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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曲府的事情很快過去,出乎溫鏡意料的,最終定的名目縱火的人居然是聖蕖。這琉璃島案在逃的首犯藏匿在曲府,因被主人發現,竟然起了殺人滅口的念頭,卻終究惡人自有天收,他自己也葬身火海,府中唯有少夫人桐氏和一些丫鬟僕婦倖存,曲誠母子都不幸沒了。

  可真是不幸呢。

  聖蕖藏在曲府是溫鏡沒想到的,他以為人應該是跑回了琉璃島。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何桐冷雲會痛下殺手,大約是無意間撞見了聖蕖心中憤恨。

  而李沽雪則早就有猜想,因為衙役說聖蕖「逃獄」當日進出的都有憑證,那是啊,將作監主事大小也是登記在冊的官員,自然不算可疑人等。原想一步一步引著州府的人找上曲府的門,窩藏要犯這罪名即便是貴妃親至也逃不掉,沒想到一把火燒了個乾淨。還有曲誠,就這樣被一把火料理,李沽雪表面沒說什麼,內心卻想,這樣…也好罷。

  免得夜長夢多,免得他進退維谷。

  不過李沽雪還有旁的事情要為難——阿月他哥回了家。

  溫鈺、傅岳舟此行雖然花費的時日久些可是大獲全勝,多羅宗一網打盡,繳回來的金銀珠寶和那座礦場估計能頂揚州府好幾年的歲貢,這當中溫家要記首功。

  既然如此李沽雪為何會倍感為難呢?因為對象家裡大人回來了啊。且這個溫大,顯而易見對他不十分待見。

  溫鈺歸家當日李沽雪一閉眼,沒再藏著躲著,不閃不避站在溫鏡身邊迎門,傅岳舟瞧見了神情複雜,風塵僕僕的溫鈺當即就揚起眉。不過他也沒空每日看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,沒空看著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和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,實在不得空,他太忙。

  也不知道揚州府近幾年擢拔上來的都是些什麼人,遇到事兒上一個得力的都沒有,這回要不是溫鈺和傅岳舟跟著,就州府那兩下子估計還真的懸。要不花了這好久呢。後來許多時候官老爺們乾脆坐鎮船上當起了吉祥物,攻島諸事,布陣排兵,很多是溫鈺帶著傅岳舟在操作。

  這就導致押著人押著東西回揚州,要往州府交差,很多時候那些個大人就摸不著頭腦,一問三不知,就見天的召溫鈺過去議事,最後乾脆,州府辟征,給封了個鎮遏使的官兒,可領狼山軍務。

  李沽雪一聽說這個官職當即跟溫鏡笑開,狼山鎮遏使,好麼,這個銜既由揚州府往上報封,這意思還不明顯,這是要將狼山收歸揚州轄下的意思,只要征討琉璃島的劄子往上一遞,上頭一過目,那麼狼山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江北地界。

  「倒要恭喜令兄,往後也是吃官家飯的人了。」

  溫鏡托著腦袋看他:「主犯抓了嗎?我一直好奇,建琉璃島的究竟是什麼人。」

  此人實在膽大包天,且所圖不小,溫鏡每每百思不得其解,也太無法無天。

  李沽雪原捻了他一縷頭髮抓在手裡把玩,聞言手上一頓:「沒有,還在查。不審不知道,這位『多羅宗方丈』是個人物,親信隨從也沒見過他真面目,每有指令但憑手書,連人在不在島上也未可知。」

  「這麼神秘?」溫鏡坐起身,「可是建成琉璃島是個大工程,宮室殿宇的建材,還有那些珊瑚珍寶,都是哪來的?查不出來嗎?」

  若真想查,又豈是查不出來的。可是琉璃島案在揚州府手裡這麼久,李沽雪冷眼看著,起贓是要起的,可是至於主犯從犯,他們似乎是抓得一兩個能交差便罷,壓根兒沒有想追根究底的樣子,這從他們對聖蕖那麼不上心就瞧得出來。李沽雪心中無力,但他在皇城辦差,揚州地界他也不熟,施展不開拳腳。

  都說天道有輪迴,那麼此間天道又是何道理,能做的即是盡人事,知天命。

  他長嘆一聲:「阿月,你當初為何要上琉璃島。」

  溫鏡想一想:「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在揚州下毒。」

  李沽雪點點頭,鬆開他的頭髮拍拍他的腦袋:「是這樣的,那麼現在他們還能繼續作亂麼?」

  那倒是不能,多羅宗如何下的毒、聖水又是什麼害人之物,城中早就傳遍,如今誰不知道,既然沒人再信他們,他們也就無以為憑,再難掀起風浪。可是…溫鏡也嘆口氣,順勢仰面躺下枕在了李沽雪腿上。李沽雪撥弄他的耳垂,哄道:「灰心了?下回再有什麼島什麼寺的還去不去?」

  溫鏡就躲他的手,兩人在榻上小小的方寸之間就使起擒拿手來,一來二去地溫鏡就撲在人家懷裡,居高臨下道:「你說呢?」

  李沽雪手上還不停,要去捏他的臉,而後劃拉兩下將人整個劃拉進懷中,「唉」一聲:「怕你還是要去,也怕你就此不願再去。」

  溫鏡悶在他懷裡笑開:「就什麼話都你說完了是不是,」接著他又道,「不用勸我,我好的很,不該咱們操心的事少操心,只要——」

  「嗯?只要什麼?」

  溫鏡趴在他身上,只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,不是花香不是薰香,甚至可能都不是一種普世意義上的「香」的味道,只是溫鏡覺得好聞。

  「只要問心無愧。」

  還要有你在。

  第107章 一百零七·水閣幽人相對處

  溫鏡是一個嗅覺動物,這不僅僅基於他敏銳得近乎于敏感的嗅覺,還因為他很相信嗅覺附帶的情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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