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3章 只需多看一眼,偏偏擦肩而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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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心蘭有些起冷汗,連連點頭。

  慕容子裕神情這才溫和一點地道:「我要知道她到底在哪裡。」

  對於慕容子裕問的問題,心蘭一點兒也不驚奇,只是,他知道的如此之快,讓她有些措手不及。

  事已至此,心蘭只得和盤托出道:「那天,公主的確是出了邊境。

  只是臨行前,公主吩咐過我,她暫時不想回鏡花國,她要去西海逍遙一陣,好忘卻在流星國的煩惱。她還說,她知道您派了暗衛跟蹤她,所以,她要我想辦法誤導那些暗衛,讓他們以為公主是去了鏡花國。

  前一天公主一直在馬車上安靜的很,在第二天的時候,她使了個李代桃僵之計,一個人偷偷溜走。而奴婢則繼續假裝不放心公主的樣子,緊緊跟著公主的馬車旁。

  事情就是這樣,公主她沒有回鏡花國,而是去了西海。」

  聽罷心蘭的陳述,慕容子裕並沒有滿意,反而神情更加陰鷲。

  「你表現完了?」

  心蘭有些懵懂地點點頭,「我知道的都說了,就這些。」

  慕容子裕唇角冰冷地勾起一個弧度,「話,你只說了一半,你是想廖然被一刀劈兩半嗎?」

  心蘭大駭,站起來,擺手道:「慕容皇帝,我真的再沒有欺瞞您的了,公主她,的的確確是去了西海,她身邊的一個最貼身的侍女還跟著她一道去的。」

  「哼,那個侍女,的確是去了西海,可是公主她,卻沒有去!」

  「什麼?公主她,沒有去西海······」

  心蘭再次蒙圈,腦子裡在搜尋著記憶。

  她前思後想了無數遍,還是肯定地道:「不可能,公主不可能沒有去西海,不去西海,難道她跳海不成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放肆!」

  慕容子裕厲喝一聲,神情越發難看。

  心蘭這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,犯了禁忌,趕緊道:「是我失言,可是我,真的不曉得事情會這樣啊,公主她明明跟我說好了的······」

  說著說著,心蘭著急起來,如果鳳南歌真的沒去西海,那她能去哪?

  沒有接到鳳南歌,西海那邊鐵定也忙著在找人。

  「哎呀,這公主,還真是······這可怎麼好,弄丟了公主,我可怎麼向西海和鏡花國兩邊交代······」

  看著心蘭在殿內喃喃自語,神情急切,慕容子裕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。

  「這麼說,你當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?」慕容子裕最後再抱著一絲僥倖的道。

  心蘭團團轉的腳步停下,頭搖成撥浪鼓,「我是真不知道,我要是知道就萬事大吉了,哎喲,這可急死人了!」

  忽然,她眼眸一亮,走近慕容子裕,帶著幾分期待地道:「皇上,既然您都知道公主沒有去西海,那您應該知道她現在在哪裡,您快告訴我,我好找她去。」

  慕容子裕臉色垮下來,「寡人要是知道,還會宣你覲見嗎!一個小孩子都看不好,要你何用!」

  怒歸怒,慕容子裕又嘆了一聲,無奈道:「寡人也知道她鬼靈精怪的很,特地派來另一撥暗衛跟著她,護著她回鏡花國。哪裡知曉,到了北海邊,她沒有登船,而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海里。

  寡人的暗衛雖然水性也算上乘,可是那丫頭成了精,和那丫頭比,簡直是大魚和小魚,沒的比,寡人的暗衛一下子就被那丫頭給甩掉了!」

  「啊?公主她,真的跳海了?」

  接收到慕容子裕的眼神,心蘭連忙閉了嘴。心裡卻咕囔著:我家小主子那是龍女,自小就深諳水性,能騎在鯊魚背脊上,誰能比!

