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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姑娘,老奴知道您在為顧大人傷心,您哭一場吧,大哭一場吧,哭一哭心裡還能舒服些。」
謝彥逍站在一側,心如寒潭。
顧大人……是誰?
雲遙本是小聲抽泣,漸漸地越來越傷心,越來越難受,後嚎啕大哭不止。
謝彥逍本來還在想顧大人是誰,聽著雲遙的哭聲心漸漸開始疼了起來。雲遙哭得越傷心,他便越是難受。
他不懂,她究竟為何這般傷心。
他很想上前問問她究竟發生了何事,可他的聲音一絲都發不出來。
她哭了約摸兩刻鐘才停了下來,拿著帕子擦了擦臉,又靠在了榻上,看向了窗外。
「要不,老奴給您摘一朵回來放在屋裡?」
雲遙眼神中帶著冷意,啞著嗓子瓮聲瓮氣地說道:「我從來都不喜歡牡丹花,真正喜歡它的人是蘇雲婉。這是謝彥逍為蘇雲婉種的,不是為我。」
謝彥逍皺眉。
他何時為蘇雲婉種過花,她竟是這般想的嗎?所以她之前拔了牡丹花究竟是因為不喜歡還是因為誤會了他。
看著雲遙的眼神,他上前欲解釋。
雲遙說完話,便下了榻,結果腳剛剛著地,肚子卻突然痛了起來,臉色也越來越白。
桂嬤嬤嚇了一跳。
「夫人,您這麼怎麼了?上次郎中不是已經看好了麼,怎麼又疼了?」
雲遙疼的說不出話來,竟暈了過去。
謝彥逍大聲喊著她。
「雲遙……雲遙……」
竟不起任何作用。
他難受得不行。
「快去請郎中!」
一眨眼,他發現周遭的環境變了,自己竟來到了書房。
書房裡,他正跟喬叔說著朝中的事情。
「顧大人才華橫溢,文采斐然,深得皇上寵信。可如今他突然被害,咱們得另想……」
顧大人,是不是剛剛桂嬤嬤口中的顧大人。如今還管什麼顧大人張大人,雲遙已經暈倒了,還不快去看看!可縱然他心急如焚,也無法干擾任何人。自己也動彈不得。
孫管事道:「世子,剛剛夫人暈過去了,她身邊的丫鬟又去請郎中了。」
謝彥逍立馬從書桌前站了起來,一臉嚴肅:「什麼?夫人怎麼了?」
「好像是肚子疼。」
謝彥逍臉色陰沉,沉吟片刻,道:「去把衛嬤嬤請來。」
「是,世子。」
下一瞬,他又回到了瑤華院中。
他看到自己站在屋檐下,衛嬤嬤從屋裡出來了。
「主子,夫人小產過,身子虛了。」
謝彥逍一臉震驚:「你說什麼?何時發生的事?」
衛嬤嬤搖頭:「老奴不知,應是幾年前的事了。您怎麼不早些叫老奴過來給夫人把脈。」
謝彥逍雙拳緊緊握了起來,面上有痛苦、有憤怒、也有自責。
嬤嬤身份特殊,最好不要暴露於人前,他不知事情這般嚴重。
沒等謝彥逍回答,衛嬤嬤卻突然看向了門口,在繞了一圈後,鎖定了種著姚黃的那盆花。
毒終於被找出來了。
不過已經腐爛了,毒性也減弱了。
「這是何時種的?」衛嬤嬤問。
謝彥逍濃眉緊皺:「五年前,成親前種的。」
衛嬤嬤神色大變,看向了屋內。
「夫人的身子怕是要調理幾年了……」
看著屋中疼得暈過去的人,謝彥逍神色陰沉。
謝彥逍再次從夢中驚醒。
後背已然濕透,冰冰涼涼。
這一次他比前兩次清醒了許多,這個夢實在是過於真實。每個人做過的事,說過的話都非常符合邏輯。
前一晚他剛剛做過夢,夢到了自己的妻子,夢中他們二人坐在桂花樹下有說有笑。她為他跳舞,為他做好吃的食物。
他很清楚,這些只是他的幻想,一切都是假的。
雲遙在前一晚的夢中說出口的話和做的事情並不符合邏輯。
剛剛的夢跟前一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剛剛的根本不像是夢,倒像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。只是夢境中發生的事情只是一些碎片,拼湊不出來原本完整的故事。
院中的牡丹花分明在兩個月前就被雲遙拔了,為何在夢中五年後還在院中種著,最終還是被他下令拔掉的。上一次的夢似是發生在他們成親後兩個月左右,那時牡丹花也在。兩個夢雖然時間不同,但一切細節都能對得上。
或許,夢中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也未可知。
可若是真實發生的,難道第一次他夢到的那一場大火也會發生?
想到雲遙了無氣息躺在床上的樣子,謝彥逍的心驟然縮緊,如針扎一樣痛,不得已他抬手按住了心臟的位置。
第42章 顧勉
雲遙身上來了月事, 得換月事帶,她有些不舒服,早早醒了過來。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, 本想悄悄起床,卻發現謝彥逍已經醒了。
此刻他正按著心臟的位置, 劇烈喘息著。
黑暗中, 雲遙看不清謝彥逍的臉色,只覺得他很不對勁兒, 她拍了拍謝彥逍的肩膀, 緊張地問:「你怎麼了?生病了嗎?哪裡不舒服?」
謝彥逍的眼睛倏地睜開,看向了坐在身側的雲遙。他是習武之人, 耳聰目明, 看得真切。他能清楚地看到雲遙臉上的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