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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——可我知道不是,她是真的要給我做衣裳。」

  …溫鏡心想,兄弟,你這是要跟我聊什麼?聊我姐?你去找她自己聊不好麼,鑰娘又不是扭捏的人。

  只聽傅岳舟接著道:「銳哥兒也是沒把我當外人,平日裡一處練武,刀式功法從沒有避著我。就如同…就如同今日你回來,大哥召你們兄妹議事,也沒有避著我一般。」

  溫鏡這會兒聽出來,他不是想單單聊鑰娘,便轉過面來看向他。傅岳舟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:「我…我父親生前做的那些事,包括那些糾葛,我至今也還是不很明白。原想只要還有命在,一息尚存,就一定要給你兄弟賠罪,一定要去弄明白。可是如今,不僅有人給了我弄明白的機會,還給了我一隅棲居之地,還,還這樣把我當作是自己人。我…」

  溫鏡見他喉結上下滾動:「我原以為保命都難,沒想到如今,如今…」

  傅岳舟紅了眼眶。

  溫鏡慌了手腳。

  你說你好好一個硬漢,怎麼還說哭就哭了呢?溫鏡想了想,一掌砸在他肩上:「出息,一身衣服就能讓你感動成這樣。」

  傅岳舟被他捶得一晃,收住通紅的眼角,眼睛一彎:「就是這般沒出息,我娘沒得早,家中也無姊妹,就是稀罕這一身衣裳了,」他眼中亮光和正午的天光連成一片,「我跟著鑰娘,以後你便是我二弟了?」

  按說溫鏡確實是行二,但是溫鈺和鑰娘都不這麼喊他,溫鈺時常是連名帶姓,有了表字以後是連表字帶姓,鑰娘私底下則喊他一聲阿鏡,而銳哥兒也很少喊他二哥,總是你你你的。

  溫鏡便道:「不拘一聲稱呼,你這人,就見外,剛才張嘴『你們兄妹』,你說你該不該打。」

  傅岳舟終於明明白白大笑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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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院在唐代叫病坊,或養病坊、濟病坊等,慈幼局這個叫法一直到宋代才出現吼

  第63章 六十三·將軍百戰身名裂

  傅岳舟終於明明白白大笑起來:「打,該打!不然勞動二公子親自動個手?我瞧你新得的這把劍很有意思,咱們比劃比劃?」

  溫鏡想起自己改春山訣為劍招,有一部分也是受傅岳舟改戧為劍的啟發,一時也是技癢得很,左手拔劍,身形擦著足下池水與傅岳舟由並立改為正對,采庸清越一鳴,一招蟄谷聽雷遞到傅岳舟面前。

  「好劍!」傅岳舟高喝一聲,卻不避不退一劍正面接下,劍鋒一觸立刻手腕一擰,改橫刃為豎刃,貼著采庸攀附而上,力道極其刁鑽,襲向溫鏡手腕。

  溫鏡知道他這一抹一挑的厲害,遂不與他爭鋒,抽身而退,足尖在池面上輕點,碧雲行天運用到極致,憑空調轉重心整個人仰在水面之上。他懸停不過一瞬,采庸在水中一划而過,被他平舉到胸前。

  秋水搖動空碧,青鋒嘯捲雲表,溫鏡裹著幾滴水色並一縷劍光,打著旋兒向傅岳舟削去。

  傅岳舟還是不退,凌空躍起一劍直上,以攻為守直取他面門。

  采庸一擊未中並不戀戰,重又勾回水中,劍尖一掃擊起數道水花,一時間水光劍光交織成一片,而溫鏡身居其間衣袂未沾,手上劍氣震盪,連帶著水花向岸邊急射而去。

  自在飛花。

  遠處假山亭上,溫鈺遠遠兒看著,怔怔嘆道:「他功夫長進了。」

  一旁鑰娘一壺紫筍才過了第一道水,附和道:「確實大有長進,從前的傷大約是好了個齊全,大哥,你也可不必再整日掛懷。」

  溫鈺凝視著水面上你來我往的兩道劍影,半晌才道:「…如何能不掛懷。」

  鑰娘在他面前的青瓷茶碗裡撇下淺淺一勺飴糖,往裡兌一小甌沸水先攪作白餳,她一面縴手一揚擲進兩顆椒實,一面笑道:「知道了,阿鏡是你心尖兒上的,晚上我尋個由頭給他切脈,再告與你知道。」

  她在溫鈺的茶碗裡注入茶湯:「大哥,你單獨喚我來此所為何事?」

  溫鈺眼睛還是看著池面,伸手從半敞的外袍襟子裡抽出一本冊子:「他這回不知是踩了什麼狗屎運,真撈回來些有用的,你看看這個。」

  岸邊兩人一盅茶的功夫過了百十來招未有勝負,倒是青年人筋骨都活動開,血脈里的熱勁兒一半化在掌心,一半化在臉上,消弭了小別的生疏,傅岳舟由衷贊道:「你這身法和手上功夫,練劍實在事半功倍。」

  溫鏡不知想起什麼,抿唇一笑:「我有一個朋友,他也是這麼說的。」

  傅岳舟瞧他笑得那個味道,忽然拿不準是該問「哪位朋友」,還是該閉嘴別問,原本嘴上就沒有很伶俐的小伙子舌頭徹底打了結,愣在當場。卻聽溫鏡又道:「你這些矯情兮兮的話也就與我說說,大哥那兒你可別去找不自在。」

  「呃。」傅岳舟抓了抓腦袋。

  溫鏡一頓:「…你已經去過了嗎?」他看著傅岳舟目光有些無言又有些…同情。

  「唉,不瞞你說,」傅岳舟神色不乏懊惱,「今日說你回來,大哥傳咱們午膳時議事,我原本早一刻到,是請辭的。大哥他、他就…嗯…」

  傅岳舟大約是想起溫鈺什麼好聽話,又羞愧又迷茫:「我知道大哥待我是極好的,只是或許還記恨著家父生前多番算計的仇?有時說話很是,嗯,好話賴說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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