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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魏詹的年紀不大,加之他從小營養不良,生得瘦小羸弱,便更顯得年紀嬌小。陳慎之看著他,突然回想起了自己……

  陳慎之因為沒有五感的緣故,從小被父母丟棄,往后里的日子,從來都是陳慎之一個人,一個人陌生的,在陌生的世界裡討生活,就猶如詹兒一般,也是獨自一個人,被扔在陌生的齊國,陌生的存活下去,心裡懷著不切合實際的信念……

  陳慎之一方面,的確是想要彌補詹兒,雖說那些虐待的事情,不是陳慎之做的,但自己如今便是齊國公子。

  另一方,陳慎之答應了嬴政幫他解決魏國公子,倘或詹兒能夠歸順,也免去了生死之苦。

  陳慎之是現代人,他明白,戰國七雄的時代已然過去了,已然成為了「時代的眼淚」,魏詹的頑抗是沒有結果的。

  陳慎之道:「這是慎之親自做的鍋貼,聽聞你昨日便水米未盡,多少應該食一些。」

  「親自?」魏詹沒有說話,說話的反倒是魏豹,魏豹震驚的看著陳慎之,眼中深沉,眼眸亂轉,似乎在忖度著甚麼。

  陳慎之為何親自給魏詹理膳?按理來說,陳慎之應該是一個暴虐的公子,怎麼會對詹兒如此之好?甚至低三下四的給詹兒理膳。

  魏詹眉心緊鎖,道:「你以為這樣,便能讓我歸順秦狗麼?你自己做了秦狗,好不自在,以為別人都猶如你一般麼?別白費功夫了!」

  是了,魏豹心想,一定是嬴政的計策,想要從側面說服自己與魏詹,怕是覺得魏詹年紀小,便宜動搖,便想從魏詹下手。

  陳慎之道:「你多慮了,慎之此次來,是為了往日的恩怨而來,往日裡慎之待你不好,因此想要彌補一二。」

  詹兒自是不信的,冷笑一聲,並不想與陳慎之多廢話:「既不是來勸降的,便快滾罷!」

  陳慎之點點頭,道:「你心情不好,那慎之今日便離開了,明日再來探望你。」

  魏詹嗤笑道:「明日?明日你也不必前來,還有,拿走你的狗屁吃食,我魏詹便是餓死,也不會沾你一滴水米。」

  陳慎之回頭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鍋貼,鍋貼還熱騰騰的,堪堪出鍋,金燦燦的外皮冒著熱氣,將鮮香的內餡兒氣息蒸騰出來,聞之食指大動。

  陳慎之走回來,依言將鍋貼承槃端起來,只是道:「明日我還會前來。」

  他說罷,轉頭對公子嬰道:「勞煩公子,不要再對此二人用刑。」

  公子嬰沉默的看了一眼陳慎之,他雖不怎麼相信陳慎之,但君父有言在先,魏國兩個公子交給陳慎之來處理,公子嬰素來對嬴政的話言聽計從,便拱手道:「是,子嬰明白了。」

  陳慎之點點頭,轉身離開了營帳,端著鍋貼退了出去。

  他堪堪退出去,便看到一個黑袍冕旒之人,抱臂站在牢營門口,似乎已經恭候多時了。

  ——嬴政!

  嬴政早已來到了牢營,但是並未進去,而是隔著牢營的帳帘子靜聽裡面的動靜,果然,聽到的是陳慎之「吃癟」的動靜。

  嬴政面容上掛著一絲絲嘲諷,和十足的瞭然,道:「沒想到足智多謀的三弟,也有碰了一鼻子灰的時候,巴巴的做了新鮮的吃食,巴巴的送到魏公子面前,卻被魏公子巴巴的趕了出來,難道你便想用這一盤子……鍋貼,來打動鐵石心腸的魏公子麼?」

  陳慎之先是恭敬作禮,隨即溫和一笑,道:「陛下誤會了,慎之並非想用美食來打動魏公子。」

  「哦?」嬴政道:「你還嘴硬?」

  陳慎之道:「並非慎之嘴硬,事實的確如此。慎之是用美食來離間二位魏國公子的。」

  嬴政眯了眯眼目,並非是懷柔計策,而是離間之計?

  方才陳慎之溫柔款款、深情款款的嗓音,嬴政在牢營外面聽得一清二楚,還以為他準備走懷柔計策,哪知竟是離間?

  陳慎之道:「這鍋貼乃是慎之親手所做,只此一份,當著魏國二公子魏豹的面兒,送給魏國幼公子魏詹,便仿佛是一顆懷疑的種子,悄無聲息的種在魏豹心中,起初看不出甚麼,但很快便會生根、發芽,在陰暗的人心中……快速滋生。」

  嬴政聽著他的話,不由收斂了笑容,果然,陳慎之根本不是甚么小白花兒,他溫柔的外表之下,隱藏著一顆無知無感的鐵石心腸。

  陳慎之說罷,突然轉換了話題,將手中的承槃托起來,道:「陛下,這是慎之親手做的鍋貼,用的便是昨日連夜打出來的鍋子,還請陛下品嘗。」

  嬴政看向金燦燦的鍋貼,鍋貼的鍋巴連成一片,兩頭開口露出豐滿新鮮的大蝦,一股水產的鮮香撲面而來,說不出來的新鮮,果然是嬴政從未見過的吃食。

  無論是賣相,還是香氣,都足以「勾引」嬴政的味蕾。然,嬴政蹙起眉頭,氣得不輕,指著那道鍋貼道:「你方才言說,鍋貼只此一份,難不成你將魏國餘孽不食的吃食,進獻給朕來打掃?」

  趙高就在旁邊,差點腿一軟就替陳慎之跪下,這天底下,只有陛下吃剩下的吃食賞賜給旁人,哪裡有旁人不吃的東西,轉而進獻給陛下,豈不是……豈不是找死麼?

  一旦陛下發怒,牽連的可不只是兩個人。

  反觀陳慎之,仿佛觸怒陛下的並非是他一般,照樣雲淡風輕,清俊的面容甚至劃開一絲微笑,道:「陛下又誤會慎之了,這道鍋貼乃是慎之專門為陛下親自料理的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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