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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個動作,墨璇卻感到渾身一軟,腦海里不可抑制地多想了。那晚的綺夢還未徹底消散,她看著慕容初,不自覺舔了舔唇。

  下一秒,墨璇伸手環住慕容初的腰,與她肌膚相貼,喚了聲:「因霜。你的表字是什麼意思啊?」

  話本上有雲,想和一個人拉近距離的最快方式就是和她討論她的表字。而此刻,墨璇非常想讓她們之間的距離變成零,甚至更少。

  「我出生那年,京都落了第一場雪。娘親說我是因為雪而出生的,便提前定下了我的表字。」慕容初回憶起幼時之事,眼睛裡多了幾分柔光。

  耿直如墨璇,她問道:「那為何不叫因雪?」

  「娘親說雪太軟弱,她不希望我做一個軟弱的人。」慕容初回答。提到娘親,她心情低落下去,墨璇知道自己問得過了,忙要道歉,慕容初搖搖頭,說:「都是舊事了。」

  是啊,都是舊事了。距離天和元年慕容初的娘親出事已經過去了十四年了。墨璇想至此處,不禁黯然神傷,這些年來,慕容初一定很想念她的娘親,儘管她也許都不記得她的模樣了。

  「時晴?」慕容初喚她。

  忽然被喚表字,墨璇有點久違,更多的是不好意思。她知道慕容初是在讓她等價交換了。她企圖矇混過關,「唔……時晴就是時晴。」

  說著,她的手悄悄伸到慕容初袖邊,撓了撓她的掌心,像是在請求慕容初不要讓她說。可惜慕容初壓根不吃這套,說:「時晴不用不好意思。」

  「咳。因霜聽說過黃公望先生的《快雪時晴圖》嗎?我爹爹當初給我取字的時候沒想那麼多,就覺得這幅圖挺好看的,於是……」墨璇說到後來,欲言又止。這麼一對比,她爹墨臨淵顯得好不靠譜、好沒文化。

  慕容初笑了,「時晴你沒被取字叫『快雪』是不是件該慶幸的事。」

  「是吧。我倒很慶幸他提前給我取了字,這樣每次有人喚我的字時,我都會想起他。」墨璇說著說著,發現脊背傳來溫涼的觸感,是慕容初用胳膊將她圈在了懷裡。

  被人這樣抱在懷裡的感覺很奇妙,溫暖依賴,是墨璇從前未曾體驗過的。她上一次被這樣抱著還是爹爹墨臨淵在世的時候,他抱著九歲的她,帶她盪鞦韆。

  「不要怕高,無論你盪得多高,爹爹都會接住你。」

  「爹爹接住你了。」

  「小璇,爹爹是不是特別厲害?」

  彼時只有九歲的墨璇會甜甜笑著答上一句,「是,爹爹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爹爹。」

  而此刻,如果爹爹在天有靈,墨璇想對他說,爹爹,你看見了嗎,有另一個人,她願意像你一樣,陪我盪鞦韆,保護我不再摔倒。

  最最重要的是,我很愛她。墨璇想,但是這句話她沒敢在心裡和墨臨淵說,生怕墨臨淵知道了之後九泉之下不得安息。

  慕容初不知她心中所想,將她摟得更緊了些。秋風瑟瑟拂在臉頰上,墨璇竟都不覺得冷了,甚至溫暖得緊。也許,這就是所說的「以中有足樂者①」了罷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歷經三天,塞婭公主的馬車終於到了京都,天和帝早聽聞了這件事,派出飛燕軍來迎接。統領葉閾站在迎接車隊的最前方,一貫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多了幾分笑意。

  塞婭公主首先去朝見了天和帝和蕭皇后,天和帝和蕭皇后熱情地接待了她,又問她怎麼只帶了一個人來。

  「陛下容稟,塞婭此次是先行到達京都的,其他隨從會在明日一同到來。」塞婭彬彬有禮。

  天和帝放了心,蕭皇后又問:「塞婭,你來京都一趟不容易,多待些時日再回去吧。」

  「有句中原話叫實不相瞞,塞婭來京都除了見識京都美景之外,父汗還要求塞婭在京都眾天潢貴胄間選擇一名,作為塞婭的夫婿。」塞婭慢條斯理地說完這一番話,學著中原人的模樣抿了口茶,被苦得直皺眉。

  蕭皇后「啊」了一聲。對旁邊的宮女吩咐了幾句,又對塞婭公主說:「塞婭既然說要選婿,本宮為人母的有些私心,就叫我兒柒珩過來給你見見。」

  與此同時,柒珩正臥在軟榻上小憩。他做了個不錯的夢,夢見母后給自己選妃,眾多金枝玉葉都到了自己殿裡,其姿態美妙,不可方物。可惜他一個個掃過去,沒有看見一個令他怦然心動的。看到了最後,母后說:「我兒既然一個都看不中,蕭國舅倒是推薦了一個人選。」

  說罷,她拍了拍手,一個以紗覆面的少女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,見到柒珩,她微微一笑,柒珩只覺這美人眼熟得緊,學著《紅樓夢》里的賈寶玉說了句:「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。」

  說完,母后和少女都笑了。母后道:「這位是蕭國舅的女兒,名叫蕭紫萱。」

  蕭紫萱摘下面紗,只見她眉若山黛,膚如白玉,好看得不似人間的人兒。她對柒珩款款行禮,道了聲:「殿下。」

  柒珩剛想一把抓住蕭紫萱的手,就被吵醒了。醒來他仔細思考自己的夢,發現夢裡其他的雖記不清了,蕭紫萱那張臉卻令他印象深刻。有點像……有點像那個誰,等等,蕭紫萱?蕭子暄?

  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的柒珩努力回憶夢裡少女的面孔,越回憶越覺得那就是女裝般的蕭珏。還有她的身份是蕭國舅的女兒,可是蕭國舅只有蕭珏一個兒子……柒珩起了一身冷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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