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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哼,女子為官,只會禍亂朝政。」
賀然丟下這一句話,甩手離開。
「你沒事吧?」墨璇緊張地看著慕容初,按照慣例,慕容初現在是不是又該不開心了?
「沒事。」慕容初聳肩。
墨璇問:「嗯?他那麼說你你不生氣啊?」
「我生什麼氣。」慕容初說。反正她左右都是要篡位奪權、禍亂朝政的,賀然說的又沒錯。
然而她的心思墨璇並不知道。墨璇只當是她忍耐度上升,還笑著和她道別,讓她路上小心。
看來重生並沒有讓單純的墨璇長多少記性,自己還需要多加保護才行。慕容初如是想著,沒走出幾步又折了回來。
「阿璇。」
墨璇以為她有什麼要緊事,卻見她輕輕在墨璇額頭上落下一個吻,然後道,「好夢。」
有了這個吻,墨璇好夢沒做成,倒是做了一夜綺夢。夢裡色彩瑰麗,處處籠著層薄霧,像是欲蓋彌彰。
……
翌日上朝的時候,賀然整個人臉色都不大好,看樣子是徹夜未眠。因著他前些日子說要求娶墨璇的事情,不少大臣都猜測他這是受了情傷,殊不知賀然是在為慕容初截他的摺子一事生悶氣,並且腦補了慕容初如何如何禍亂大周。
「陛下。」賀然是個直性子,終於沒忍住想要參慕容初一筆——雖然他沒有證據。
因著賀然曾獵得白狐,天和帝對於他還算有好感。他問:「賀愛卿有何本要參?」
「微臣要參凌霜侯。」賀然鄭重其事。
天和帝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,道:「凌霜侯於我朝有大用,此事不必再談。賀愛卿,尋個日子,南疆百姓恐怕等你已久,思念成疾了。」
其他大臣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——眾所周知,所有想要彈頦凌霜侯的大臣都沒有好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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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①出自李白《南陵別兒童入京》
第37章 西域來使
慶州城外,一輛馬車正向京都的方向行駛。駕著馬車的是個捲髮鬍髯的人,膚色較中原人略黑,看樣子是自西域而來。
過了慶州城門,馬車緩緩停下,一側的珠簾被人自內捲起。馬車內坐著一個以紅紗覆面的少女,棕色的髮絲微微捲起,碧綠色的眼眸好像最清澈的湖水。她薄唇微啟,開口是發音不大標準的漢話:「還有多久到京都?」
「回公主殿下,還有三天。」駕車人回答。
正在此時,馬兒不知怎的受了驚,一路橫衝直撞,帶著馬車向長街盡頭奔去。馬車變得顛簸無比,公主始料不及,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了馬車上,清澈的眸子裡顯出幾分失措。
說時遲那時快,一道身影飛快地衝上前,拉住公主的手,公主身手不差,當即借力從馬車上跳下來。那人很快鬆開了手,她四下尋找著剛剛拉住自己的那人,終於看見了背對她站著的一個人。
「是你救我?你是誰?」公主問。
「公主不必知道在下名諱,只需知道是斷魂樓副樓主讓在下來的便可。」那人回答。他身著玄衣,一雙鳳眸里看不出情緒,不是秦邂又是誰?
公主絲毫沒有因此不快,反而伸出自己的一隻手,說:「我是塞婭。按照你們中原人的禮儀,交個朋友吧。」
秦邂與她握手的功夫,斷魂樓其他人已經將失控的馬車追了回來,帶著那名駕車人。秦邂向塞婭公主告辭,一行人使了輕功,很快消失在了街巷。只剩塞婭公主愣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。
她問駕車人:「哈薩,斷魂樓是什麼地方?」
「據說是中原的刺客機構。」駕車人哈薩回答。
塞婭公主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,讓哈薩不必跟著,獨自穿行在長街上,經過多方打聽,得知斷魂樓分部就在慶州城。可惜她在慶州城內轉悠了大半圈,沒找到斷魂樓在哪。
……
京都,一隻飛鴿越過崇山峻岭,飛進凌霜侯府,棲息在慕容初手中。她取下飛鴿腳上綁著的紙條,展開,知道秦邂的事情已經做成了。
她不是什麼好心人,之所以讓秦邂去施救,一是因為塞婭有和她相似的馬車遇險的經歷,二是因為幫助這個公主對她有利無害。至於她為什麼知道塞婭會遇險,還多虧了那些曾經關於前世記憶的夢。
放走了飛鴿,慕容初正打算關上窗,對上窗外墨璇的視線。墨璇見她瞧見了自己,笑吟吟地推門走進來。
「因霜,你剛剛在給誰寄信呀?」墨璇問。
「沒有。」慕容初果斷否認。斷魂樓牽扯諸多,她暫時不想墨璇知道自己斷魂樓副樓主的身份,那樣只會讓墨璇徒添煩惱。
墨璇知道她不想說,轉了話頭,「今天賀將軍應當已經回到南疆了。」
「他本來就是回來待一段時間,時間過了自然就走了。怎麼,阿璇捨不得他走?」慕容初說。她言語間絲毫沒有為賀將軍是彈頦她不成而離開的感到愧疚。
「怎麼可能。」墨璇訕訕地搖頭。
慕容初又去揉她的頭髮,指間的髮絲軟軟的,揉起來很舒服,墨璇不滿地拍開她的手,嘟囔道:「因霜,你又揉我的頭髮。」
這句話一出,慕容初越看墨璇越覺得可愛,不禁開始懷疑前世自己為什麼那麼有定力,放任這麼好的阿璇在自己眼前晃悠,還沒有把她「就地正法」。這樣想著,她重新將手放到墨璇頭上,沒有再揉墨璇的頭髮,而是輕輕撫摸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