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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這一夜他們講了許多話,從白亭絮逼供歲柏年老實交代這六年是這麼個回事,到歲柏年問白亭絮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,再到歲柏年問白白怎麼辦,白亭絮回他說送到寵物寄養所......

  六年的時間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起初,歲柏年單單以為不過是那個面容清秀的少年過分搶眼,至得他過眼難忘。後又覺得許是少年精湛的繪畫功底令他心生傾佩。直至那少年突然沒了蹤跡,滿世界都再也遇不到他,就好像這個人不過黃粱一夢。

  他如夢初醒,心底莫名空了一角,像腳底倏然踏空一般,驚慌且失落。

  至此,他唯一知道的那人的信息,就僅剩下從他跟路過的同學打招呼時的隻言片語中,知道的他名作白亭絮。

  白亭絮是枕在歲柏年的肩頭睡著的。他的氣息逐漸平穩,歲柏年耐著滿心歡喜,在他的淚痣上偷了個香。

  酣然入夢之際,白亭絮聽到耳畔似乎有人說了句話。

  「晚安,男朋友。」

  晚安,他在睡夢中說。

  ***

  翌日,白亭絮醒得異常早。半夢半醒中,他伸出一截手四處摸索床頭的手機,眯著眼瞧了時間,才六點半。

  待他癱回被窩原處,這才覺著背後抵著一個溫熱、呼吸平穩的胸膛。他轉頭看了一眼,就見歲柏年睡得安穩,下巴還擱在自己的頭頂上,不由得嘴角上揚。昨晚明明是面對面睡著的,不知道怎的就換了個姿勢,歲柏年的手還松松垮垮地擱在他的腰際,他第一次覺著醒得早也不賴。

  他本想翻個身繼續睡,倏地覺得身子有點沉,不小心扯了一下嗓子,登時干啞難受。他瞬間清醒,昨晚睡前還被歲柏年灌了兩瓶抗病毒,沒想到今早還是中了招。

  他沒了睡意,又懶得動彈,百無聊賴地就著這個姿勢玩歲柏年環在他腰側的手指。

  要說他們這種設計師,畫慣了人體模型,對人體藝術自然有偏愛之處。而白亭絮偏愛畫手,歲柏年的手指骨節分明,看起來剛健有力,恰巧根根長在白亭絮的審美點上。

  驀然那隻長在審美點上的指節微微動彈了一下,緊接著白亭絮就被一股力道帶進懷裡。身後的男人將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處,蹭了蹭他的耳側,剛醒的聲音略帶暗啞,低低笑了兩聲,說道:「再睡會。」

  白亭絮感受到了他懷中的暖意,不由得又往他懷裡縮了縮,說:「好。」

  誰只一開口,沙啞萬分的聲音牽動了嗓子,干啞撕裂感驟然而來。

  歲柏年覺察不對,登時睡意全無,神經進入戒備狀態,緊張道:「我傳給你了?」

  白亭絮轉了個身,將頭埋在他的頸處,懶懶道:「沒,許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。」

  說完他又探出一隻手貼上了歲柏年的額頭,那處還貼著退燒貼,此刻的溫度已然降了下來。

  歲柏年將他的手卷在手心中摩挲著,放在唇邊親了一下,「你待會吃完藥再睡,今天別去上班了。」

  白亭絮道:「好。」

  歲柏年環抱住他,揉了揉他的腦袋,說道:「白老師,生病一個人不方便。」

  白亭絮假裝沒聽懂,反倒翻起舊帳,「那你之前生病怎麼不跟我說,還不撐傘就跑過來。」

  歲柏年自知理虧,只能悶悶地笑,順著他的背撫到腰側,輕輕揉了揉,瞬間撫平了他剛要詐起的毛。

  白亭絮禁不住縮了下腰,沙啞的嗓子略帶笑意,「別鬧,癢。」

  歲柏年聽著他微啞的嗓子聽得難受,說道:「不鬧了,你先睡會。可是我想陪著你。」

  白亭絮笑出了聲,心想這人總算不拐彎抹角了,「好吧,那我待會把鑰匙給你,你上我家拿幾套換洗的過來,這幾天就只能勞煩歲律師了。」

  歲柏年表情浮誇,說道:「怎麼會麻煩呢。能得到白老師的臨幸,鄙人這間寒舍頓時蓬蓽生輝。」

  白亭絮被他的模樣逗笑,捂住了他的嘴,「好了,停!別演了,怎麼這麼愛演呢你。」

  卻覺得掌心一癢,歲柏年輕啄了他的掌心。

  兩人眸低的光皆是一動,他們又接了一個又長又濕的早安吻。

  歲柏年今天還要上班,太複雜的早餐他不擅長,只能給白亭絮做不容易砸的煎雞蛋,配上一杯熱牛奶,簡單的早餐就算完成了。

  等兩個人又黏黏糊糊地吃了個早餐,他盯著白亭絮把藥喝完,將他安頓好才出了門。

  白亭絮熟睡前,心底一直納悶,歲柏年是不是爹過頭了,嘮叨起來怎麼跟個老頭子似的。一想到這,他不由得笑了起來,不過剛好他就很喜歡。

  外頭的風雪從昨夜下到現在,趁著清晨這會功夫才有要收起張牙舞爪的囂張氣焰之跡。歲柏年的工作還是很多,接的那些案件一個接是一個。雖然他病還沒好全,效率卻是跟得上,他偷著中午的閒,趕著去公寓中拿衣服,順道回去看看白亭絮。

  第22章

  他剛上了樓,用鑰匙「滴」了門,準備轉動數碼鎖,背後就傳來「噔噔噔」的上樓聲。

  腳步聲匆忙慌亂,他本來以為是樓上或者樓下的某個鄰居,不打算理會,就聽見後邊傳來個女人的聲音,「等一下,等一下。」

  他重新合上那道門,轉身去看。

  就見一個面容疲倦的女人停在他面前,微微喘著氣,仔細端凝,還能瞧見她眼底淺淺的烏青以及被風雪吹得凌亂的髮絲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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