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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著痕跡地打量一番,李沽雪發覺這位朱明道長手穩腕活,步履無聲,顯然是個高手,兩儀門的《太玄清淨經》想來已臻化境,大小怎麼也是個可收徒授業的一峰之主,面對白玉樓這樣聲名不顯的門派不恃強不倨傲,倒沒有架子。

  禮賢下士,海納百川,兩儀門野心可不小啊。

  一個門派,不再求利,願意在聲名上下功夫,這個門派一定不再缺錢,不再追逐蠅頭小利,而銀錢能辦成的事情都是小事,即可知兩儀門所求的事必然不是小事。此次試劍大會確實是個揚威立信的好機會,只是,李沽雪念及自己的職責,他要想個法子不能讓兩儀門如願。

  而溫鏡則沒想這麼深遠,他只是橫看豎看,看這朱明道長面善。他想了想,大約是在不見峰法源寺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?總有似曾相識之感。

  「…步虛淵深不見底,人在谷中,徒手攀援只怕一晌午也未見得攀得上來,不知怎樣才算勝出。」另一邊溫鈺客客氣氣在和朱明道長敘話。

  朱明道長道一聲非也:「步虛淵谷底有猛禽毒獸,即使是我門中弟子等閒也不得擅入,小友等初來乍到,我們又豈會送各位下去送命?」

  幾人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,也鬆口氣。來試劍大會無非為了揚名立萬,因此為了這個「名」搭進性命就十分不值,真要放進步虛淵的深谷中廝殺,只怕「名」和這「萬」這些年輕俠客們是有命拿沒命享,溫鈺連忙又詢問具體規則。

  朱明道長:「我門中已在步虛淵設好八卦台,用鐵鎖連在兩側山壁,眾俠士只需在白色石台上堅持到最後便算勝出。」

  啊?溫鏡和李沽雪疑問地互相瞅瞅,從…步虛淵上空的鐵鎖高台上掉下去?這還是不進複選就得死的節奏啊?

  朱明道長大約是見幾人剛剛松泛下來的臉色又僵硬起來,便頷首一笑,索性領著一路到得步虛淵一側。日掛虛皇殿,雲封太乙池,山風陡然凌厲起來,太乙峰高處臨近步虛淵的山道風聲呼嘯,溫鏡不得不運起幾分內力維持身形,這時李沽雪不動聲色在他手臂一划一攬,牽住他的手。

  溫鏡嘴角微微一翹,於是李沽雪也笑,兩人的袖子纏得似有還無,步虛淵上空凜冽的風也未能吹開。

  溫鏡斂斂心情,打量起足下的初選場地。此地目測對面幾百米左右便是奇險無比的涉靈崖,不過真正令人嘆為觀止的則是太乙峰和布靈崖之間的東西。

  先前朱明道長說「八卦台」,溫鏡以為是一整座高台,只不過是繪成八卦圖樣,真正見到實物,溫鏡發現真的是圖樣。

  圖樣圖乃噫捂啊朋友們。只見深淵之中幾百條手臂粗的鐵鎖縱橫交錯,連接著大大小小、形狀各異的數百座石台,這些石台分黑白二色,他們這高處俯瞰得非常清晰,組合起來儼然是一幅巨大無比的八卦圖。

  原來如此,並不需要有人掉下去,最後只要想方設法停在白色的石台上就算勝出。

  朱明道長凌風揮袖,呵呵笑道:「一人一石,白色石台不多不少五十之數。若是覺得力有不逮或者不願繼續比試,只需跳到就近的黑色石台上示意即可,立刻便會有我門中弟子相送,將各小友帶回兩面岸上。

  「若是不小心失足滑落也無需憂心,十大門派各推選出的成名弟子屆時會在高台周圍巡視,都是高手,不僅會立刻救人上來,且若判定有哪一門的弟子蓄意將人推下,這一門派也將會被逐出今年的試劍大會。」

  嗯…倒也公平。溫鏡聽出來,十大門派的高手相當於裁判組,一人犯錯一門被逐,基本杜絕了以多打少的情形,溫鏡預想,這試劍大會應該會是場很乾淨、很公平的比試。

  幾人謝過朱明道長,初選始於午時,以日落為終,眼下還早,不如回去歇息練功。唯獨溫鈺不能得閒,他兩上不見峰,因與苦敘方丈很是結下幾分交情,須得前去知會一聲。溫鈺明顯和他弟弟作一般想法,覺得初選規矩定得周密,應當不會出什麼差錯,一向喜怒不外露的臉上也露出些許輕鬆的神情,往法源寺眾大師所在的方向行去,分外輕快,步履如風。

  因此他便沒有注意到已經告辭的朱明道長忽然又折返,身形隱沒在試劍壇廣場的角落,和善的面孔消失得無影無蹤,長劍懸在身側左後方,單手握住劍柄,不帶笑容時整個人幾乎透出一股殺伐之氣,目光沉沉望向溫鈺離去的背影。

  溫鈺的背上,晴時刀收成傘束,遠遠望去和普通的傘幾乎沒有太大差別,如果忽略玄鐵鋒刃暗藏著的寒光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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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月掛虛皇殿,雲封太乙池。《題天壇》杜光庭

  第130章 一百三十·奸邪設險計殊深

  若水間,若水,間,上善若水,水善利萬物而不爭。只是若水間如今住著的幾位客人卻不得不爭,不爭你來什麼試劍大會。

  初選入場前一個時辰,溫家三兄妹帶一個李沽雪聚在一起商討初選該怎麼選。

  首先幾人一致認為,參與初選的人大致會分成兩類,一類俠士拳頭夠硬,一開場就獨占一方白色石台,夠膽的只管來比一比;第二類俠士拳頭可能沒那麼硬,但是腦子比較活,無論是先在鐵鎖上駐足,還是仗著輕功過人升至半空,都可先在一旁觀戰,待局勢差不多的時候再行挑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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