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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是自己買的金魚花,梁澤認得。

  拍完他坐回藤椅,單手在手機上打字,打得很快。他雙眼始終注視著屏幕,眉心微皺,右手偶爾垂到身側彈菸灰,彈完再把煙送進嘴裡。

  隔著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,梁澤心臟怦怦直跳,說不清為什麼。

  一不留神,有什么小東西一躍而起,倏地跳到了吳恪身上。梁澤跟著嚇了一跳,不過定睛一看,發現是只黃棕色的小貓,應該是高晨陽養的。

  吳恪似乎早就認得它了,很縱容,甚至把右手移開以免燙到它。小貓舔了舔爪子,身體蜷成一個圓盤,舒舒服服地趴倒在他腿上。

  吳恪低頭,沉默地看著它,看了一會兒後收起手機,左手鬆松地揉它背上的毛。沒揉幾下,他忽然有所察覺,側眸看向廚房的窗。

  梁澤閃身躲到櫃邊,可惜還是被發現了。

  餘光見吳恪起身朝這裡步步走近,梁澤心臟有一下沒一下地亂跳,急忙把兩顆土豆拿到水下沖洗。

  水聲很輕緩。

  吳恪身材高大,往窗口一站,光源被擋住大半。梁澤卻還裝看不見。

  「貓糧拿給我。」

  他這才關掉水,仿佛剛注意到一樣,說:「你在這裡啊。」

  吳恪有些不耐煩地瞥開眼。

  梁澤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,「你要什麼?貓糧是吧,我找找。」

  因為知道要幹活,所以他今天穿的是件舊 T 恤,後腰那塊洗的時候染過色,從前面看不出來。吳恪的視線先是停留那截露出來的後腰,接著又注意到白 T 恤上的藍印子,表情頓時變了變。

  「你到底有沒有來別人家做客的自覺。」

  梁澤正彎著腰挨個柜子地找貓糧,聞言臉色微僵,大腦也空了一瞬,「我怎麼了?」

  吳恪盯著他的衣服:「穿成這樣,難道你真是來當廚師的?」

  梁澤覺得這話可笑,心底空落落一片,目光卻像是被誰剖開般坦然,「不然呢。」

  難道還能是來當客人嗎。

  「我不覺得這麼穿有什麼問題。」

  吳恪轉開頭,生硬地吐出兩個字:「算了……」

  說話的口氣就好像錯的是梁澤,是梁澤完全弄錯了今天這頓飯的用意,是梁澤忽視了什麼東西。

  梁澤胸臆間淤著一口氣,控制不住地說:「你要是覺得我丟臉,可以繼續裝作不認識我。」

  重逢那天吳恪叫不出他的名字,這件事深深刺痛了他的心。他看著吳恪,吳恪就這麼敗下陣來,鐵青著臉不再爭辯。

  梁澤深吸一口氣,蹲下去繼續找貓糧,碗櫃被翻得叮叮咣咣地響。好不容易找到,他倒了一小碗遞出去。

  吳恪卻不接。

  六年,六年足以將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,足以磨滅許多珍藏的回憶。

  吳恪盯著他,目光極其不甘,眉頭緊緊皺在一起:「你一走就是六年,難道我連一句氣話都不能說?」

  第8章 鐵鏽味的初吻

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「原來你在這兒啊,到處找你。」

  高晨陽推門而入,打斷了本就無法繼續的對話,「進屋跟大家聊天啊,站窗戶外面幹什麼?」

  吳恪一言不發,轉身消失在花園。

  梁澤低頭看向手中的碗。

  「怎麼,吵架了?」 高晨陽攀住他的肩。

  「沒有。他讓我找貓糧,我找得太慢了。」

  「這也值得生氣啊……」 高晨陽大哂,「你們哪,還真跟以前一模一樣,早上吵晚上笑的。」

  梁澤想回以笑容,可嘴角只勉強彎了彎,表情比哭還難看。

  「你出去吧晨陽,我準備開始做飯了。」

  「好,辛苦你了老同學。」

  雖然要開餐館還有所欠缺,但以他現在的手藝,應付這種同學聚會是綽綽有餘的。不到兩小時,他一個人在廚房連洗帶切帶炒,居然弄出七個熱菜兩個涼菜,外加一大鍋番茄玉米煲龍骨。

  「天哪梁澤你也太賢惠了,我能嫁給你嗎?」 從小就大大咧咧的馬悅感嘆。

  梁澤取下圍裙,低頭用紙巾擦汗:「我怎麼記得你以前非楊過不嫁。」

  馬悅哈哈大笑:「那是以前!現在把楊過送我我都不要,一隻手的帥哥無法給我幸福。」

  「他是少了只手,又不是少了下面那條腿,怎麼就不能給你性福了。」 好閨蜜秦思佳犀利吐槽。

  思想解放的女士黃腔開得肆無忌憚,無家無室的男士卻聽得直冒汗,高晨陽緊急做了個暫停手勢:「姐姐們、姐姐們!照顧一下新來的朋友,別把我們的形象敗壞光了行不行。」

  大家笑著落座吃飯。梁澤去洗臉了,回來時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吳恪對面,高晨陽的左手邊。

  聊天中才知道,原來這個同學聚會是定期的,差不多每隔兩三個月都會有一次,最開始是在外面的餐廳,後來熟了基本就固定在高晨陽家裡。高晨陽還自封了個三中臨江分會會長,負責同學們在本市的聯絡事宜。

  三中不是什麼市重點,更不存在什麼尖子班,大家留在臨江也只是謀生計。真要說起來,混得比較好的只有高晨陽跟吳恪兩個人。前者是家裡做沙土生意發了,後者則是朝九晚十,靠腦力勞動掙錢。

  「好久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飯了,我們單位那個食堂啊……」

  「知足吧,你們食堂好歹不要錢,哪像我們公司的飯又貴又難吃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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