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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關切之情溢於言表,溫鏡便明白哪是他去陪一陪他哥,鑰娘的意思叫他哥陪一陪他。他勉力笑道:「怎了,有那麼明顯?」

  鑰娘搖搖頭:「他到底是什麼人?你說今夜的黑衣人和從前追殺小傅的黑衣人是同樣裝束?還都和他是一伙人?」

  溫鏡老老實實道:「他是朝廷的人。」

  溫鑰猶覺不對,追問:「朝廷的人,朝廷的人奉命捉拿明逸臣便罷了,朝廷的人殺明逸臣的師父做什麼?」

  一簾之隔外頭傳進來一聲冷哼:「他要知道他至於現在跟丟了魂兒一樣?」

  「哥,」溫鏡無奈,又跟鑰娘解釋,「他不只是明逸臣的師父。」

  簾外駕車的人沒有反對,溫鏡遂把《幽九州計簿》裡頭說的錄事參軍和他的陽記說了一遍,說罷指了指車裡仍然不知人事的朱明。鑰娘一雙長眉蹙起,沉思道:「李沽雪會不會早就知道白駒巷和陽記的關係?」

  溫鏡手按在劍格的松石上摩挲不止,低著頭道:「也許。」

  「阿鏡,」鑰娘搖搖頭,「這不符合常理,倘若你只問過一次,他即便看見了裴師的什麼手記也不會立刻有此聯想。」

  是啊,溫鏡忍著心中泛起的絲絲縷縷的苦澀,逼迫自己面對這個問題。

  鑰娘語重心長:「他早就在查陽記,或許是想幫你,或許是旁的緣故,但是更緊要的,他有渠道查,阿鏡…」

  剩餘的話她沒說,但車內兩人心知肚明:有渠道查,當年居庸關案,什麼人竟然說查就能查?溫鏡窒息得不敢深想,李沽雪口中「監察江湖事」的究竟是什麼地方?法源寺那一晚的黑衣人溫鏡原先還以為是哪家賣來的殺手,哪家「正派」的什麼世家或是門派,有秘密記在《武林集述》因此買兇滅口。但事實很清楚擺在眼前,他們是和李沽雪一個來處的人。這「來處」,溫鏡直覺比李沽雪輕描淡寫說的能量大得多。

  正在這時溫鏡敏感地耳尖一動,鑰娘同時驀然抬頭,有人!

  有個武功不弱的人正朝他們趕來!馬蹄聲雖然在靜夜裡足以遮擋周遭輕微的響動,但不能欺騙武者精細的聽覺,由遠及近,有人在接近他們的馬車!

  溫鏡臉色凝重,來人輕功不弱,只是不知為何呼吸有些不穩,或許是帶著傷,接近他們的馬車然後腳步放緩,只不遠不近跟著。就是沖他們來的!車轅上咚咚咚被敲響三下,駕車的溫鈺也有所察覺,在無聲地與車內人通氣,車內溫鏡和鑰娘互相看看。

  要立刻解決!

  他們的計劃是向西引導視線,待趕到咸陽之後棄車走水路,從渭水東渡洛陽,再從洛陽改換航道,走內運河下揚州。自家的商船原本就走這條道,是現成的,最不易引人注目。可這眼瞅著天亮之前就能到咸陽,再跟一跟,跟上碼頭,他們走水路的意圖立刻昭然若揭,溫鏡握緊采庸沖鑰娘點點頭。

  「不必等我,先回揚州。」鑰娘未及阻止,他已掀開車幔飛出去,一劍祭出勢不可擋,無比準確地刺向跟蹤之人。

  來人猝不及防,舉劍與他對招,這下換溫鏡猝不及防,他詫異地看著此人狼狽的衣衫和散亂的冠發,竟然是明逸臣。

  第169章 一百六十九·殺人何必借曾參

  「為師從不知,你何時與你們尚掌閣這般親近?」韓頃手上箋子一擱,笑意像是鐫在那枯瘦的臉框上。

  李沽雪鎮定道:「徒兒關心啊,不只是尚掌閣,枕鶴徒兒也放在心上呢。聽說在明逸臣逃逸那晚受了傷,也不知好全乎沒有。不過倒也要感謝明逸臣,若他沒有逃回兩儀門,誰來給徒兒送這麼利的一把刀呢。」

  韓頃注視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:「都好著呢,兩儀門到底是第一宗門,咱們不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傳消息,因此你還不知道,家裡都好著呢,」他靠在坐席背上,「要說都怪消息不靈通,你說是不是?」

  無聲的對視好似兩方陳兵對壘,李沽雪不動聲色:「誰說不是呢,都怪徒兒,複選之前未能想出對策,十個日夜困在鷺雪峰,待傳出話兒來黃花菜都要涼。」

  韓頃似有若無地問道:「聽你的說法,那個白玉樓也做了你手中的刀?這回他們得罪兩儀門可不輕,還有傾城派,聽聞這兩家一家孤兒寡母,另一家毛頭小子,俱欠根基,你也不怕兩儀門尋仇?」

  李沽雪無所謂笑道:「祁忘風若這般淺薄還須咱們專門籌謀對付他?經此一事,這兩個門派不得被他供起來。」

  「長進不少。」韓頃笑起來,師徒倆相視大笑,十分開懷的模樣。

  明逸臣目眥欲裂:「是你們!」

  此時他的人披面具已經不知所蹤,面上只還粘著幾縷殘留,越發猙獰可怖,可神情又驚又恨到極致,到了溫鏡莫名其妙的地步。怎麼,想不到嗎?咱們倆見面還能好好喝茶聊天還是怎的,不就是你死我活?他想著,手上不停,一劍刺出去。

  狼狽地躲開一劍,明逸臣崩潰叫道:「你們為何駕車?你們不會輕功嗎!」

  啊,原來這位不是瞄上他們,而是瞄上他們的馬車。

  也是,明逸臣身上有傷,確實駕車好過發力施展輕功。溫鏡平復下來,沒事,這倒好了,如此說來明逸臣不知道車裡有什麼人。他擋住去路朝明逸臣:「從前你入室行兇,今日又要劫道,經商靠謀財害命,比武靠投機害人,你說倘若楚玉霽若知道了會作何感想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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