘛?」

  野人重複了指嘴的動作。

  「吃?」祁淵見那野人點了頭,「絕不可能!你餓死我算了!」

  野人依舊固執地指嘴。

  看這野人還負責伙食,估計暫時是沒有要害人的意思,祁淵乾脆猖狂了些,把那蘑菇包好,扔了回去,大聲道:「我不吃!你能聽明白嗎?我說我不吃!」

  野人沒管地上的蘑菇,向前走了幾步,不由分說地抓住祁淵的胳膊。

  祁淵慌了神,用力將石頭甩向野人的臉。

  這一下砸得並不輕,甚至見了血。

  但野人完全沒有反應,硬是拖著祁淵往屋外走。明明只有三個指頭,粗糙有力的手卻仿佛鐵鉗。

  「我不走!放開我!」祁淵對著他拳打腳踢,可對方就像是不怕疼,根本擺脫不掉。

  野人用另一隻手戳著祁淵嘴附近的地方,這一下是嘴唇,那一下是腮幫子,完全取決於他掙扎的幅度。

  「你到底要幹什麼?」

  祁淵想不通,明明野人只不過是個叫法,實際是選擇在林子中生活的現代人,為什麼衣服不穿,話也不會說了?

  不知不覺間,祁淵被拖拽到了野人聚集的地方。

  見野人多了,他也不敢再造次、變得順從,只有眼睛還不安地睜大,觀察著四周。

  不知為何,其它野人看見他會主動讓路,三指野人就這麼帶著他穿過人群。

  野人們視線聚集的地方,是一頭巨鹿的屍體。三指野人拉著祁淵走近,指了指鹿,然後又是指嘴。

  濃重的血腥味混在潮氣里,叫人反胃。祁淵接受不了生的肉,但是烤過以後的或許可以,前提是沒有菌化。

  想到這兒,他低頭仔細打量這隻鹿,確認其是否滿足自己的食用要求。

  很快,他意識到自己眼前的就是封喉說的那種鹿——

  八個眼睛……哦不,是八隻眼球的鹿。

  第26章 祭壇

  祁淵反覆搖頭,清晰強烈地傳達著抗拒。

  可野人還是把他往鹿身邊拉,將他的手按在鹿身上,厚而短的皮毛摸上去又冷又濕。

  鹿的另一邊,兩個野人在給鹿放血,裝滿了好些木製的碗。

  等到基本流不出血了,他們才起身,一人端著一碗血,緩步朝某個方向走去。

  三指野人也繞過去取了一碗,拉著祁淵跟在他們身後。

  祁淵忍不住回頭,看見了那鹿大開的腹部,附近的皮毛都被血染紅了,腸子卻還是白青色的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好像還在不時蠕動著。

  隨著來取血的野人越來越多,祁淵看不清了,於是扭過頭去。

  走著走著,前方有了路,由兩側人為支起的木樁和野林分割開來。

  不少木樁的下半段呈現斑駁的深黑,引得祁淵順著抬頭去看。

  那木樁的頂端插著什麼東西,黑色的痕跡也是從那裡淌出,一路流下來,像是幹了許久的血。

  是鹿嗎?

  或者說是獵物?

  木樁有幾米高,前些時候起了薄霧,祁淵眯著眼睛仔細瞧,卻還是沒能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什麼。

  直到有隻鞋冷不丁地從上面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,他才反應過來在那上面的全都是人的屍體。

  祁淵腦袋「嗡」地一下,再不敢亂看了,飛快低下頭,任由三指野人帶著走。

  果然是獻祭對嗎?

  馬上就要去死為什麼還要讓我吃東西啊?

  他害怕自己也會成為那木樁上的一員,尤其在腦補被活著丟到上面慢性死亡之後,腿都開始發軟,只有咬著嘴唇默念封喉的名字,才堅持著沒跪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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