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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接著便把遐光頂著「明逸臣」這個名字在長安做的事和殺的人講了一遍。

  其實到底是遐光頂著「明逸臣」的名字還是明逸臣頂著「遐光」的名字,誰又知道呢,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頂著兩個身份過活的雙面人。

  李沽雪毫不拖沓,三下五除二講明始末,卻不需他多言,游簌簌已經怒火燎原,杏眼睜得滾圓脫口而出:「還有這等事!」她有些尷尬,又對於朝雨道,「朱明長老我認得,經常來谷中作客,他想必並不知情。」

  吧。

  鑰娘拉一拉她衣袖:「此人身份存疑,又有命案在身,咱們更不能放任他覬覦珍寶,這種卑鄙之徒怎配染指梅試魁首?」

  李沽雪笑而不語,看他笑的那個樣兒,溫鏡忽然有些明白過來,怎配,當然不配,但是既然明逸臣這麼想贏,不如、不如就讓他贏?

  溫鈺這時道:「這種卑鄙之徒試劍大會折桂確實貽笑大方。」

  話到這裡,圖窮匕見,若水間沒有糊塗人,所謂「旁的法子」便是捧遐光得勝再當眾揭穿他的身份,讓他貽笑大方。但是,屆時武林中人笑的可不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遐光,也不是他的師父、一偏峰長老朱明,而是整個兩儀門。

  眾人一齊看住於朝雨。

  袁惜鶯勉強坐起身,剛想開口,於朝雨卻搶先問道:「你們是想在梅試終宴上揭穿他嗎?」

  到時候兩儀門恐怕顏面掃地,自家辦的比武自家弟子贏,這本沒什麼,各憑本事的事,但這贏了的弟子若再有這麼些個精彩的故事,兩儀門沒得洗。兩儀門到底是於朝雨的師門,這於她而言多少有些殘忍,石洞中一時寂寂。於朝雨目光低落:「師門出發前曾再三叮囑,不可言行失當,不可枉顧道義,可是到了鷺雪峰,師兄弟們便仿佛渾忘了師父師叔們的教誨,公然搶奪木牌,壟斷擂台…」

  這件事也早不是秘密,既然溫鏡和李沽雪能路邊撞見,旁人自然也能。袁惜鶯啞著嗓子道:「於姐姐,不關你的事。」

  於朝雨點點頭拍拍她:「我知道,但是這轉眼複選接近尾聲,這麼多天過去,師門當中竟也沒有人站出來制止。」

  溫鏡道:「年輕氣盛最易受人蠱惑,加之兩儀門自身山頭眾多,難免失和,被有心人鑽空子,黨同伐異永遠是最容易的一條路。於姑娘,不瞞你說,雪峰擂台失去公允,貴派弟子多有違規,再到袁姑娘遇襲,背後恐怕都少不了你那位『大師兄』的蹤影。」

  他述說得很平靜:「這些事情大家有目共睹,即便不說,也會對兩儀門心生不滿。不如攤開說明白,借梅試終宴做個了斷,尊師等長老包括忘風道長知不知情,有沒有默許,到時候都會真相大白。」

  倘若不知情,那正好處理遐光以正視聽,你兩儀門沒做過的事情誰也冤枉不到你們頭上,但是做過的、是誰做的,也須得給武林同道一個交代。

  溫鏡一席話擲地有聲,李沽雪仿佛看見他家阿月背後有金光冒出來,正道的光。也就是歲數不對,不然真能去當武林盟主。他搖搖頭笑笑,目光觸及溫鈺,兩人奇異地生出些默契,各自移開目光。兩人心裏面都在想,這些個一根筋的人想法真是不一樣,腦子不帶轉彎,一個浪頭打來是大浪淘沙,一點沙子容不得,一陣狂風吹過是光風霽月,一絲陰霾留不下,整個大寫的正大光明,不知道跟誰學的。

  更加奇異地,專業直球選手溫鏡居然說服了於朝雨,她一頷首,聲音又輕又堅定:「清者自清,不如到梅試終宴上見分曉。」

  …好罷,世上一根筋的人還挺多。

  游簌簌擊掌:「早就覺得什麼勞什子珍寶猜來找去費神得很,就無趣!就讓給那個假面賊道士。」

  鑰娘拉一拉她青色的袖子,她倆原本一座一站,她便低下頭朝她笑一笑。游簌簌一笑,美人垂眸,婉兮清揚,再抬起頭時她手中軟鞭凌空一抽:「咱們到時在各家各派面前好好鬧一場!」

  幾人遂定計,做兩手準備,一面還是準備爭奪珍寶,可若是最後實在不行,不如來一手捧殺。

  溫鏡看著游簌簌躍躍欲試的神情,心想姐姐,你這麼活躍你師父知道麼。白玉樓就罷了,光腳不怕穿鞋,且你兩儀門弟子蓄意給我們的人下毒在先,我們討個公道不過分吧。但是仙醫谷一向奉行中庸之道,從不牽扯進江湖爭端,游姐姐你帶頭跟兩儀門掰頭,裴師當真不會打人嗎。溫鏡決定到時候還是攔著她一些,別讓她太出挑。

  說到裴師,溫鏡跟自家兄長遞一個眼神,兩兄弟各自尋由頭步出洞外。

  第158章 一百五十八·盤谷晴煙曙色新

  溫鈺眉頭緊鎖:「你說裴谷主張口直接道出《春山訣》?」

  自從溫家滿門抄斬,溫家軍覆滅,《春山訣》應當再無人知曉,即便知曉也該緘口不提,如今一晃一十七年,竟有他們兄妹以外的人一語叫出《春山訣》,溫鈺目光深邃起來,轉向自家二弟。

  溫鏡一個激靈,無語道:「看我幹什麼?咱家就算真有人認識裴師,能是我嘛?那會兒我才幾歲我記得嗎?」

  溫鈺慢慢搖頭,他也不知道,沒見過,但是…他忽然又問:「陽記的事兒你怎麼發現的?」

  溫鏡實話實說道:「李沽雪在裴師處發現的。」

  溫鈺先是沉思:「裴師也在查陽記?」接著他無語道,「他發現的…他說你就信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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