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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溫鏡看著牆邊一處壁火,旁邊榻上躺著傅岳舟昏迷未醒,說:「要橫著出去了我看你還挺開心的。」

  「哎,阿月,你怎的對上我這般不假辭色,傅老頭這麼坑你家你尚且一副好臉色,我呢,三番兩次相助於你——」

  溫鏡打斷他道:「三番兩次?」

  李沽雪一手握劍,把臂倚著牆,嘴裡振振有詞:「可不是麼?傅老頭面前不是我替你圓了你姐姐的去處?瞞住了你還有個大哥?你大哥要趕去金陵,不是我給辦的馬匹輿圖?昨夜觀音山,單憑這病貓和你兩個…哎,不是我小瞧你的功夫,再過個兩三年任是幾個黑衣人也奈何不了你,只是如今嘛,嘿嘿,怎麼樣阿月,你說是不是三番兩次?」

  溫鏡立在傅岳舟的木榻一側,心想這個壁火怎麼造的,回頭問問。人家是鍛刀須烈火,但這造個壁爐出來,冬日裡取暖也不錯。他點頭:「不錯,的確三番兩次。不過,昨夜你跳出去給傅岳舟解圍的時候——」

  他慢慢看住李沽雪:「看見我了?」

  李沽雪一愣,那倒沒有。接著他悚然一驚,回憶起昨晚溫偕月出現的位置,那片山崖距他藏身的松樹也不過幾丈遠,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幾時藏了個人。

  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青年,到底是何時藏在那裡的?他都看見了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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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花好月圓《周旋》

  第13章 十三·冶金百鍊今無幾

  青年冷著臉抱著劍,瞬間燃起李沽雪所有警惕之心,隨後他便聽見這人一句完全意料之外的「質問」。

  「昨晚你是要幫傅岳舟,其餘幫了我的,」溫鏡目光灼灼,「其餘的你幫我皆是瞧見我姐以後。」

  李沽雪又被說得一愣,…什麼?

  只見溫鏡正色道:「你若對我姐姐有意,也不是不可。你家住何方?家中有何人?要是婚娶過的就別往上湊了。家中田產幾何?你武功不弱,想必師出名門,江湖上可有仇家?當然,首當其衝得我姐姐瞧得上你。」

  李沽雪只覺溫偕月就差說一句「恬不知恥」,他那個神色,仿佛在說你這號的小爺見過不知道多少。

  什麼警惕不警惕的都煙消雲散,李沽雪啞然。說句實話,他感興趣的事很多。武功劍法,他的差事,《武林集述》的去向,榮升台,廣陵鏢局,溫家兄弟的身世和手上的功夫,等等等等,唯獨沒有一家有些熱鬧的酒樓老闆娘。

  雖說溫娘子言語間爽利博智,是個妙人,可李沽雪指天發誓,他沒起過這般心思。平心而論,李沽雪甚至覺得自己對她弟弟更感興趣一些……

  咳咳,沒有沒有,差事要緊。他連忙道:「…溫兄多心,溫娘子端秀慧達,氣質高潔,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肖想的,實在是玷污了…」

  自證清白還沒說完,李沽雪忽然啞了嗓子,一向舌燦蓮花的李爺忽然說不出話,因為他忽然看見對面的青年沖他狡黠一笑。這一夜一日,李沽雪從沒見此人臉上有過「面無表情」之外的表情。他這一笑…

  咳咳!李沽雪再度提醒自己,差事差事,差事要緊。他明白過來,原來溫偕月是在拿他尋開心,他摸摸鼻子:「…溫兄真的多心了。」

  「嗯,」溫鏡忽然問,「你的劍有名字麼?」

  溫鏡神情認真,難得多說幾句:「我觀你出劍快而不亂,形散神聚,想必於劍道上頗有心得。你的劍招既出,仿佛其劍有魂,知你心意,想必是經年的佩劍,可有劍銘?」

  李沽雪此時已經定神,只是未料他還看得懂劍法,還以為他只修刀呢,如此說來又不太像那個溫家了,居庸溫氏可是世代只修習刀法。他答道:「劍銘『歸來』。哎,你這樣誇我——我可沒有姐妹給你瞧上——又是為了什麼?」

  歸來,溫鏡看了李沽雪的劍。劍客的劍一般是長者所賜,尤其是出身大家的子弟,佩劍從前有過哪些主人,劍銘因何而來,選材長短,仿得前朝哪柄名劍式樣,總歸有一番故事。可李沽雪卻明顯沒有再多言的意思,溫鏡也不多問,也沒理會他的頑笑,又去琢磨壁爐。

  話說這玩意兒,煙是怎麼散到地上頭去的?他心不在焉道:「還說不是覬覦我姐?自報起家門來了。哦,沒有姐妹,有兄弟沒有?椿萱可茂?還有什麼?一併說來,我自然替你悉數轉達。」

  兩人之間一瞬間又從頑笑變得冷淡,溫鏡心裡千頭萬緒,既擔心溫鈺能不能平安抵達金陵,又擔心鑰娘和銳哥兒藏在百羽樓會不會被發現,還擔心傅廣業到底守不守得住,真打到這裡,他該如何,是跑是戰,跑的話帶不帶傅岳舟。

  話說傅岳舟怎的還沒醒,他爹不是說服的藥幾刻鐘就能醒嗎。

  腦子裡面思緒太多,他暫時就顧不上防李沽雪。

  溫鏡不再防李沽雪還有一個緣故,他想了想,溫鈺籌備去金陵,凡事都沒刻意避著李沽雪。溫鏡兩輩子加起來或許比他大哥多活了幾年,但要說江湖經歷,溫鈺正兒八經見過從前家裡父母門人行事的,耳濡目染怎麼也比穿越來的文藝青年溫鏡強。溫鈺不避著李沽雪,說明在他眼中此人暫時是友非敵。

  而李沽雪當時牽了六匹馬回來,他這是算上了三人預備的坐騎。他以為要去金陵的是溫鏡、溫家大哥、和他。既然他都打算要去金陵了,可見在揚州他沒有旁的安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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