  慕容子裕站起身,輕聲一嘆,「原以為,找你來,就知道那丫頭的下落,卻沒想,唉——」

  看到慕容子裕傷神,心蘭忙勸慰道:「皇上您不要太著急,說不定,公主她一時貪玩,在某處流連。」

  忽然想到什麼,心蘭歡快地道:「啊,我知道,公主她一定是去水月國找三皇子了,記得以前,公主就去那玩過,要不然,三皇子也不會對公主她念念不忘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她不會去,一個破皇子,哪裡值得她屈尊降貴去看望!」

  慕容子裕果斷地打斷心蘭的興奮。

  心蘭語噎,卻也不死心地小聲道:「女孩子都這樣,傷心了,就知道誰對自己才是最好的那一個,公主她看清了事實,回頭去找三皇子,三皇子再來個英雄救美,還是一段佳話。」

  慕容子裕一拂衣袖,不屑地道:「韶華公主被終生監禁,貴妃正想盡各種招對付水月清,他自己都自顧不暇,哪還有心事管那臭丫頭!」

  心蘭暫時無語了。

  忽地,她又想到了什麼,試探地道:「皇上,您是不是已經派人查過了,知道公主她不在水月國?」

  看到慕容子裕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,心蘭明白自己真相了。

  「那,公主會不會返回了流星國?」心蘭再次提醒。

  慕容子裕眼底又燃起亮光,可才一秒,又黯淡下去。

  他搖搖頭,「那丫頭看上去沒心沒肺,其實跟她那個娘差不多,脾氣都倔的很,說走就走。這回是真的不想回來了,除非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除非什麼?」心蘭八卦地問道。

  慕容子裕瞪了她一眼,警告她不要瞎打聽。

  心蘭瑟瑟脖子,卻還是道:「皇上,您不會在流星國也尋了個遍吧?所以,您不是病倒的,您是尋人累倒的?」

  接收到慕容子裕嫌她多事的一瞥,心蘭立刻瞭然。

  她嘆了一聲,心卻不像剛才那麼著急,冷靜地道:「皇上,您說了,公主最愛跟您玩的遊戲,除了洗腦,就是躲貓貓。既然是躲貓貓,自然是找她的人在哪兒,她就避開哪兒。可是,找她的人換地方,不代表她不會再回到曾經躲過的地方。」

  見慕容子裕在沉思,心蘭進一步道:「秦主子曾經說過一句話,這世上最讓人惋惜的事情,是——明明只需要多看一眼,偏偏擦肩而過······」

  慕容子裕渾身一震。

  因這一句,他許久未平靜。

  心蘭坦然道:「其實,我一開始是不看好您和公主的。可是,這十五年來,您的執著,您的痴情,讓我看到,您是一個好男人,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帝王。如今,您好不容易肯邁出這一步,我都替您高興。雖然我不明白,您還在執念過去做什麼,但是我敢肯定,您與公主在一起,一定很幸福。因為,您愛公主,公主又愛慕您,不再是單相思,不再是苦戀。秦主子還說過一句話——兩情相悅,才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愛情。」

  大殿內再次陷入沉寂,而外頭的人聽不到裡頭在說什麼,只能在胡思亂猜著。

  「廖大人,您夫人都進去這麼久了,怎麼還沒有出來?」

  「是啊,廖大人,聽說皇帝親自召見您夫人,莫非,您夫人有什麼治病良方?」

  「是了,您家夫人與那天平公主關係甚為親密,是不是她知道些什麼?」

  「都是同僚,看在這下雨天大家都辛苦的份上,廖大人就透露一二吧!」

  「······」

  對於各位大臣一連串的問題,廖然已經是一頭包,只能苦笑。

  他也很想知道兩個人在談什麼,也想知道皇帝葫蘆里賣什麼藥,可是誰來幫他解答?

  這邊,聽罷心蘭的勸說,慕容子裕終於點了一下頭,打破了沉寂。

  「笙笙她,的確是個思想開明,又看的很通透的一個奇女子。只是,寡人當年沒有福氣······但是,寡人什麼時候說愛你家那個頑皮公主了,你不要亂說,誹謗帝王,罪也是不清的!」

  心蘭抿唇笑道:「皇上,當初您那是單相思,錯不在您。可是您與我家公主,若不是兩情相悅,您怎會這麼愛陪她玩躲貓貓?這一個躲,一個找,還總是樂此不疲,也就廖然那榆木疙瘩看不懂,是根草都看明白了。」

  「咳咳······」慕容子裕手握空心圈在嘴邊,不自然地輕咳兩聲,掩飾少許尷尬之色。

  心蘭繼續好笑道:「只是皇上您居然也學會了我家鳳主子的那一套,會用苦情戲,躺在這,巴望著我家小殿下心疼您,以為這樣,您不用找她,她就自己出現在您面前。可是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好了,既然你幫不上什麼忙,就退下吧!」

