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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陳慎之瞭然的笑笑,道:「你為了給友人報仇,加害於慎之,慎之乃是無辜被牽連之人,你覺得自己個兒的做法,便令人稱道麼?同樣是不恥,你怎麼能以五十步,笑話慎之這個五十一步呢?」

  高漸離一時語塞,的確。他答應幫助田儋,已然是出此下策,加之田儋說了許多安慰高漸離的話,諸如田慎之趨炎附勢,出賣齊國,為了榮華富貴,苟且偷生,不是個好人,死有餘辜等等。

  田儋的話,仿佛是一記麻醉,讓高漸離滿是罪惡感的心態,慢慢鬆弛了下來,感覺如果擄劫了一個陳慎之,也不算是大罪過,反而是為民除害。

  陳慎之笑道:「是罷?你們打你們,最無辜的人便是慎之了,你告訴我,軍中的細作是誰,咱們便持平了,兩訖。」

  高漸離眯眼看著陳慎之,似乎在思量甚麼,突然道:「好,我告訴你。」

  他說著,目光一轉,突然看向牢獄之中,負責護衛的公子嬰,道:「就是他!秦廷的長公子!」

  公子嬰突然被點了名字,始料未及,當即臉色一沉,「嗤——」拔出佩劍,冷喝道:「你竟栽贓於我!」

  高漸離道:「如何使栽贓,你就是細作,你是秦國的大公子,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們安排入秦軍,不驚動任何一個眼目,難道不是麼?」

  「還有,」高漸離不愧是名士,能說會道,振振有詞,道:「你雖是秦廷的大公子,但並非親生,總是無法與那些正經兒的公子相比的,對麼?所以你便懷恨在心,想要趁著扈行之際,其他公子都不在身邊兒,殺害你的君父,篡奪君位!」

  公子嬰死死握著佩劍,指節發白,的確,他並非是嬴政的親生兒子,只不過是養子罷了。這些年,公子嬰養在宮中,一直很有自覺,他知道自己不過是養子,所以時時都小心謹慎,絕不託大,也時常聽到宮人們在背後議論自己是個上不得台面兒的公子,這些都是公子嬰心底里的逆鱗。

  公子嬰臉色冷酷,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,死死凝視著高漸離。

  「啪啪啪!」就在此時,嬴政突然撫掌。

  嬴政並沒有動怒,臉色如常,反而十足歡心的模樣,只不過他的笑容不達眼底。

  嬴政冷笑道:「好一個高漸離啊,挑撥離間的本事兒,你倒是不少。」

  公子嬰一聽,立刻看向嬴政,道:「君父……」

  嬴政抬起手來,制止了公子嬰的話頭,看著高漸離,道:「朕養大的兒子,朕難道不知他的心性?需要你一個外來人挑撥離間?看來你的傷勢無事,還能三番兩次的挑撥是非,那朕也就放心了。」

  說罷,一甩袖袍,轉身離開。

  陳慎之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兩次挑撥失敗的高漸離,道:「像你這樣的名士,真真兒不適合做這樣的活計,你挑撥的也太明顯了。」

  陳慎之臨走時,還「羞辱」了一番高漸離,高漸離臉色僵硬,一陣青一陣白,但他被綁著,也無法怎麼樣,只能等著陳慎之遠離的背影。

  嬴政與陳慎之回了營帳,嬴政坐下來,冷笑道:「朕看高漸離,便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」

  他說著,看了一眼四平八位走進來的陳慎之,兩日之期限,馬上便要到時了,而陳慎之完全不見慌張。

  嬴政道:「三弟你的法子到底是甚麼?」

  陳慎之搖了搖手,道:「現在還不能說,說了,便不靈了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嘭——

  「廢物!」

  「這是甚麼吃食?!」

  「這麼鄙陋的吃食,怎麼入口?!」

  膳夫上士的營帳中,假的陳慎之,也就是田謹之「嘭」一聲將青銅小豆劈手砸在地上,劈頭蓋臉的指著詹兒一頓打罵。

  詹兒趕緊蹲下來,收拾著地上撒了一片的飯菜。

  田謹之囂張的道:「這吃食給狗都不食!我乃是齊國的公子,尊貴無比,你竟端來這樣的吃食糊弄與我!難道是看不起我?滾!重新端來!」

  詹兒聽著「主子」無端端的喝罵,並沒有頂嘴,趕緊收拾了地上的菜湯,端著小豆離開了營帳。

  他從營帳中走出來,轉頭看了一眼放下的帳帘子,帳帘子還在輕微的晃動著,隔絕了田謹之的身影。

  詹兒微微蹙了蹙眉,若有所思。

  也不知是不是詹兒的錯覺,這兩日的主子,性子莫名有些變化,平日裡陳慎之看起來文質彬彬,其實內地里黑心眼兒很多,而最近的陳慎之,的確看起來也是文質彬彬,但人後卻是另外一幅模樣,十足囂張跋扈。

  陳慎之往日裡根本不在乎吃食的好壞,也不喜浪費糧食,怎麼會劈手打翻飯菜?難道是這幾日行軍,實在太不順心了?

  詹兒端著剩菜剩飯,往膳房而去,正巧看到公子嬰扶著腰間佩劍,大步往前走著。

  詹兒立刻快走兩步,道:「大公子。」

  公子嬰聽到聲音,駐足回頭,一看是詹兒,道:「有事麼?」

  詹兒與公子嬰是「有仇」的,且是血海深仇。魏國國滅,並非是公子嬰一人的作為,但魏詹的想法與高漸離一樣,都遷怒了旁人,因而覺得自己與公子嬰有仇。

  平日裡詹兒是絕對不會與公子嬰主動說話的,公子嬰略微有些驚訝的看著詹兒。

  詹兒咳嗽了一聲,道:「敢問大公子,最近營中發生了甚麼事麼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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