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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:「……」陳慎之這小子一點子也不痛。
王綰:「……」
李斯:「……」
陳慎之繼續誠懇的道:「朕往后里一定聽從二位相邦的教誨,絕對不近女色,當然,男人也不看。」
王綰與李斯沒想到自己個兒反而矯枉過正了,連忙道:「陛下,臣並非這個意思,為秦室血脈開枝散葉還是必要的,只是……只是不要過於沉溺。」
陳慎之誠懇點頭,道:「對對,丞相說的太對了。」
王綰與李斯這會子沒轍了,他們本準備了一大籮筐的腹稿,各種因美色誤國,因獨寵誤國的典故都想好了,就差引經據典,據理力爭,結果……
敢情好了,現在甚麼也說不出口,全都憋在肚子裡,他們哪裡想到陛下這麼容易便聽勸,而且態度如此誠懇,這是讓二人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王綰與李斯尷尬的站在原地,王綰道:「既然陛下已經採納勸諫,那……那時辰也不早了,臣們便先告退了。」
陳慎之笑眯眯的道:「二位相邦辛苦了,大晚上還來勸諫於朕,朕全部銘記於心。」
「陛下言重了。」王綰與李斯作禮:「臣誠惶誠恐。」
陳慎之擺擺手,道:「既然如此,二位相邦便退下罷,時辰不早,也早些歇息,明日還要啟程。」
「臣,敬諾。」
二人作禮,恭敬的退出天子營帳。
退出之後,李斯還覺得有些不真實,愣了好一陣,王綰已然走出去兩步,回頭去叫李斯,道:「李相?」
李斯這才回神,王綰道:「李相做何發怔?」
李斯道:「如何能不發怔?你我二人是提著腦袋去死諫的,哪知陛下竟如此聽勸?」
王綰倒是豁達,笑道:「陛下聽勸,這是好事兒啊,李相如何還發上愁了?」
「也是。」李斯點點頭,道:「陛下採納勸諫,這是我大秦天下的幸事。」
二人感嘆了一陣,便並肩而行,各自回帳歇息了。
李斯與王綰一走,陳慎之便憋不住了,小聲笑了出來,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憋不住了,自然是嬴政本人。
嘩啦!
嬴政將錦被一掀,從榻上乾脆利索的翻身下來,黑著臉,冷著眼目,涼涼的凝視著陳慎之,道:「笑?好笑麼?」
陳慎之心說:好笑啊……
嬴政活了這麼多年,從未如此丟臉過,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被陳慎之給糟蹋了,簡直糟蹋的乾乾淨淨。
嬴政道:「為何不辯解?」
「辯解?」陳慎之收攏了笑意,道:「陛下您想想看,二位丞相可是提著腦袋來死諫的,若是慎之辯解,他們一個膽大,直接掀開錦被,陛下豈不是便露餡了?」
「那你也不能……」嬴政說到這裡,簡直說不下去,朕這是坐實了,白日淫⚹盪,夜夜笙歌的罪名了。
陳慎之振振有詞的道:「請陛下放心,恐怕在二位相邦心中,陛下的名譽一點子也不會受損,反而還多了一條聽勸自省的優點呢。」
嬴政「呵」的笑了一聲:「那朕還要多謝你了?」
陳慎之微微一笑:「不敢,慎之誠惶誠恐。」
嬴政不想與他多說,自己個兒還要多活幾年了,若是與陳慎之多說,恐怕會被氣暈過去,對身子不好。
嬴政冷眼瞥著案几上假陳慎之送來的加菜,抬了抬下巴,道:「去餵犬。」
陳慎之:「……」本以為兩位相邦一打岔,餵狗的事兒就揭過去了,哪知道……
陳慎之小聲的提議:「陛下,您的愛犬稍微有點胖……」
「胖?」嬴政挑眉。
陳慎之重新措辭,道:「稍微有點過於健康,若是再加夜宵,恐怕……」
嬴政道:「你都能食夜宵,朕的愛犬為何不可?」
陳慎之:「……」
陳慎之深吸了一口氣,終於端起桌上的加菜,一點點營帳的後門走去。
其實陳慎之真的不怕狗,一般的狗子還覺得很是可愛,但偏偏嬴政養的這條愛犬,實在過於彪悍,陳慎之曾經親眼見過,這隻彪悍的愛犬征戰獵場,一口咬死一頭鹿的樣子,據說還能和狼打架,都不帶輸的,還曾經呵退過一隻老虎。
陳慎之也不知獵犬呵退老虎,是不是諂媚巴結之人的戲稱,但陳慎之看那狗子黑亮的毛色,銳利的尖牙,總覺得這隻獵犬確實有這個「功能」。
加之……
加之這隻狗子一隻對陳慎之不是太友好,但凡見到陳慎之,便會撲過來嗷嗷狂吠,誰也攔不住的那種,唯獨嬴政招手,它才過去,簡直忠犬得不能再忠犬。
那狂吠的模樣……好像怕自己個兒與它爭寵似的。
陳慎之小心翼翼的打起營帳門後的帳帘子,探頭看了一眼。
嬴政坐在營帳的案幾邊,見他堵在後門探頭探腦,催促道:「動作快,別叫人看到了。」
「嗷嗚……」
獵犬本趴在地上,似乎聽到了動靜,立刻抬起頭來,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,死死凝視著陳慎之手中的加菜。
陳慎之口中念念有詞:「乖寶寶,我是你爹,千萬別咬人,快來吃夜……」
夜宵兩個字還未說出口,不知怎麼的,那黑色的獵犬突然支起上身,異常躁動,「汪汪」大吼出聲,衝著陳慎之猛烈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