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喜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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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商借?這兩個字一出口,張諄覺得眼前又明亮起來,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?果然還是一人智短。張諄深吸一口氣,瞧著廖老爺道:「還請廖老爺……」

  綠丫已急急打斷他的話:「不,是我借,不是你借。」這又怎麼一回事?張諄的眉頭皺起來,廖老爺已經放聲大笑:「好,好一個聰明的孩子,只是敏兒和我說過,說你待人好,並沒那麼……」廖老爺停口,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,綠丫的臉微微一紅:「遇到絕境,總是要想出法子的,況且我和榛子已經一年多沒見,見識長了,人也該變聰明些。」

  廖老爺再次放聲大笑:「不錯,說的好,不過你是怎樣就這麼肯定,我會借給你。若是敏兒在此,別說二十兩,就算是兩百兩,她也會眼不眨給你,可我,不是敏兒。」

  廖老爺說完就瞧向綠丫兩人,綠丫咦了一聲,當看到廖老爺唇邊若有似無地笑容時,心中靈犀一現,急忙道:「廖老爺您宅心仁厚,定不會再為難我們。」

  這樣說話,倒真的不好再難為了,廖老爺唇邊的那絲笑容慢慢擴大,漸漸擴到滿臉,對著綠丫微微點頭,這點頭的幅度雖然輕,可卻讓綠丫和張諄如釋重負。張諄忍不住握一下綠丫的手,綠丫會意,抬頭對他一笑。這一笑竟有些明艷,張諄的眼閃過一絲驚艷,接著把綠丫的手握的更緊,有妻若此,夫復何求?

  果然人間美色易得,但有些東西,卻是用錢也求不到的,看著張諄和綠丫之間的互動,廖老爺心頭閃過一絲嘆息,接著就把那絲嘆息抹去,對張諄道:「起來罷,你雖資質不足,可這樣勤懇踏實,又有這麼一個好媳婦幫著,我就幫一把你。」

  張諄那剛站起來的身子登時又矮下去:「師父在上,受徒兒一拜。」廖老爺揮手:「罷了,也別叫師父了,你要學的可還多呢。」說著廖老爺就叫一聲來人,院子角落處站著的小廝立即上前,廖老爺從他手中接過拜匣:「聽說你姐姐這幾日就要出嫁了,這是二十兩銀子,權當賀禮。」

  張諄接過這拜匣,又恭敬謝過:「多謝了,還請廖老爺那日,來喝一杯薄酒。」廖老爺唇邊又閃過一絲莫名笑容,接著就道:「罷了,我和你姐姐也不識得,這杯酒喝了也沒多少意思,倒是你,趁著年前把媳婦給娶了,然後到我鋪子裡來。」說著廖老爺屈起一個手指:「一個月時間,你要嫁姐姐,娶媳婦,總該夠了吧?辦完這些,再到我鋪子裡來。」

  張諄連連應是,廖老爺起身欲走,瞧見綠丫又停下腳步:「你是個好孩子,這成親我總該賀你。」說著廖老爺從荷包里掏出樣東西:「一個小玩意,拿著玩罷,也算是個好兆頭。」

  綠丫忙接過又謝了,見是個白玉雕成的小娃娃,憨態可掬,趴在枕上呼呼大睡。這讓綠丫一見就愛上了,只是這玉這雕工,一定所費不貲,見綠丫要說話,廖老爺的手又是一擺:「罷了,這玩意也不值多少錢,不過是個玩意,等以後,你們倆,要多少這東西沒有。」

  說完廖老爺轉身就走,一邊的張諄想起什麼,急忙追上問:「廖老爺,那些銀子和貨物?」廖老爺伸手擺一擺:「這是你賺來的,就給你罷,你當聘禮也好,嫁妝也罷,全由著你,只是這屋子要換一換,橫豎等你娶了媳婦再說。」

  張諄忙對著廖老爺的背影連連行禮,這才轉身回屋,屋裡的蘭花也十分喜悅,瞧見張諄進來就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:「我就說否極泰來,瞧瞧,這麼多的銀子,我真是一輩子沒見過。諄哥兒,你出息了,我也喜歡。」張諄見蘭花說著又要流淚,忙安慰她道:「姐姐,方才廖老爺說了,這些銀子我做嫁妝也好,聘禮也罷,都由得我,你也要嫁了,不如我拿一百兩銀子給你去換幾樣首飾,你再拿一百兩銀子做嫁妝。」

