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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慎之:「……」真是一個很好的安慰呢。
陳慎之很想揉一揉自己的額角,道:「可是三位兄長,你們可曾想過,若是慎之當真從這裡離開,便是逃獄,會被按上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。」
「呸!狗屁!」老三田軫道:「那秦人按的罪名,便是罪名了?別怕,三兄罩著你!」
陳慎之:「……」
陳慎之深吸了一口氣,道:「兄長,弟弟不是怕秦人按下的罪名,只是……這罪名是扣在咱們老齊人頭上的,魏豹若是我殺的,我行的端做得正,也不會裝傻充愣,但實際上魏豹並非我所殺,這屎盆子憑甚麼扣在咱們老齊人的頭上?」
田升點點頭:「麼兒說的在理,只是……」
陳慎之還以為他要說甚麼,便聽大哥田升道:「只是這「屎盆子」的比喻,實在不雅、不雅。」
陳慎之:「……」
老三田軫道:「那如何是好?做兄長的,豈能讓麼兒在這裡遭罪?!」
陳慎之道:「三位兄長請放心,慎之在這裡自有打算,且能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搗鬼。」
老二田桓惜字如金,道:「你在獄中,如何查?」
陳慎之一笑:「這難不倒弟弟。」
的確如此,這難不倒陳慎之,畢竟一到了晚上,陳慎之就會與嬴政對換,其實方便的厲害,再者,嬴政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,自然也不會放任自己被誣陷,一定會想盡辦法給陳慎之脫罪的。
老三田軫道:「我信麼兒!」
陳慎之心中有些感動,雖不是親兄弟,自己是個冒牌貨,但這三位兄長是打心底里關心自己,陳慎之能感覺得到,即是如此,絕不能讓三位兄長犯險。
陳慎之道:「兄長,你們暫且離開,此地不宜久留,千萬別再前來,我自有法子,不必擔心。」
老大田升還是不放心,倒不是不放心陳慎之的法子,而是擔心陳慎之受苦,千叮嚀萬囑咐。
「噓!」老二田桓突然將食指壓在唇上,做出噤聲的動作,輕聲道:「有人來了。」
陳慎之連忙道:「快走快走!你們翻窗出去,速速離開。」
老三田軫道:「麼兒,你一個人要小心。」
老大田升也道:「千萬保護好自己。」
老二田桓道:「走,來不及了。」
三個人這才快速翻窗而入,他們還未離開,一個人已經沖入牢獄,厲喝一聲:「是誰!」
陳慎之定眼一看,好嘛,衝進牢房的竟然是嬴政本人,嬴政眼看著三個黑衣人逾窗而走,眼睛一眯,「唰!」抄起旁邊的刑具直接擲出去,衝著老三田軫的背心而去。
陳慎之被綁著,根本無從動彈,給老三捏了一把汗,老二田桓武藝高強,一把摟住田軫,將人一帶,兩個人堪堪避過刑具,快速向前略去,消失在圄犴之中。
眼看著嬴政要追,陳慎之立刻朗聲道:「陛下!窮寇勿追,小心有詐!」
嬴政眯了眯眼目,腳步一頓,那三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,再也追不到蹤影,嬴政只得作罷,低頭看向昏迷在地上的三個獄卒,又看向陳慎之,仔仔細細的打量。
陳慎之唯恐嬴政觀察細膩,發現甚麼端倪,首先提問,掌握主動權:「陛下,您怎麼來了?」
「朕怎麼來了?」嬴政冷笑一聲:「朕不來,你的小命兒還在?」
且說嬴政從王綰府邸回宮,因著中毒的緣故,頭疾復發,頭疼難忍。李斯昏迷不醒,魏豹暴斃,朝廷中中毒者頗多,為了穩定局勢,嬴政不得不將陳慎之暫時下獄,嬴政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。
哪知道這種時候,魏人還來嬴政面前哭訴,要求嬴政對陳慎之處以極刑,給魏豹報仇。
「陛下!!陛下!您一定要為公子報仇啊!」
「魏人的公道,就指望著陛下您了!」
「陛下!那齊人狼子野心,邪辟陛下,當處以極刑啊!!」
嬴政被他們哭鬧的頭疼,轟又轟不走,畢竟魏豹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,魏人想要一個說法,也是情有可原的,再者,嬴政需要安撫這些魏人遺後,穩住民心,否則泰山封禪所做的一切,豈不是要前功盡棄?
嬴政本想好言相勸,就在此時,突聽有人大喊:「放我進去!我要面將陛下!!」
「讓我謁見!」
「你們膽敢攔我!?」
嬴政一聽這嗓音,何其耳熟,可不是平日裡一直跟在陳慎之身邊的詹兒麼?
詹兒年歲不大,城府頗深,乃是魏國的小公子,平日裡絕不會這樣咋咋呼呼的叫喚,不是逼不得已,絕不會喧譁。
嬴政道:「殿外何人?」
魏人對視了一眼,道:「怕是不懂事兒的宮役在喧譁。」
「不懂事兒……宮役?」嬴政輕笑一聲,揉著自己額角,悠閒的道:「你們便是這樣稱呼自家公子的?」
「這……這……」魏人們也不敢裝傻充愣了。
嬴政道:「將魏公子請進來。」
「敬諾。」趙高領命,立刻去請人。
果然是魏詹,魏詹大步走進來,冷冷的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個魏人,隨即拱手道:「請陛下速速前往圄犴,晚了便來不及了。」
嬴政蹙眉:「哦?為何?」
「為何?」魏詹冷聲道:「那還要問問他們了!為何在這裡拖延陛下,暗地裡卻派人去給主膳中大夫動用私刑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