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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這愣是沒得著溫二公子一個好臉。不想理他,背上麻麻地燎著疼,這個姿勢pass,就累人,不值當。一旁李沽雪笑得見牙不見眼,哄道:「焦的更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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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四張機,鴛鴦織就欲雙飛,可憐未老頭先白,春波碧草,曉寒深處,相對浴紅衣。《九張機》無名氏

  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·薄暝寒霧迷前津

  沒幾日勝業坊解開封禁,不光是勝業坊,全城出人命的里坊都不再成日大門緊閉,唯獨玄都觀所在的崇業坊依然地閉著門。不僅閉門,還日夜都有京兆府兵巡邏,封得可說是嚴嚴實實。

  因此溫鏡理所當然理解為是崇業坊查出了什麼端倪,李沽雪抱著他,兩人正坐在窗前,天南海北有一搭沒一搭絮話,聽了溫鏡的見解李沽雪微微一笑,心裡想:未必。這當中恐怕還要落在韓老頭有意為難玄都觀上,他卻沒多說,懷裡抱著人嘴上只道:「即便有什麼線索咱們現也進不去,求遠不如求近。」

  溫鏡側過頭:「你是說去西南角那戶人家看看?」

  確實,前段日子看得緊,現在確實不必捨近求遠,兩人說動就動,當即就起來出門。

  日近二月末,長安原是一日一日地暖和起來,可是今日不知怎麼回事,一陣風一吹,烏雲呼啦啦地排滿天,半點沒有風晴日暖的意思,倒很有些陰風陣陣。溫鏡一出門領子口一縮,疑心是不是窩在家裡久了一出來怎這麼冷。

  「怎了?」李沽雪湊過來。

  溫鏡肅容道:「這幾日怠懶。」畏寒,大約是沒練劍,身上血脈不開的緣故。

  誰知李沽雪眼角一揚向他笑道:「有麼?」

  這個貨,語氣拖得老長,眼風一瞟溫鏡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屁,卻無以反駁,臉上一臊率先邁進出人命的宅子。

  這宅子呈現出一種出乎人意料的陰冷,不像是上個月才出過人命,倒像是人命出了幾十年而後便一直擱置,無人居住,溫鏡忍著頸後汗毛倒豎,和李沽雪很有默契地分頭查看,李沽雪自留在前院,溫鏡向後院行去。

  後院東軒這間屋子有些奇怪,似乎是一間穀物糧食儲存室。進門正對面是一座酸枝頂箱亮格櫃,上面一排一排的陶罐瓷罐,模樣不一大小也不一,溫鏡去瞧,現已清空,不知從前是裝什麼的。屋裡左手邊並排幾隻落地大木桶,估計也是被反覆查驗過,蓋子掉在地上,有一隻還翻倒在地,裡面一樣的空空如也。溫鏡俯下身,手指捻過地上那隻木蓋的縫隙,粘出來些金黃色的粉末,溫鏡放在鼻端一過,倒不難聞,反而有一股穀物獨有的芳香,讓溫鏡想起小時候鑰娘篩的玉米棒子麵。

  這裡放置廚具糧食?太奇怪了。尋常人家,東軒一般用作書房的較多,也有像李沽雪那樣特立獨行的將湢澡室安在東軒房,也可作客居、起居間、會客間,作什麼的都有,但是很少當庖廚。

  東方屬木,而庖廚掌火,兩者相衝,沒有將庖廚放在家宅東面的道理。

  溫鏡還在角落矮腳架上看見一隻半米口徑的巨大陶缸,一般這個體型都作裝水用,但這隻陶缸溫鏡真不知道它能裝什麼,仿佛什麼也裝不了,因為它的底部開著一個直徑一掌來寬的圓形鏤孔,這裝水不鬧呢麼,幹什麼,漏斗啊?下面半拉呢?

  這時門口傳來李沽雪的聲音:「這是瀝酒漏缸,」他走過來在一邊架子上隨手翻了翻,翻出一片什麼東西,竹質的,「你瞧,竹篾網,古老的一種釀酒之法,將作物醱酵漿液倒入,清澄的酒液可透過竹篾流出,酒糟則保留在缸中。」

  哦,過濾啊,這時李沽雪又道:「這法子太古老,時人倒不常見。」

  怪不得,溫鏡在自家白玉樓十幾年沒見過這種釀酒法。所以這家人也是做酒樓生意?他問李沽雪,李沽雪卻說不是,他也不熟,只聽說家裡一個郎主三個郎君,好像是做陶瓷玉器買賣。

  那這麼一間占據東軒的釀造間是怎麼回事?

  溫鏡想不明白,正如之前京兆府在此地掘地三尺也沒明白一樣,他又和李沽雪朝宣陽坊行去。不同於李沽雪的鄰居是個平頭百姓,宣陽坊的這戶人家生前還有些聲名,家祖在先帝朝當過紫宸殿學士,家中很有書香門第的樣子,辟出四五間軒房做了藏書室,博觀書架十幾排,浩浩蕩蕩的很有幾分氣象。

  溫鏡震懾於知識的力量,壓低聲音:「這書…你說京兆府都看過了嗎?」

  京兆府看過沒有李沽雪不知道,但是無名殿一定都看過。這時溫鏡又問:「統共五六戶人家出事,查出點交集這麼難?」

  李沽雪跟他梳理:「很難,一戶人家不是一個人,就像我那倒霉鄰居,家裡三個兒子,那麼是查老父親的來往交際還是查哪個兒子的?抑或是哪房妻妾?都要查。其餘幾戶也一樣。」

  他這麼一說溫鏡豁然開朗,是的,這裡又沒大數據,要靠人力逐一排查人際關係,一家子就有四種可能,六戶人家且就算人丁數目相當,那麼也有百餘種不同的排列組合,百餘個可能性,難。溫鏡隨手翻過一本有些卷頁的冊子,封面上寫的是《千金食治》,他又問:「那麼中的毒呢?能不能從這種毒入手?」

  倒不是溫鏡覺得他們倆比衙門的人行,而是若真說毒蟲毒藥,或許江湖的路子比衙門的路子行得通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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