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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溫鏡掩起袖子隨意笑笑,一顆茶辣丸囫圇吞進喉中,說了一句話,他語氣溫情從容,帶著小小的嗔怪:「你還不出來?」

  他手上這劍哪來的,他真有隨身空間不成,正是黑暗中有一人拋給他的。

  這人身形藏得好,蓋因他身法過人,也因他一襲黑衣。黑底上頭繡有銀色暗紋的衣,李沽雪悄無聲息出現,他半覆著面,只露出精光畢現的一雙眼睛,那雙眼睛看溫鏡的時候卻很柔,很暖,那雙眼睛…

  溫鏡心頭微微起疑,這雙眼睛怎的如此眼熟,今日是在哪裡也見過?

  只是眼下情形卻不許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地膩味,蕭寒水已經打著摺扇站到雲皇后身邊,而雲皇后明顯不意在她地盤上溫鏡還能找著幫手,她目光怫怨:「無名衛?…罷了,今日任是誰幫你都得死!」

  話音未落她手中彩錦凌厲揮出,上手就是殺招攻向溫鏡咽喉,看樣子是想走當年在九嶂寨殺那個大當家的老路,一根錦緞勒上人脖子,叫你立時身首異處。只是她彩錦襲到時溫鏡已不在原地,李沽雪的歸來出鞘,溫鏡足尖點在他的劍鋒上借力,一劍長虹貫向彩錦主人,而歸來緊隨其後趕到架住蕭寒水馳援的摺扇。

  溫鏡碧雲行天運到極致,間或歸來銀色的鋒刃遙遙遞來,與采庸相輔相成,像是一處練過經年的劍,珠聯璧合。

  只是…只是雲皇后和蕭寒水兩人加起來多出的四十年功力不是白多的,不多時李沽雪再無力援手,須專心致志對付蕭寒水,而雲皇后的彩錦也快如飛電,擊在水上一招一式都有如素浪決出,珠跳濤翻。

  此時!突地彩錦再度襲來,采庸未及回防,溫鏡不得已側身去躲,刺啦一聲,彩錦在他左臂留下一道血痕!那傷深可見骨,汩汩滲出血來!再拖下去只怕不好,李沽雪喊一聲:「溫鏡!」

  溫鏡明白他的意思,雲皇后的目標在他,李沽雪是讓他先想辦法抽身。他一劍祭出盪開蕭寒水一招搖光九道,肩背抵上李沽雪,溫鏡偏著頭:「想也不要想。」

  正在這時,又一道白色人影遠遠飛來加入混戰,兩雙同源的摺扇咄地一聲相擊,一者內力涵沉,扇柄橫斜,是一招北柄在天,一者招式靈活,扇面乍開,是一招玉衡賦朔,都出自輕煙步月湖,都是《疏星十六式》,各不相讓。

  朝與歌臉色蒼白:「師父,你不是不願涉足朝堂嗎?」

  蕭寒水也很驚訝,臉色沉下來斥道:「退開!」

  「不,」朝與歌眼中有些紅,「您一直暗中支持雲氏?這些年、這些年…」

  雲皇后道:「你師徒二個且說,待本宮先殺了這個孽種!」

  說罷她手中彩錦再次飛出,而這次統共有兩人去攔,一柄長劍一把扇子,朝與歌沖溫鏡道:「是我對不住你,我不知碧薇的計劃,你快走。」

  李沽雪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一轉,也道:「你還不走,你在這裡三個人誰也走不了。」

  溫鏡心知他說的有理,這兩個老怪物都是內力深厚的路子,越拖越沒機會,有蕭寒水在朝與歌不會有事,可李沽雪呢?

  李沽雪傾身在他耳邊道:「岸邊有無名衛接應我,我們都能全身而退,你先走。」夜色里他的目光堅定溫柔:「聽話。」

  第256章 二百五十六·偏到深宮別有情

  溫鏡潛到岸邊,此處距離湖心蓬萊洲已經太遠,完全看不清那裡的情形,溫鏡忍著痛將衣服蒸乾,又胡亂包紮手臂,便找隱蔽處打坐走了兩個周天,胸中的翻騰終於壓下幾分。

  手心一點滾燙,那是方才李沽雪在他掌心寫的字。他讓溫鏡想辦法藏身,待明日宮門開鑰,他再伺機帶他從崇明門出去。

  李沽雪選擇崇明門有他的道理,內苑在雲皇后之手,既然太液湖四周清淨,那麼城牆四周一定不會清淨,只有走雲皇后手伸不到的地方,她不敢太明目張胆的地方,只有從外朝走才有可能出宮。而崇明門緊挨著清心殿,溫鏡知道李沽雪的考量,從內苑直通外朝,崇明門應當最有機會,只是眼下還是要尋個安全的地方暫時棲身。

  雲皇后一定會下令闔宮搜索。思及此,溫鏡脫下外袍扔在水中,又沿太液湖畔分幾處丟了幾件衣物,也虧得扶風給他套的里三層外三層,手上衣物不愁,他想著若有人尋來賴好能模糊視線。

  內苑有哪裡適合藏身?躲在哪裡最有機會躲過搜捕?還不能離南面的崇明門太遠。宮中地方這麼大,閒置的宮室一定很多,但溫鏡並不熟悉,貿然擅闖總是——他忽然想到一個地方,悄無聲息遁入夜色。

  長安城南。

  這裡有一家今年新開起來的客棧,這家客棧一切從簡,兩張長椅能解決的事絕不多設一張食案,唯獨門邊的馬廄連著後院一片馬場頗具規模,養著的馬匹數量也多,粗粗數來有近百匹。掌柜是個粗獷漢子,尋常商旅打扮,但無端透出塞外風霜的氣息,大晚上猶還在堂中沒睡,這時有人推門而入,是個紫衣人,背上負一把刀,漢子抬起頭:「你怎來了?」

  「行叔,」溫鈺語速極快,「咱們關外還有多少人?」

  「大約五六百人,」溫行問,「出了什麼事?」

  溫鈺飛速道:「宮裡那位大約已經知道阿鏡身份,今日在宮中動了手,我想皇帝一日不在長安她一日不會歇這個心思,聖駕必須儘快迴鑾,最快的法子即是佯裝邊關不穩,戰事既起皇帝總不好在外游幸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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