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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放心。

  卻註定有人不能放心,略遠一點的地方溫鈺臉色難免凝重,心頭吊著一口氣,再遠一些袁掌門半邊身子遮住袁惜鶯,眉心蹙成一團,場下鑰娘、游簌簌、於朝雨,都背著師長暗暗有著一些盼望。稍近的地方祁忘風心中微疑,這後生怎麼似乎功力並不弱?距離溫鏡最近的明逸臣直面他的一劍,勃然變色!幾乎是被逼迫著出劍迎戰,兩人很快戰在一處。

  明逸臣劍法劍法很不錯,那是自然的,照著《太玄清淨經》練能差到哪裡去,他又有「義父」指點。不過他大約是浸淫在長安的生意場太久,比不得溫鏡專心致志,因此造詣也差著些。

  但是溫鏡並沒有掉以輕心,明逸臣既然提出拳頭定勝負,那麼他必然有後招。這老小子使毒可比使劍高明,說不得袖子還有些個什麼三槐見枯散什麼暖玉生煙的,溫鏡可實在敬謝不敏。

  可是比著比著,他一劍青鳥越枝貼著明逸臣的手腕刺過,明逸臣避開的角度險之又險幾近狼狽,溫鏡目露狐疑,怎麼覺著並沒有什麼後招啊?他手上劍勢越發凌厲,連一旁夜明珠的光輝都被他的劍光壓得黯淡了幾分,明逸臣眼底又驚又恨,有一招沒躲得及他上清冠散落,維繫一整晚的姿儀終於灰飛煙滅,他嘶聲叫道:「怎麼會!你…」

  他咬牙狠了片刻蹦出一句:「你不是使刀嗎!」

  剎那間溫鏡明白過來,明逸臣是輕敵。他們兩個交手就步虛淵八卦台初選那麼一次,彼時他久不用刀生疏得很,後來鷺雪峰中他和李沽雪又處處示弱退讓,這就給了明逸臣錯覺。因此才敢主動提出來比試,是膨脹了啊,明逸臣的明,可見不是自知之明的明。

  正在這時,明逸臣卻忽然再一次出劍,他這一劍招式怪模怪樣,仿佛全憑內力催使,一劍朝溫鏡攻去,一往無前的架勢好像把他自己都驚住。李沽雪和溫鈺對視一眼都沉下臉來,旁觀者清,他們瞧得一清二楚,這一劍哪是明逸臣使出的,分明是一旁祁忘風隔空御劍,操縱著明逸臣使出來的。

  溫鏡接明逸臣的劍遊刃有餘,接祁忘風的呢?一時間場中好幾人懸起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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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有木蔽映山朝陽,雲誰巢者雛鳳凰?《密公寶章小集》元好問

  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·步步層岩踏碎雲

  祁忘風什麼水平,溫鏡立時感受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壓,那是多出他幾十年的造詣和內力,磅礴的氣勢仿佛挾裹風雷,若說之前在鷺雪峰遇到的謝秋河劍勢堪比千里冰封的雪,面前這一劍就好比躍出層雲的山,溫鏡立刻知道這不是明逸臣能使出的劍招。

  凝滯的劍意停在他眉間,祁忘風遙遙笑道:「這位小友或許願意就此罷手?梅試魁首雖然令人心馳神往,可是人在江湖,往後的路還長。」

  這是威脅也是警告,祁忘風在借徒弟的劍告訴溫鏡:年輕人,有時候太想贏不是什麼好事,反而或許會給你惹上許多麻煩。

  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,溫鈺一句呼喊哽在喉頭炸在心上:「溫偕月!」李沽雪飛身過去想要共同應敵卻一把被拉住,溫鈺眼睛釘在場中央:「…不能。不能幫他。」

  即便是不敵,即便是重傷,都不能幫他。祁忘風出手隱蔽,不知內情的人只會以為原本一對一的比武,白玉樓忽然又一人上場,這是耍賴。算了,不如…不如認輸,溫鈺死死拽住李沽雪,心想算了,祁忘風的劍怎麼接?他們幾人合力都接不住,溫偕月你認輸算了。

  然而溫鏡卻不需要人幫,也不需要人替他認輸,他悍然出劍,頃刻間采庸已撞上明逸臣的劍發出鏘地一聲,溫鏡聲音猛然迸出:「誰說我一定想要梅試第一?」

  一劍硬抗祁忘風,一句話響徹試劍壇,溫鏡面上雖然不顯,但是內府氣血翻滾忍不住的腥甜咂在口中,他是受了劍氣內傷,然而這傷卻不能讓他停下,他重又抬起劍,祁忘風站在明逸臣身後袖中內力暗鼓。溫鏡沒有退讓的意思,祁忘風也沒有,雙方的第二劍都箭在弦上。此時離得近的江湖人或多或少有所感知,場中這兩名劍客好不簡單!比試竟然驚起這麼大動靜的內力激盪,當真後生可畏。

  李沽雪反手擒住溫鈺:「再不出手你看著他死嗎?」溫鈺眼睛赤紅,一咬牙晴時唰地展開,兩人正待加入戰局,忽然李沽雪眼角掃到一個青色的人影。

  那人影離得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,與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,那青衣人非常閒適地搖搖扇子,幾乎是同時地,在他袍袖落下的同時,明逸臣發出一聲慘叫,劍掉在地上,然後他的劍碎成了片。那是因為這柄劍瞬間承載了超乎尋常的內力灌注,祁忘風的內勁加上裴游風的針,巨大的威力猛然澆灌而來又戛然而止,它無所適從地化成碎片。

  裴游風逛入場中,劃開溫鏡幾人,又行至夜明珠旁觀摩片刻,這才沖祁忘風抬一抬手中摺扇:「忘風道長,何必摻和進他們小一輩的恩怨。」他低頭懷緬一般地笑道,「年輕人的心腸總是短淺,統共擱得下一兩丹心並一壺酒,這兩樣哪一樣是好摻和的呢?咱們一把老骨頭,何必。」

  溫鈺鬆一口氣,轉身去看溫鏡,卻見李沽雪已不動聲色把人攬住,一隻手腎隱在溫鏡背後,想是按上心俞穴在療傷。溫鈺垂下眼,握緊掌中晴時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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