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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這個法子卻是傅岳舟給想了出來。至晚鑰娘和溫鏡關了醫館的門,兩道碧雲行天幾下拐進馴隼坊,傅岳舟就在他們家鏢局從前的演武台子中央等著,他聽了溫鏡走水路的打算,喟然嘆道:「揚州全境又不是揚州城一處港口,上回咱們從冶金室密道出去是去胥浦,這回不妨再去一次。」

  傅岳舟滿臉認真:「上回我也去了,這回也不能少了我,」眼見溫鏡要說什麼,他又道,「你不能一個人去琉璃島。我是,咳咳,賴好是闖過十二龍王殿的人物,去了還能拖你後腿麼?」

  那不能,那必須不能,溫鏡和傅岳舟連夜出發去往胥浦。

  四十里路算得什麼,當夜子時兩人就到了胥浦城門。胥浦也有宵禁,溫鏡二個卻不怕宵禁,因為他們原也無須進城,傅岳舟從前家裡押鏢,不知來過多少回,輕車熟路就帶著溫鏡到達胥浦津。

  胥浦津不比揚州,揚州東接外海運,北連內運河,乃是當朝三大港之一,胥浦津規模上就要小很多,橫豎大約停泊著十餘艘船隻,帆收槳停,夜水悠悠,很是寧靜。傅岳舟打量片刻,悄聲道:「那兩艘停在外舷的大船想是明日一早就出海的。一艘是廣船,一艘乃是沙船,廣船可行近海,沙船能出遠洋,咱們上哪艘?」

  等下,溫鏡奇道:「…想上就能上麼?」

  傅岳舟嘿嘿笑一笑:「悄悄地,到時反正也是悄悄下來,還真弄個正經身份上船?也不遠,順風也就五六個時辰。」

  溫鏡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加難以直視,倒不是嫌棄時間久蹲桅杆上難捱,他是覺得小傅從來做人最端正,怎麼最近也有些無忌起來,還學會了說俏皮話。就方才嘿嘿那兩下子,怎麼有些像…

  …

  怎麼好像有些李沽雪的影子?溫鏡深吸一口氣,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救了啊。

  又過一刻,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無藥可救,看誰都像李沽雪。就比如他們看中的這艘沙船上,沙船方頭方尾,他們趁黑摸上船的時候船尾方艄上正有一人迎風而立,背對著他們望著水面似乎在出神,溫鏡冷不丁瞧見那背影,覺得怎麼回事,這背影怎麼越看越像李沽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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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我知道我知道 無效出場了屬於是QAQ下章就正臉了

  第75章 七十五·萬里重逢儻無日

  第一眼,身形好像。第二眼,咦,怎麼衣服也那麼像?一身黑衣,背後呼啦啦拖著一件披風,沒見擋住什麼風,反而兜住了不少。溫鏡想,真奇怪,這裡的人,又不是超人,幹什麼喜歡搞個斗篷。

  緊接著,溫鏡真的驚呆。

  方艄上那人便緩緩轉過身。

  「李兄!你怎的也在此處?」傅岳舟又驚又喜,溫鏡渾渾噩噩地想,是啊,他怎麼也在這兒?

  溫鏡沒有動。李沽雪便一步步行來,溫鏡聽見他道:「方才聽見一兩聲,還以為是風太大聽岔了,沒想到真是采庸。」

  傅岳舟看看李沽雪又看看溫鏡和他手裡的劍,問道:「李兄也知道溫兄弟這把劍的玄妙之處嗎?」

  那何止是知道,溫鏡想起李沽雪暗含關切的笑言:采庸響了哥哥就來救你。又想起分別那日在揚州城外,李沽雪也是笑著:得空就來揚州。揚州…揚州今年冬天格外冷,胥浦也不遑多讓,胥浦城又更小人又不甚眾,冬夜便愈加冷清孤寂,零落長年誰語此,遲回故地卻逢君。耳邊夜風呼嘯,溫鏡忽然哂然一笑,心想,誰要你救,愛來不來。

  再說眼下還有正事,他跟傅岳舟淡然道:「采庸正是他所贈。」

  「啊?」傅岳舟呆愣愣地轉過頭,又「哦」了一聲。溫鏡一看,收回方才的想法,小傅同志還是很正經的,錯怪人家了。

  他聽著傅岳舟拉著李沽雪一通義正言辭,痛斥琉璃寺的所作所為,又豪情萬丈,邀請李沽雪共赴東海,匡扶正義,為揚州幾縣受苦受難的百姓討回公道。李沽雪跟著慷慨激昂,說懲奸除惡義不容辭。

  該配合你演出的我…唉,算了,別演視而不見了,溫鏡微笑道:「李兄高義。」

  三人再一合計,這船就是李沽雪的,那趕情兒好,原先還怕船家不在狼山停留,這下好了,那不說停哪就停哪。李沽雪道:「你們少出海不知情,琉璃島近來乃東海往來商船停靠首選,說是客棧寬敞,珍饈無數,島上是有座琉璃寺,與你們說的不差。」

  還說那島上…李沽雪想起船員們提起琉璃島時的神情,笑得或懷念或嚮往,但無一例外都有那麼些曖昧,只因那是個無人管轄的極樂所在,李沽雪卻沒提這個。

  他忙著呢。

  眼睛忙著,都快不夠用了。這寒冬臘月的,誰不是棉衣加身臃腫得很,怎的有些人便就是能夠這般頎長清俊,一枝獨秀?

  李沽雪收斂心神,又道:「最不易引起懷疑,還是咱們假扮過路估舟,大大方方上去。」

  其餘兩人覺得有理,傅岳舟擊掌嘆道,幸而遇到李兄,方有此萬全之策。待他進船艙歇息,溫鏡才開口問李沽雪:「你是不是原本就要去琉璃島?」

  李沽雪噎住,瞪了半天眼睛,半晌才老老實實點了頭:「是。」他確實要去,揚州境內這次疫病驚動了上頭,他就是來查這事的,沒想到的就是半道上遇見了故人。

  再三猶豫,他含混道:「有師兄弟被琉璃島捉了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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