  蘭花瞪他一眼:「剛有錢就要這樣亂花,這可不行。再說你們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,我就拿五十兩去,好抵個用,首飾什麼的,我戴個銅的也盡夠了。」說著蘭花想了想:「還有這街坊們送來的禮錢,我們雖不好還回去,也可以多辦些還禮過去。」張諄還要再勸,綠丫悄悄地拉他的袖子,張諄會意:「既如此,那就照姐姐你說的做。」

  蘭花這才笑的開懷:「這才是好孩子,這錢,現在瞧來雖這麼多,可也要省著些花。」張諄連連應是,又和蘭花商量,要備辦些什麼回禮,還有,這娶綠丫過門的事,也得趕緊辦了。

  聽到蘭花和張諄商量著娶自己過門,綠丫的臉又紅了,忙託辭到廚下做晚飯,這才離了屋子,瞧著外面晚霞滿天,綠丫覺得,心裡有從沒有過的舒心,和諄哥哥在一起,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怕。

  這娶老婆,總要請請街坊鄰居,鄰居里最擅長做這事的就是周嫂,蘭花和張諄商量了半日,到了第二日就去請周嫂過來。周嫂聽的綠丫要和張諄辦圓房的酒,喜的雙手一拍:「早該如此了,要我說,乾脆就兩好合一好,也是二十三這日,既嫁姐又娶媳婦,這才熱鬧呢。」

  張諄連連擺手:「這不好,總要讓她們各自辦了才好。」周嫂肚內一思量,就笑了:「我明白了,你是要她們都好,這也好辦,恰好我來前剛瞧了黃曆,這個月二十八,也是上好的吉日,到那天,姑奶奶啊,就回來娶弟婦,這才好呢。」蘭花點頭:「周嫂子果然是這街坊里難得的能幹人,那就這麼辦,十月二十八,讓綠丫嫁過來。」

  周嫂也哈哈大笑,又和蘭花商量起要請些什麼客,綠丫聽了兩句,早羞的又躲到廚房,周嫂說了幾句才話鋒一轉:「說起來,我瞧前兩日你們家裡,也來過幾個貴人,要不那日就請請他們?說起來,現在蘭花你雖被張小哥認了做姐姐,但出身在那裡擺著,張小哥呢,總是家鄉有族人的,雖說現在族人不肯認,可難保將來發達了,他們又舔著臉地湊上來?難為不了張小哥,難道還能難為不了綠丫?到時來一句,不過是私定終身,他們不認,到時就算撕扯開了,那也是噁心死人了。這請了幾個父執,或者索性請這幾位父執做了媒人,到時也算不上私定終身,說的嘴響。」

  蘭花是真沒想過這層,張諄更是從沒想過族人的事,聽了周嫂這話,張諄才道:「周嫂子這慮慮的可以,不過就算我昔日發達,族人尋來,難道我還不認綠丫?」

  周嫂搖頭:「張小哥你雖能幹,這世事經的還不多,不曉得人無恥起來是何等樣的嘴臉?不說別個,就說毛家,毛家嫂嫂嫁了毛大哥這麼些年,都生了兒女,前些年毛大哥老家的族人尋來,把一個老太婆放在毛大哥家裡,說毛大哥是她親房侄兒,理當贍養,撇下人就走。毛大哥總不能把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給趕出去吧。只得養了,養著也就罷了,這老太婆過不得三天五日,就在那罵毛嫂嫂無媒苟合,算不得什么正經侄媳婦,要毛大哥把毛嫂嫂趕出去,重新娶一房正經妻房回來。毛大哥急的暴跳,這樣老人,又不好打的,落後回了老家,好說歹說才把這老太婆給送回去,卻也折了七八十兩銀子。還傷了毛嫂嫂的心。張小哥,我活了這三十多年,雖不敢說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,可還是要比你多經些事,為綠丫想,你也該請幾位父執輩做媒人。」

  原來如此,想到綠丫那和人嚷上幾句就會臉紅,蘭花和張諄都深以為然,急忙謝過周嫂,張諄就出去去請媒人去了。等張諄走了,周嫂才對蘭花道:「蘭花,你別憂心,你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,還有綠丫,我瞧著,她這輩子的苦啊,都在前頭十來年受完了,以後啊,就是順順噹噹了。」

