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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臭……臭?」膳夫懵了,呆愣的看著「陛下」,在宮廷膳房中工作,講究的便是一個「雅致」,所有的菜色,無論擺盤,還是入菜,都要雅致又有格調,彰顯九五之尊的威嚴。

  因此從沒有一道菜叫做「臭甚麼」的,這道「臭鱖魚」膳夫聞所未聞。

  其實臭鱖魚便是醃製發酵而成,和眼前的醃魚一曲同工,陳慎之方才食到這道魚羹的時候,便想到了臭鱖魚這道菜。

  昔日裡陳慎之沒有味覺,他只知臭鱖魚該如何做法,卻不知臭鱖魚到底是甚麼味道,如今有了條件,自然是要嘗一嘗的。

  陳慎之微微一笑,唇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,這一笑全把膳夫給嚇壞了,倒頭又要跪。

  陳慎之組攔住那膳夫,道:「你近前來,朕將臭鱖魚的製法交給你。」

  膳夫半信半疑,心中打鼓,生怕自己近前去,會被「陛下」一把掐斷脖頸,畢竟九五之尊會甚麼製作吃食的法門?而且「臭鱖魚」到底何物?聽起來鄙陋異常,如何能入口?

  但膳夫又不敢不上前去,畢竟陛下已經開口了。

  膳夫戰戰兢兢的躬身上前,垂低了身子,壓低腦袋,不敢直視陳慎之一樣。

  陳慎之也不強求,等膳夫走到跟前,便攏手耳語了幾句,說的自然是臭鱖魚的做法。

  眾卿但見膳夫起初怕的面無人色,聽了「陛下」幾句言辭,突然睜大眼目,一臉恍然,好像悟到了甚麼,連連點頭,口中道:「陛下英明,是了是了,還能如此?小臣記住了,記住了!」

  嬴政抬手壓住自己青筋狂跳的額角,說來也奇怪,陳慎之的身子無知無感,自己竟莫名感覺到頭疼,當然,那並非真正的痛覺,而是「心感」罷了。

  朕的一世英名,不會毀在陳慎之這小子身上罷?

  膳夫大喜,聽罷連連道:「是是,小臣敬諾,小臣敬諾,小臣這便去做……只是……只是這臭、臭鱖魚,需要醃製,可能需要一些時日。」

  陳慎之擺擺手,笑道:「美味自然值得等。」

  膳夫叩首之後,連忙退下,退出了營帳。羣臣譁然,甚麼情況?「陛下」被魚刺扎了,見了血,卻沒有追究膳夫的過錯,倒是和膳夫……相談甚歡?

  陳慎之等膳夫退下,也沒當一會兒事,繼續「乾飯」,他側頭一看,案几上不只有美味佳肴,還有……佳釀。

  先秦時期的釀酒業已然博大精深,並不像現代想像的那般匱乏。雖然那時候酒漿的酒精濃度並不高,但是並不妨礙貴胄們享樂,貴胄們需要享樂,自然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酒類。

  而且當時還有「雞尾酒」,不同顏色的酒漿,十足講究。

  陳慎之眼看到案几上的酒漿,不由眯了眯眼目,自己往日裡無知無感,也不知酒的滋味兒,書本上卻多有對酒的描寫,不乏誇讚。

  縱觀歷史上下五千年,多少文人雅士為酒折腰,詩仙李太白對酒大加讚賞,《將進酒》更是耳熟能詳。

  「當真……」陳慎之喃喃自語:「這般令人慾罷不能?」

  趙高聽到陳慎之說話,但沒聽清楚,連忙請罪:「陛下,小臣方才一時沒聽清楚,斗膽請陛下再重複一遍。」

  陳慎之收回了神來,笑道:「為朕添酒。」

  「敬諾,陛下。」趙高應聲。

  趙高根本沒當回事兒,畢竟往日裡陛下也飲酒,雖陛下並不嗜酒,對吃食酒飲都是淡淡的,總也喝一些,因而趙高根本沒當回事兒。

  趙高立刻取來勺,秦時用膳,盛湯的喚作小匕,取酒的反而喚作勺。趙高拿起勺來,為陳慎之斟了一耳杯的酒漿。

  酒漿清澈,散發著淡淡的清甜,聞起來毫無酒精的味道,就好像一點子也不醉人。

  陳慎之端起耳杯,輕輕淺嘗了一口,酒漿引入口中,勾引著唇舌,在口腔中戲耍,一股子甘醇、綿滑,悠遠流長的感覺一直從唇舌流到嗓子眼兒里,又香又甜,回味不已。

  陳慎之眯著眼睛,輕聲感嘆道:「好酒。」

  這可是為了慶功宴西,特意從咸陽運送而來的宮釀,專門為了今日這大喜之日,開窖取酒,便算是九五之尊的秦皇,也不是每日都能飲到這樣的上上品,除非逢年過節祭祀,平日裡是不能開窖的。

  陳慎之飲了一口,只覺得酒果是好東西,這味道絕了,飲了一口想兩口,這便是書上說的「食髓知味」罷。

  趙高是個有眼力見兒的,見到陳慎之耳杯空了,立刻添上一杯,恭敬的道:「陛下,請慢飲。」

  這酒漿醇香,回味甘甜,滋味兒十足的好,而且酒味不大,陳慎之感覺飲這個就跟喝飲料一樣,完全不覺上頭,因此並沒當回事兒。

  嬴政遙遙的一看,陳慎之這小子,又開始作天作地,這宮釀可是有年頭的宮釀,初飲起來不覺上頭,但多喝一些,後勁兒十足。嬴政知曉自己的身子到底有多少酒量,就像陳慎之這么喝下去,一會子還不醉倒了?

  嬴政不能任由陳慎之胡來,端起耳杯走上前去,準備借著敬酒的由頭,與陳慎之耳語兩句,說幾句「體己的悄悄話」。

  哪知道嬴政剛走幾步,又有人攔住了他,不出意外,照樣還是來找茬兒卿大夫。

  其中一個卿大夫道:「齊國公子怎麼獨飲呢?這美酒獨飲,豈不孤獨?來來,咱們敬齊公子兩杯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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