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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沽雪眼神都沒給一個,道:「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站在這裡說求我救命的是小傅,總比你藏頭藏尾說話可信一些。」

  他有意替傅岳舟說話:「小傅掛念他爹,掛念他家的鏢局。不然為何我大哥帶著那什麼破帳本星夜兼程先到了這裡,我們三個晚了好幾日?便是勸說小傅花了些功夫,一步遲,步步遲,這一點苦敘大師可以作證。」

  聽聞此言,在場之中有些人後悔不迭,原來是兵分了兩路。「我大哥」,這些人早前上山時和溫鈺打過交道,知道這幾個年輕人隱隱以他為首,「我大哥」說的八成就是他。早知道是這個後生單槍匹馬帶著帳本…嘶,可惜了。不誰又能想到,傅廣業竟然兵行險著,將這麼要命的東西交給了一名素昧平生的無名之輩。

  苦敘唱一聲佛號:「阿彌陀佛,確實如此。」

  傅岳舟忽然手抵住下唇咳起來,溫鏡去扶他,他看看溫鏡,又看向苦敘:「方丈,諸位,即便如此,廣陵鏢局也不該交給晚輩。」

  他說的是廣陵鏢局,實際上說的卻是《武林集述》,眾人豎起耳朵。

  「家父臨終前沒將鏢局託付給晚輩,便是知道晚輩不成器,難堪重任。他託付給了溫兄,事實證明實乃萬幸。溫兄接到囑託,一刻沒有猶豫便趕來不見峰,又託付給了方丈,此事合該方丈做主。」

  他說兩句咳嗽幾聲停一停,又道:「法源寺乃武林泰斗,方丈大師又素有德名,想必無人不服。」

  溫鏡看他一眼,他的話是將他們幾人和溫鈺都撇了個乾淨。

  「阿彌陀佛,」苦敘大師立掌於前,「傅施主過譽,諸位同道乃是應的溫施主的召,而非老衲,此事合該溫施主自行決斷,鄙寺不過是地方寬敞了些借出來罷了。」

  寬敞,溫鏡看看四面望不到邊的佛殿,從前覺得自己家兩座樓挺寬敞的,是他高攀了,他們家不配。

  苦敘又道:「老衲聽傅施主一席話,深覺傅施主忠孝可嘉。」

  眼看苦敘滑不溜手,只借地方不拿主意,要中庸之道一條道走到黑,皮球便又回到溫鈺手上。

  此事還是要溫鈺出面,李沽雪也閉了嘴,只聽溫鈺忽然朗聲道:「《武林集述》如何處置,誰說我要代傅總鏢做這個決斷?」

  舉座皆驚,一是沒想到他就如此直白地說出來,二是,除此之外那還有什麼決斷好做的?

  溫鈺朝苦敘大師行了一禮,舉步踏在木台邊沿,又沖苦敘的方向又一拱手。卻原來不是拜苦敘,而是拜他身後的大雄寶殿:「佛祖在上,我要替廣陵鏢局揚州總局一百二十餘個英靈討個說法。」

  他說得如此正義凜然,如此合情合理,令人無以反駁,場中一時間比方才李沽雪一招之內卸了白雲的佩劍時還要安靜。溫鈺臨風而立,聲振寰宇:「還不算各地分局的兄弟,傅總鏢一生心血,一門義士,到底為何人所害?我不知道。今日我便問一問在座諸位,座下可有知情人。」

  能滅了廣陵鏢局,那必然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戶能辦到的,或是哪個大門派大世家,或是幾家聯手,這些人正在場中。

  卻不會有什麼知情人站出來。

  廣陵鏢局是過了明路的鏢局,在各州府都入了檔,明目張胆掀了官府認證的鏢局,這跟謀反有什麼區別。江湖人雖然仗著身懷絕技,說起廟堂來都有三分不屑,可若說真的要跟朝廷做對,那還是不好有這個心思的。

  果不其然,殿前還是一片寂靜。溫鈺道:「好,兇手不在此處。再者,據聞此次飛來橫禍皆因一單生意而起,那我再問,這單生意的主顧,今日可到了?」

  一單生意,便是《武林集述》,《武林集述》,那是榮升台的帳本,主顧便是榮升台,榮升台被連鍋端,哪裡還到得了此處。這個問題和上一個一樣,註定是個無人認領的下場。

  這時祁忘風突然開口:「據聞?溫賢侄,這單生意由你接了傅兄的囑託送到法源寺,敢問賢侄是一路上一眼也沒看過嗎?」

  這下子場中的視線都轉向了祁道長,溫鈺倒沒避諱,利落點頭,向苦敘又一抱拳:「煩請方丈請出這單生意。」

  要說滿場的人,除了溫鏡他們幾個籍籍無名,其餘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平時說一不二,今日卻連一個帳本的名兒都不明說,一會兒「廣陵鏢局」,一會兒「一單生意」。

  文盲背書箱,都不知道在裝些什麼。

  苦敘取出扁平扁平的一隻檀木匣子交予溫鈺。目力佳的立刻看出,那木匣是上等紫檀木製成的,大約有兩掌寬,十來寸長,色澤深沉柔和,棕眼圓潤,是件上品。

  溫鈺接了舉在手中:「我之所以說一單生意,是因為我沒見過什麼《武林集述》,傅總鏢交給我的便是此匣。溫某不才,一路上又行得急,也沒看出該如何打開。」

  一席話又說得空氣安靜,在座的江湖人士們有的回過味兒來,原來傅廣業打得這般主意。一頭央人將帳冊藏在木匣中送出,一頭再安排人護送幼子,若這姓溫的後生說的是實話,那麼…只怕能打開這木匣的只有傅家人,溫家兄弟實實是做了冤大頭,怪不得要鳴鐘,這是鳴冤呢。

  可是那本帳…真的藏在這木匣中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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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歇後語小能手有上線了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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