  蘭花不由臉一紅:「我罷了,這樣日子在我瞧來就是享福的了,至於綠丫,我還沒想過。」周嫂拍拍蘭花的手,又附在蘭花耳邊:「問句正經的,那事,你和綠丫說過沒?」

  哪事?蘭花訝異地看向周嫂,周嫂拍一下蘭花:「你糊塗了,自然是那傳宗接代的大事,這事啊,總要先告訴綠丫。不然洞房裡頭,她束手束腳的,我瞧張小哥也是個溫柔性子,難道你就不想早點抱侄兒?」

  原來是哪件事,雖然早不是處子,可蘭花聽的還是臉一紅:「這事,我還真沒和綠丫說過,不過這件事,不都一樣嗎?」周嫂瞟蘭花一眼:「你也有過幾個男人了,怎麼還會這樣問,哪是一樣的?」

  蘭花的臉越發紅了,聲音也開始細起來:「這種事,哪能對人說?」周嫂沒有笑倒嘆了口氣:「我倒忘了,你們經歷如此,哪曉得正經該教女孩兒的道理。這些事,本該是女孩兒出嫁前,由做娘的細細說了,再慢慢叮囑的。」

  周嫂一句就把蘭花的淚差點勾下來,洞房花燭,本該十分美好,由男子軟語款求,這才羞羞答答俯就,共諧魚水之歡,而不是像自己一樣,被粗暴地奪去,還要挨上一句罵,和死魚樣的,哪有什麼趣味。

  見蘭花傷心,周嫂再次嘆氣:「罷了,叫綠丫來,我啊,索性細細告訴你們。」蘭花哎了一聲就隔窗喚綠丫進來。綠丫不知道是什麼事,等聽到周嫂要細細地說,綠丫的那張臉登時紅了,真是沒地鑽去,想走偏偏蘭花還拉著,不許走,這聽聽可是沒壞處的。

  等張諄回來,已經暮色四起,蘭花和綠丫接住他,聞到他身上的酒味,蘭花忙打發他去睡了,抬頭見綠丫那臉紅的,把她拉過來壓低嗓子說:「瞧瞧這小臉,紅的都沒法瞧了,以後啊,可還有臉紅的日子呢。」

  綠丫用手捂一下臉,也不知怎麼的,今兒瞧見張諄臉就會紅,難道說這全是因為周嫂說的話,想著周嫂說的那些話,綠丫的臉更是紅到脖子去了,原來這件事,並不是那樣醜態的,甚至,還會有趣。想著綠丫就把頭別過去:「蘭花姐,你只會取笑我,我先睡去。」

  蘭花拉著綠丫的手不肯放:「是誰邊臉紅邊問的那麼細?還問,那疼又是什麼?這會兒來裝憨?」綠丫哎呀一聲,就打掉蘭花的手,和衣躺在床上閉眼,裝出一副很快入睡的樣子。

  蘭花也躺下,瞧著綠丫就捏一下她的臉:「綠丫,你不曉得,我多羨慕你。」綠丫睜開眼,黑暗中蘭花都能感到綠丫的眼閃閃發亮。

  「劉大哥是個好人,蘭花姐,你以後,一定會過的很好。」聽著綠丫肯定的話語,蘭花唇邊含笑,是的,自己一定會過的很好,會像每個婦人一樣,操持家務,為他生兒育女,等男長女大,各自婚嫁後,看滿堂兒孫,這樣真好。

  蘭花慢慢沉入夢鄉,綠丫也閉眼入睡,自己和諄哥哥,也會這樣的,白頭偕老、永不分離。

  第二日張諄酒醒,才說昨兒已經去請過劉老爺做媒人,劉老爺已經肯了,還有朱老爺也應了那日來吃喜酒,只有廖老爺那裡,雖接了帖子,但沒說來不來。

  有劉老爺做媒人,朱老爺做見證,也不算有瑕疵,蘭花放心下來,又和綠丫一起,忙碌著酒席上要用的東西。

  忙著些日子過的飛快,轉眼就到了二十三,老劉那天穿的一身簇新,帶了人到張家來迎親,街坊上幾個小孩子,在那守著門,要了兩百錢做了開門紅包也就放人進去。老劉帶著人來到屋前,請新娘子出來。

