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頁

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



      


  溫鏡仰著頭咽進去險些嗆著,小聲咳嗽道:「你如果再騙人,再藏你的狐狸尾巴,也不必如你說的什麼身敗名裂,我要你賠命。」

  --------------------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聽,那是什麼聲音。

  那是FLAG倒下來的聲音哦

  第127章 一百二十七·雪晴時節送君歸

  長恨人心不如水,等閒平地起波瀾。這一次的波瀾李沽雪過得輕易,深情厚誼怎忍辜負,一番丹心重誓過後當夜便收拾利索,立即帶溫鏡脫離險境。上巳之期也將近,勝業坊里春光如夢,兩人卻不得不離開,連夜北出禁苑,直上太乙峰。

  長安回首繡成堆,溫鏡懸韁立馬回眸,城中街道縱橫,閭廬雕檐,若是晴天或可一望曲江池景,再往東南則是負有盛名的樂遊原,這次倒沒仔細去看一看。他稍稍感嘆,正如此來長安,或有遺憾,但是,他嘴角一抿打馬趕上前頭不遠處駐足等著他的李沽雪,但是好在瓊花盡釋,但願前方一路拂曉。

  兩人到兩儀門拜山已是三月初一,距試劍大會之期已不足兩日。跟守山門的道童一打聽,說是白玉樓的客人已經等候多時,門中的長老將一行人安置在西山若水間,早早打了招呼,這就為二位師兄引路。

  李沽雪跟在小道童後頭顛幾步,看著人家一晃一晃的兩隻發揪,悄聲向溫鏡:「煉丹的果然沒有燒香的有趣,阿月,還是不見峰上光腦殼的小和尚討人喜歡。」

  溫鏡瞥他一眼,知道他這是伏低賠小心。待到得西山,引路的道童瑤瑤一指山間一處飛檐,向兩人告辭,溫鏡才一記直球:「行了,你知道錯就行,不見峰你還是少提。」

  李沽雪連忙順杆爬:「遵命遵命,還有哪些不能提?金陵也不能提麼?」他稜角分明的眼睛故作耷攏,活像屁股後頭搖來晃去有一條大尾巴。

  「好好說話,我有話問你。」溫鏡在他臉上拍一拍,李沽雪不僅不閃避,反而抓住他的手用臉頰去蹭,剛剛像只大型犬,這會子又像一隻大貓:「什麼話?」

  溫鏡伸著手,眼神銳利:「關於你的來歷我該怎麼說。」

  聞言李沽雪將他的手放下來,握在自己手中劃拉來劃拉去,兩人又走幾步才道:「你哥哥若不問,咱們就先不提罷。」

  這是…溫鏡點點頭,這還是要儘可能掩飾身份。他沉默片刻,晃晃手裡的韁繩另起了個話頭:「你那布兜子裡是什麼東西?」

  他說的是一隻長條形的布包袱,扎在鞍上,不知道裡面裹的什麼東西,李沽雪一路神神秘秘從家裡帶出來,問他只是搖頭,笑得像只——又不像貓了,像只狐狸。

  「咳咳,」李沽雪嚴肅道,「你不是說你哥哥喜用長柄偃月刀?前兩日偶然瞧見一柄好貨,正好帶來。」

  說著他取下包裹,露出裡面黃花梨的一隻刀匣。溫鏡眨眨眼,掀開木匣,卻只見裡頭躺著的並不是一把刀,看樣子是一把傘,長柄漆黑圓潤,卻不滑手,靠近底端可這兩個篆體的字,溫鏡掂在手裡奇怪地看一眼李沽雪。

  正在這時他手上一頓,拇指摸到一處機括。哦嚯?自動傘?溫鏡啪地按上去。

  長傘瞬間撐開,也無油紙絹布傘面,也無桐木湘竹傘骨,只是一片片極薄的玄鐵逐個交疊,另一頭交錯排開,很像手工削制的竹片傘。只是這個玄鐵片,溫鏡手指小心地捻了捻,鋒利無匹,不知具體是什麼材質。

  這明明是把傘,怎麼是刀呢?

  這時李沽雪手覆上他的手,又在機括處一按。只見削鐵如泥的傘片刷刷刷地收回柄中,柄上寒光一閃,噌地彈出又組合成一面利刃。其刃如彎月,刀背筆直,恰如烏雲半遮其暈,溫鏡嘆為觀止,正是一柄規整的偃月刀。

  李沽雪將刀銘指給他看,笑道:「『晴時』,如何?能不能入你哥的眼。」

  這個巧思,牽涉到機關機簧,材質也講究,等閒造不出來,講究是太講究,看來是上了心。溫鏡無端覺出些羞澀,活像領男朋友回家,男朋友沒吭氣但是備了一份死貴的見面禮…咳咳!他道:「你什麼也不帶他也不會拿你怎麼樣。」

  「那是不會,」李沽雪將刀收好,「但我總要表一表心意,你姐姐的環首刀還在找,阿月。」他收好刀卻還攥著人的手,他的眼睛有些紅,兩人都是一夜未眠也是難免,他神情專注,顯得十分誠心,仿佛在說:阿月,你放在心上的人我也放在心上。

  像只——溫鏡傾身親一親他的眼皮,像只紅眼睛的小兔子。

  兔子眼睛,貓臉,狗尾巴,狐狸笑,四不像李沽雪摸摸眼睛,嘆口氣,兩人相攜繼續上山,溫鏡問他為何嘆氣,他委委屈屈:「出了臥房的門你大約一百年只主動親我這一回。」

  溫鏡叫他正經說話,只是臉上帶笑,一路走著好幾回回過頭去瞧那隻裹著刀的布包袱。李沽雪心裡一敞,好,這便值了。其實替人尋趁手的兵器,江湖上只有至交好友才會這樣,要不就是長輩親朋,只是李沽雪忍不住要為溫家幾兄妹尋摸幾件好的,這件事他一直在辦,之前偶然在無名殿演武閣的庫里瞧見晴時,一見之下就覺得此刀和溫鈺很配,也算機緣巧合。

  兩人拉著手牽著馬,汲過山間的飛瀑流泉,越過虛峰仞壁,剛剛能看見前頭屋舍上「若水間」三個字,依依隱在旁逸斜出的山崖下,忽然微風一抖,一道人影落在近前。




章節目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