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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甚麼?」陳慎之心中咯噔一聲,道:「死了?」

  公子嬰道:「回君父,生死還未知,醫官夏無且已經趕去醫治。」

  高漸離可是將田儋一網打盡的關鍵,若是他死了,這盤棋便成了死局,再者說了,高漸離乃是歷史中的名士,陳慎之一直以來都在書本上看到,從未當面結交過,若是真的死了,當真可惜。

  陳慎之與嬴政交換了一個眼神,道:「朕親自去看看。」

  「敬諾,君父。」

  陳慎之如今是嬴政的模樣,嬴政是陳慎之的模樣,嬴政不方便「拋頭露面」,只好在營帳中等著,囑咐陳慎之去看看究竟。

  陳慎之由公子嬰帶頭,快速往秘密關押高漸離的營帳而去。

  高漸離被抓回來之後,一直關押在這裡,關押他的士兵不知高漸離是何人,只聽公子嬰的吩咐,讓他們仔細看管。

  高漸離被看管的這一天,也不說話,也不吱聲,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,平平靜靜的,安靜猶如空氣,給他送飯他就食,給他送水他便飲,士兵們看守起來很清閒。

  哪裡知道……

  陳慎之快速進入營帳,一進去便聞到了沖天的血腥味,怪不得公子嬰的介冑上都是鮮血,高漸離本人流的血更多。

  剛剛見過的夏無且就在營帳中,跪在地上,正在施救。

  高漸離倒在地上,面色蒼白,嘴唇泛著灰土的顏色,眼神卻帶著一絲絲笑意,嘲諷的看向陳慎之。

  不,他那嘲諷的笑意,並非是看向陳慎之的,而是看向嬴政的……

  高漸離輕笑了一聲,腦袋一歪,整個人昏死過去,他的手邊,還有一隻帶血的小匕。

  陳慎之立刻道:「快施救!」

  夏無且連說話的功夫也沒有,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醫官,冷靜施救。

  陳慎之盯著躺在血泊中的小匕,皺眉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  士兵們咕咚咕咚跪了一地,叩頭道:「陛下……卑將死罪,罪人是用……是用小匕自絕的。」

  小匕,可別誤會,並非是小型匕首,而是小湯勺。

  在先秦時期,匕是湯勺的意思,很多先秦的古文裡,都用匕來食羹,並非是用匕首切肉的意思,而是用湯勺來舀湯羹。

  高漸離被關押的時候,一直安安靜靜,十分本分,士兵們便放鬆了警戒,用食的時候,高漸離提出想要一隻小匕。

  士兵們根本不了解高漸離是甚麼人,見他生得文質彬彬,斯文俊氣的模樣,還以為他是個讀書人,所以並沒有太過警戒。

  高漸離要一隻小匕用食,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,畢竟當時吃食就是用小匕的,士兵們便沒有多想,給他拿了一隻小匕。

  哪知道……

  高漸離竟用這隻鈍頭的小匕,扎開了自己的脖頸,一時間血流如注,若不是公子嬰前來巡查,士兵們壓根兒都沒發現高漸離自絕在獄中了。

  士兵們戰戰兢兢的稟報,叩頭道:「卑將死罪!卑將死罪!請陛下責罰!」

  陳慎之沒時間責罰他們,緊緊盯著施救的夏無且,夏無且動作麻利,額角不停的汗珠,來不及擦汗,快速給高漸離止血。

  過了良久,誰也不敢喘一聲大氣,夏無且表情一松,「咕咚」一聲從跪在地上施救,變成了癱坐在地,擦了擦自己順著額角滾了滿臉的汗珠,這才顫巍巍爬起來,道:「陛下,罪人暫無危險了。」

  陳慎之鬆了一口氣,道:「有勞夏醫官了。」

  夏無且平靜恭敬的道:「小臣分內之事,陛下嚴重了。」

  陳慎之看了一眼兀自昏厥的高漸離,道:「夏醫官,今日你見到的事情不可透露給任何一人,可知曉了?」

  夏無且出身並不高貴,自稱小臣,因著他乃是不入流的奴籍出身,本在宮中做宮役,後來被宮中的醫官看中了資歷,這才開始習學醫術,成為了醫官。

  夏無且年紀並不大,但經歷的很多,又從小生在宮中,自然知曉這宮中很多不成文的規定,甚麼能看,甚麼不能看,甚麼看了也要當沒看見。

  夏無且拱手道:「請陛下放心,小臣今日只為陛下看診,從未見過旁的病患。」

  陳慎之喜歡與聰明人說話,點點頭道:「下去罷。」

  高漸離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,但還要靜養才可,嬴政還在等著陳慎之回去答覆,陳慎之將看守的工作交給公子嬰,便急匆匆回了營帳。

  嬴政聽到有人進入營帳,立刻警戒的起身,藏在屏風背後。

  陳慎之走進去,揮退了寺人和宮女,等營帳中一人沒有,這才小聲道:「陛下,慎之回來了。」

  嬴政從屏風後面轉出來,道:「那賊子情況如何?」

  陳慎之道:「萬幸,被夏無且救活了。」

  嬴政點點頭,他從不懷疑夏無且的醫術,畢竟嬴政嘗有頭疾,每每目眩,都是傳夏無且來醫治的,且荊軻刺殺之時,夏無且忠心救主,說起來還救過嬴政一命,加之夏無且本人低調、穩重,又不貪圖名利權與美色,十足穩妥,嬴政自然更信任一分。

  嬴政冷聲道:「這個高漸離,朕留他一命,他竟不知感恩,反而尋死膩活。」

  陳慎之道:「自古以來的名士,不都是這個模樣兒麼?若是骨頭太軟,又怎麼配做名士呢?」

  嬴政挑眉道:「三弟可是信誓旦旦,曾言兩日之內收服高漸離,如今已然過去一日,高漸離的脊梁骨這般硬,三弟怕是遇到了對手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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