  蘭花已經上下裝扮一新,周嫂吳嫂陪著,嫁人難免是緊張的,蘭花的手心還是出了一陣汗,等到過了張諄這關,周嫂才把手裡的瓜子殼一扔:「走吧,時候也差不多。」吳嫂把紅蓋頭給蘭花蒙上,和周嫂一起攙扶她起身。

  蘭花踏出門檻,老劉已經迎上來,兩人對著空設的兩把椅子拜了拜,就當拜別了爹娘,周嫂扶起蘭花,張諄走上前把一個匣子遞給蘭花道:「姐姐出嫁,略備薄物,當做嫁妝,還望姐夫休嫌寒酸。」

  這是歷來的舊規矩,這時候遞上,算是給新娘長臉,告訴眾人,我家不是嫁個光身人出去。老劉以為這裡不過是和平常一樣的一些東西,對張諄抱拳一禮:「舅舅,令姐歸於我家,我定會待她……」原本老劉特特地去問過幾句斯文話,可只說了個開頭就忘了後面,那些四個字四個字的話,還真是難背。

  老劉這一卡殼,吳嫂已經笑了:「夫妻同心其利斷金,恩愛白頭,直到偕老,劉大哥,是這幾句不?」果然還是女人的記性好些,老劉連連點頭:「舅舅,這四個字四個字的話,我也不會說,橫豎就那麼一個意思,我會待蘭花好,一輩子都不會變。」

  紅蓋頭下的蘭花眼裡又是一熱,不,不能哭,今兒是自己大喜的日子,怎麼能哭?從此以後,就是和普通人一樣的日子,曾經求也求不到的一切,都在自己手心裡,這是說不出的好。

  眾人已經笑了,張諄也笑了,對蘭花道:「姐姐,你嫁給姐夫,我很放心。」當然會放心,老劉在旁接連點頭,周嫂吳嫂攙扶著蘭花出去,也沒用轎,走不過一段路就到了,放了掛鞭炮,進到裡面拜過天地父母,最後夫妻拜了拜,也就禮成,到洞房揭了蓋頭,老劉就對周嫂吳嫂拱下手,請她們陪著新人,自己到外面陪客喝酒。

  大事算了,吳嫂長呼一口氣:「哎呀,你們不知道,我還怕萬家那個不要臉的今兒又來搗亂呢。」周嫂口乾舌燥,自己在那倒杯茶喝:「她敢,平常罷了,這樣的喜日子來鬧,我啊,不打斷她的腿。」

  「啊!」吳嫂正待笑就聽到蘭花發出一聲驚呼,兩人急忙轉頭,看見蘭花已經打開那個小匣子,裡面金光燦爛一片,周嫂吳嫂都忍不住揉下眼睛,裡面原來放的是幾樣首飾,一根簪、一對金鐲,還有一對耳環。

  簪和耳環罷了,吳嫂忍不住把那對金鐲拿起來掂掂,對蘭花道:「足有二兩重呢,蘭花,你弟弟待你真好。打這些首飾,也要七八十兩銀子吧。」

  周嫂比吳嫂有見識,拿起那根金簪:「只怕還不止呢,你瞧這簪上面的花紋,可要精細多了。吳嬸嬸,我說句話你莫怪,這幾樣首飾雖沒你嫁過來的時候陪嫁的那套首飾多,但這成色,比你那套首飾要好多了。」

  吳嫂娘家是大戶人家的僕人,因此吳嫂嫁過來的時候,嫁妝算是這條街上頭一份的,也是這條街上,少有的能雇的起個婆子幫著做粗活的人家,聽見周嫂這麼說,吳嫂就拿起鐲子仔細瞧瞧:「的確是呢,這成色,比我當日的那個還好些。說起這個我就傷心,原本我娘說要給我重新打一套的,可我爹說了,這套首飾成色雖不好,卻是主人家賞的,帶上體面。也不過就是姨奶奶賞的,又不是太太賞的,算的什麼體面?」

  吳嫂和周嫂在那說話,蘭花瞧著那幾樣首飾眼淚不由掉下來,現在就算不要,諄哥兒也不肯。諄哥兒這樣待自己,也不枉自己受那幾年苦了。

  周嫂見蘭花垂淚,忙安慰蘭花,說她好日子還在後頭,吳嫂也忙在旁幫腔,勸了一時,總算蘭花的眼淚收回去,把那匣子鎖好,用了點飯外面酒席也散了,老劉走進屋來,周嫂吳嫂告辭,留他們夫妻在洞房之中,又是另一番光景,也無需細說。