  慕容子裕端正姿態,很是嚴肅地下了逐客令。

  看出來就罷了,為什麼還非要說出來,這叫他帝王顏面何在。

  再說了,他是真的累了,幾天幾夜沒睡,頭也的確疼的厲害,就不能藉此機會好好歇歇······

  心蘭撅撅嘴,卻還是有腔有調地道:「公主的事情就是皇上您的事情,尋找公主的大事就勞煩皇上您了,那臣婦這就告退!」

  心蘭福了一禮,退到了門檻,正準備轉身跨門檻出去,忽聽得身後傳來幽幽兩句話——

  到底還是廖然比寡人幸福,不用歷經坎坷,就能求仁得仁。過兩日,讓你大兒子進宮來,寡人授他軍銜,有寡人在,保你們全家幸福一生!

  心蘭心裡一暖,深深鞠了一躬,才出了寢殿。

  長廊外夾著雨絲的風吹過來,清涼無比,讓心蘭一身的冷汗也得到發散,整個人都輕鬆許多。

  「蘭兒······」

  廖然趕緊拉過心蘭的手,關切地道:「皇上他沒有為難你吧?」

  心蘭看著自家丈夫對自己的關懷,暖意再次攀升。

  這世上,有一個人無時無刻地關心著自己,真好!

  正是因為如此,她才改變了思想,希望慕容子裕能與鳳南歌修成正果。

  誰,都不願一輩子承受孤寂,何況還是兩個有情人。

  心蘭溫婉地笑道:「皇上說你十幾年來為他鞍前馬後,出生入死,只是你品級已經最高了,他不能再給你升官,所以,他要提拔廖清,讓廖清承繼父業,繼續為皇上金戈鐵馬,穩固江山。」

  「當真?」

  廖然有些不相信地睜大了雙眼。

  四周的看客們更是圍攏來,盯著心蘭。

  心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,然後將視線堅定地放在廖然身上,點點頭,「是真的,皇上剛剛許的榮耀。」

  頓時,四周炸開了鍋,同僚們趕緊朝還在愣怔中的廖然拱手道賀。

  正當大家熱鬧祝賀時,寢殿的門再次開啟,大家立刻噤了聲。

  出來的是高公公。

  高公公大聲宣道:「皇上有旨——寡人需要靜養,免早朝三日,一切國事暫由軍畿處九位大人共同參議。非重大事件,不用覲見寡人,免去一切探望。欽此!」

  宣告完,高公公道:「各位大人,皇上需靜養,今日起,就不需各位大人輪班伺候,各位大人,請回吧!」

  眾人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,這皇上的病到底是好了還是更不好了?

  心蘭扯了扯廖然的手,兩個人先自帶頭離開。

  其他人見狀,也只好退下,但還是追上廖然夫妻倆,問東問西······

  雨淅淅瀝瀝地還在下著,似乎比先前下大了些。

  沉重的宮門緩緩開啟,夜雨中,一匹駿馬沖了出來。

  馬上的人一身蓑衣,頭戴斗笠,一雙深海的冰眸閃著星光,望向前方。

  慕容子裕唇角勾著一絲無奈的笑,他笑自己。

  早知道自己已經深深中了毒,被那丫頭成功洗了腦,他就別這樣矯情,直接臣服算了。

  他這一生,在遇到鳳南歌之前,就玩過一次遊戲。

  那是轟動海內外的選美大賽,明明曉得那是秦笙笙與鳳嘯寧賭氣而設的一場鬧劇,自己偏生還進入角色,將遊戲進行到終結。

  而今,他再次玩起了遊戲,還是陪一個刁鑽的芭比娃娃玩。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,仔細算來,這遊戲已經玩了有好幾回,包括現在,他還在遊戲的角色中。

  那丫頭就像是一隻成精的鳳凰,高興時,給你燦爛的七彩霞光,讓你心生溫暖;不高興時,給你一場暴風雨,讓你直接透心涼。

  這不,為了這遊戲,他吃透了苦頭,騎著馬,沐著雨,吹著風,在黑夜裡搜索著遊戲的女主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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