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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真的是他。

  「梁澤晚上是跟你在一起?」

  「這不明擺著的嘛。」

  「所以你們是什麼關係。」

  無論偽裝得多淡漠,低啞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吳恪的在意。何峰站在電梯裡笑了下,表情曖昧不清:「你猜。」

  吳恪深深吸氣。

  「你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。」

  「這個嘛……」

  剛要問下去,懷中的人忽然說起胡話:「再來…… 乾杯……」 溫熱的氣息撫過頸間,下巴輕輕磨蹭,柔軟的觸感激得吳恪眉頭緊緊皺起。

  何峰就此打住,朝他響亮地一彈舌:「照顧好他,回見!」

  吳恪在他的痞笑中慢慢僵立,直到梯門關緊,走廊安靜到感應燈都暗了,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。

  「唔……」

  樓道漏風,梁澤覺得冷,身體瑟縮了一下,頭也埋得更深。吳恪轉頭凝視一瞬,明明人就在身邊,他卻忽然覺得他們之間距離很遠。

  把人抱回次臥放到床上,梁澤自己知道哪裡舒服,閉著眼睛默默然地往被子當中鑽。印象中他酒量不錯,今晚卻醉成這樣,連呼吸都緊湊粗重,一下又一下,幾乎是用喘的。

  時間靜靜流逝,吳恪坐在床邊看著他,身軀僵硬至極。

  梁澤,你到底在幹什麼?

  爛醉如泥,衣不蔽體,最後還讓另一個男人背回來。這些事就算放到以前的他身上,也是根本難以想像的。

  吳恪閉了閉眼,極力克制著內心的惱怒跟在意,俯身替他脫衣服。

  準確地說,是脫吊帶裙。

  他身上這條裙子不僅舊,材質也很廉價,兩條肩帶細得仿佛一扯就斷。但顏色是漂亮的水墨粉色,淡淡的一抹紅暈,顯得他的皮膚既白又有光澤。

  解開結以後吳恪先是試著往下拉,可胸圍太窄,脫到腰部就卡住了。

  胸口被鬆緊帶勒出的那一圈紅印,此刻在燈下一覽無餘。還有他的脖子,右邊一小枚蚊子叮的包,已經靜悄悄地腫起來了。

  腰上箍得太緊,梁澤不舒服地動了動,袒露的上半身遍布緋紅,細白的手腕像是被誰狠狠凌虐過,幾道痕圈深深淺淺地套在那裡。

  看著這樣的他,吳恪已經分不清心裡到底是厭惡還是什麼,只覺得有種莫名的情緒快要衝破天靈蓋,恨不得把他身上這塊破布撕個粉碎。

  往下脫不掉,只能從頭上脫,裙子一掀起來遮住了梁澤的臉,可松松垮垮的內褲卻遮不住大腿跟臀後的掐痕。

  這是……

  忍了又忍,內心洶湧的怒意終於再也忍耐不住,吳恪近乎粗暴地扯掉裙子,咬牙切齒地扔到了地板上。

  為什麼要穿成這樣?

  誰讓你穿的?

  他尊重過你嗎,替你考慮過嗎?

  俯身撐在梁澤身體兩側,吳恪像是要把這個人關在自己的世界裡,哪裡都不讓他去。可梁澤什麼都不知道,平坦白皙的胸口仍然在有節奏地一起一伏,鼻間吐納著濃重的酒精氣息,仿佛置身什麼最安全的港灣。

  再沒有辦法克制住頹喪的情緒,吳恪垂首低啞地喃喃:「知不知道你穿成這樣有多難看?」

  真的,很難看,難看到不想再多看一秒。

  他狼狽地撇開眼。

  曾經愚蠢地以為自己是梁澤最重要、最特別的那一個,他們知道彼此最多事,相互陪伴著走過許多狼狽不堪的日夜,擁有無數不可磨滅的回憶。他甚至說服自己接受梁澤喜歡自己這件事……

  結果呢。

  結果證明他吳恪也沒有那麼特別,梁澤是喜歡男人,但不代表一輩子只喜歡他這一個男人。

  可對他而言梁澤是最特別的,不管以前還是現在。

  在梁澤離開後,他幾乎是發了瘋地找過一段時間,當時不滿二十的他能力有限,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問,得到的答案都是梁澤南下討生活去了。

  那段分開的日子裡,一個念頭始終支撐著吳恪:儘管不在一起,但梁澤一定跟他一樣,放不下過去,摸不到未來。他們彼此想念,靠回憶熬過對方不在身邊的時間,做夢都希望重逢的那天能早些來到。

  現在終於重逢了,梁澤就在他身邊,他們終於再次朝夕相處。可是梁澤卻多了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,甚至很有可能——

  很有可能,他早已不是梁澤最重要的人。

  只要想到這種可能,吳恪就覺得呼吸困難,腦中神經撕扯般疼痛。可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,在他身體的陰影中蜷縮著,懷中還舒服地抱著薄被。

  不要再自以為是了,該還梁澤自由。

  吳恪命令自己起身離開這裡,但他做不到。眼前的梁澤穿著女裝,臉色潮紅,滿身的放浪形骸,明明該是令人討厭甚至是令人反胃的,可不知為什麼身上卻好像有什麼引力,牢牢地攫著他,就連那種醉醺醺的氣息都是好聞的。

  難道就因為是梁澤,所以連這副樣子自己也能接受?

  吳恪左手撐著床,右手先是慢慢靠近梁澤的臉頰,指關節輕輕摩挲了一陣子,後來,又把手指插進漆黑柔軟的發間。

  出了好多汗……

  梁澤髮根濕漉漉的,鼻尖不僅泛紅還掛著汗液,微張的唇間酒氣渾濁。手下的觸感陌生卻又活色生香,吳恪需要極大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的性幻想,他覺得梁澤已經不再是梁澤了,梁澤變成了洪水猛獸,能一口把他的所有理智吞下去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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