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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怕他不信,又攤開手掌給他看,「這一個比較新,你看。」

  掌心攤著個半新不舊的符。他展示一瞬就很快收起手,像是生怕被眼前的人搶走。

  厲醒川冷淡地看了一眼,沒有再說什麼。

  默默片刻後,凌意又說:「你坐。」

  但厲醒川仍然背抵桌棱,整個人擋在桌前,眼神晦暗不明。

  「怎麼了?」凌意覺得他似乎有話要說,把桌上的紙杯移到他跟前,「喝一點吧,沒暖氣了。」

  為節省起見,晚九點以後這裡是不會有暖氣的。夏天也一樣,中央空調到點就關。

  厲醒川做了一個摸煙的動作,但只摸出煙盒,沒找到打火機,大概是落在吃飯的地方了。凌意小聲提醒,「這裡不讓抽菸。」

  厲醒川皺了皺眉,把煙盒扔在了桌上。凌意伸出手,無聲地將煙藏到身後,「你吃晚飯了嗎?」

  如果沒有,也許他們能一起下樓買點吃的。

  厲醒川沒說話,似乎懶得回應。

  凌意又問:「吃過了吧,跟同事一起吃的?」

  厲醒川抬眸掃了他一眼。

  以為是自己藏煙的動作被發現,凌意不由得站直。幾秒的停頓後,卻聽見厲醒川漫不經心地答:「跟朋友。」

  背在身後的手收緊。

  「朋友啊,」凌意露出一點可以忽略不計的笑意,「男的女的。」

  聽上去像閒聊。

  「女的。」

  厲醒川男女都可以。

  煙盒的銳角扎在手心,凌意身體有些脫力,後背慢慢靠到隔板上,「女朋友?」

  「炮友。」

  他愕然抬頭,嘴唇輕微動了動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  「怎麼,」厲醒川淡淡道,「污染了你的耳朵?」

  他艱難搖頭: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
  「那你是什麼意思。」

  都是成年人,都有正常的生理需要,再加上厲醒川的條件,有幾個炮友實在不足為奇。凌意覺得自己應該理解,但嗓子卻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說不出什麼理解的話來。

  「你們每周都見面嗎?」

  厲醒川移過椅子坐下,仰角望著他,「一周兩次。」

  凌意遲滯地走過去,「在你家?」

  厲醒川的頭又抬起來一點,「開房當然是去酒店。」

  凌意胸肺間傳來淺淺的吸氣的聲音。

  「醒川,你應該小心一點。」他嗓音低得不能再低,「這樣……這樣不衛生的。」

  「我次次都戴套。」

  凌意半晌沒有再開口。

  厲醒川又問:「怎麼了。」

  凌意把手裡的煙盒擱到桌上,恍惚地道:「以後你要是想要,其實可以找我,我……」

  「我比他們乾淨一點。」

  空氣就此沉默。

  好一會兒後,厲醒川緩緩開口:「我怎麼覺得你比他們髒。」

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第12章 套在酒店用完了

  凌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:「我比他們髒?」

  「我說錯了?」厲醒川兩腿分開,鬆弛地靠著椅背,眼神自下而上。看起來,他仍舊是那個不容挑戰的人。

  「我哪裡髒?」

  「你自己心裡清楚。」

  只消微一用力,人跟椅子都往前移了些,兩人陡然靠得更近。

  「我怎麼知道你這五年做過什麼事,跟過什麼人。」他嗓音壓低,威脅般道,「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碰,尤其是楊斌。」

  一聽到這個名字,凌意霍然抬眸,眼神中全是驚懼的神情。

  「你怎麼會突然提到他,你見過他?」

  厲醒川既不承認也不否認,只用一雙凌厲的眼睛審視他:「你敢說這五年你跟他沒什麼?」

  「你覺得呢?」凌意眼斂微顫,表情是蒙受極大冤屈,「他是什麼人你跟我一樣清楚,問出這種話你不覺得可笑嗎?」

  明明話說得憤慨又激烈,完全不似之前溫柔,厲醒川卻非但沒有動怒,反而像是情緒驟然平靜了許多。只見他渾身繃緊的肌肉一松,雙腿往前舒展開來,「沒有就沒有,我還不能問了?」

  口氣恢復幾分往日作風,惜字如金又橫戾。

  凌意心神微盪,不願他誤會,「你明知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。」

  厲醒川卻低嗤一聲:「不是隨便的人,不過有需要可以找你。」

  凌意梗了一下,雙頰逼得通紅:「你畢竟不同,我們曾經有過感情。」

  話一出口,空氣都凝固了。

  「有過感情就可以隨便睡你?」厲醒川踩住桌邊,牢牢盯住他。

  凌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,匆促別過眼去,嘴上卻仍不肯認輸:「我也是個正常男人,你能把性跟愛分開,我一樣可以,只不過熟人更放心。」

  「你——」

  差點忘記他嘴巴也是很厲害的。

  厲醒川簡直被他駁得無話可說,皮鞋往桌沿踩得彎折,西褲里修長有力的腿摺疊收緊。

  正要激辯,桌上的煙盒卻進入視野,白色盒身似乎染了什麼紅色的東西。他放下腿,將它拿到手裡,聞見輕微的鐵鏽味。

  「哪來的血。」

  凌意嘴唇微微張開,半晌方才意識到是煙盒的角扎破了手上的傷口,「沒什麼,可能是手破了。」

  厲醒川掃了眼他藏在身後的手,「跟我玩苦肉計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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