  嫁過了蘭花,就是張諄和綠丫成親的喜日子,到了那日一大早,周嫂就過來幫綠丫絞面上頭,絞面雖疼,綠丫卻十分歡喜。上過頭,用一根新打的銀簪把綠丫的發緊緊綰成一個髻,再給綠丫點上脂粉,穿上新作的衣衫。

  周嫂忍不住嘖嘖讚嘆:「綠丫,你這容貌,不說出去,別人還當是哪裡來的仙女呢。」綠丫臉上滿是脂粉,但臉上還是忍不住熱了:「周嫂子,你又在取笑我。」

  哪是取笑?周嫂剛要說話,就聽見外面傳來王嫂的笑聲,周嫂急忙迎出去:「你瞧瞧,我們這又是做陪客又是做賀客,說不定,再過一會兒,還要做主人家呢。」

  一早就過來的蘭花正在灶上忙碌,聽見這話就提著鍋鏟從廚房出來:「真是呢,你們啊,還請過來幫忙。」王嫂袖子一卷已經進廚房了:「蘭花,聽說你手藝極好,我們今兒啊,可是有口福了。」

  蘭花把蒸好的火腿拿出來,笑著說:「原本諄哥兒要請個廚子的,我說這是看不起我,不相信我的手藝嗎?他才作罷。」另一個進來幫忙的鮑嫂也笑起來:「不說別的,光這火腿,我還是頭回見到這樣蒸的,而且你是怎麼切這麼薄的,簡直跟紙一樣?」蘭花自然要說幾句,屋裡屋外都透著濃濃的喜悅。

  今兒最閒的就數新娘子了,綠丫和周嫂吳嫂坐在屋裡,等待著吉時到來,到那時就蓋上蓋頭,出門去行禮成親。吳嫂聽到綠丫的心在那跳的非常厲害,笑著說:「綠丫,今兒洞房裡的事,可有人和你說了?」

  綠丫的臉登時又熱了,周嫂打吳嫂肩一下:「我和她說過,怎的,你還要另教教她?要她再學些別的本事?」婦人們這樣說話是平常事,吳嫂嘻嘻一笑:「來,綠丫,你告訴我,周嫂子和你是怎麼說的,我聽聽,這不一樣的本事是什麼?」

  綠丫低著頭,打定主意不說話。周嫂捅綠丫的腰眼一下:「說說,怕什麼,等過了今晚,你就沒這麼害羞了。」真是越說越讓人害羞,綠丫想起身走開,可是又不能走開,只得低頭裝什麼都沒聽見。

  劉老爺和朱老爺差不多前後腳到了,張諄請他們二位坐在堂屋裡喝茶,蘭花又收拾出幾樣點心讓張諄待客。見狀劉老爺點頭:「不錯,賢侄,你能過成這樣,也不算我們辜負了。」

  張諄忙謝過劉老爺,朱老爺拈一口綠豆糕吃了才道:「張小哥你要請媒人,怎能忘了我,還是說起才知道。」劉老爺哈哈一笑:「怎的,你要來搶。」

  朱老爺搖頭:「不如你我分作,一個女方媒人,一個男方媒人,這樣才好。」張諄忙道:「若朱老爺不嫌棄,就當如此。」

  朱老爺咦了一聲:「你才幾日沒見,就變的又機靈了。罷了,我今兒來之前,內人說,那日之事,十分抱歉,特地讓我帶了這對鐲子來,當做賀禮,也好彌補彌補她昔日的錯。還說,等新娘子出了滿月,約到我家盤桓一二。」張諄接過那對鐲子,見上面鑲了一顆紅寶,這紅寶雖不甚大,可對此時的張諄來說,算是十分貴重的禮了,若不收的話又怕朱老爺覺得自己還記得昔日的事,謝過後就送進綠丫在的屋子去了。

  見張諄收了鐲子,朱老爺才放心下來,後來朱老爺也聽得張諄和廖老爺是認識的,能多攀點交情也好。朱老爺還在尋思著,蘭花就在門邊道:「諄哥兒,廖老爺來了。」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要不要寫洞房呢,咳咳?

  朋友的文,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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