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0章 一聲君王令,刀光起劍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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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暖風吹著帶著水草香氣的河風,鳳南歌感覺心裡的浮躁似乎少了許多。

  然後感覺身旁一沉,有人挨著自己坐下,鳳南歌沒有動。

  一盞盞美麗的河燈從眼前飄過,良久,鳳南歌低低地道:「你說,一盞小小的河燈,當真能承載住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嗎?」

  眼神從河燈那轉到鳳南歌臉上,慕容子裕滿眼探究。

  她才十四歲,為何覺得她的心思很深,深到他這個熟齡男人都看不透。

  深吸一口清涼的風,慕容子裕緩緩道:「人生從來就不是完滿的,因為不完滿,所以才會想藉助神力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完滿。你信它,你便有了動力,為著自己的願望去努力;你不信它,你也會試著找其他路徑去實現,去拼搏,直到,有了結果的那一刻。

  願望實現了,你會說,是你的祈禱讓神靈感應到了;願望破滅了,你會說,是上天沒有開眼,不肯幫你這個受苦受難的人。

  其實一切都取決於你祈禱願望時的心境。你若是懷著一顆美好的心去祈願,無論結果如何,你也會留著一分美好在心頭。你若是懷著一顆悽苦的心去祈願,同樣的,你回報到的,無論結果是否圓滿,都會有一分苦澀在心裡。」

  鳳南歌慢慢地將臉轉了過來,正對上男人深海般的眼眸。

  自己的父親也有一雙這樣的眼,可是父親的眼再深不可測,都不能將自己吸引進去。

  但,眼前人的雙眼,足夠有魔力,將她的心牢牢抓住,然後拖進萬丈深淵。

  被鳳南歌這樣看著,慕容子裕覺得有些不自在,呼吸似乎也不是很均勻了。

  忽然想起了那夜在山洞,兩個人也是這樣凝視著。正因為那很不一樣的感覺,讓他害怕迷失這樣的自己,才故意對她冷漠,故意當著她的面與其他嬪妃親熱。

  可是他找了一天一夜,終於發覺,如果這一次沒有找到她,或是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,他一定會後悔,會再次體會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。

  「在這等等我,我馬上就來!」

  話落,慕容子裕就一陣風似的沒了人影。

  鳳南歌心頭詫異,不知道慕容子裕跑開了要做些什麼。

  她的心,在他方才講那番話的時候,其實就已經徹底靜了下來。

  雖然,她的心還在矛盾中,明知道心中的那個願望不能實現,但是他說的對,一切結果,取決於自己最初的想法。

  她的想法很單純,就是想和他······

  鳳南歌搖搖頭,臉上露出一抹紅暈。

  過了好一會兒,身後有腳步傳來,鳳南歌回頭一看,頓時眼前一亮。

  「河燈?」

  慕容子裕將手裡的河燈遞給鳳南歌,「送給你。」

  鳳南歌驚喜地接過河燈,然後仔仔細細地瞧著,嘴裡不住地讚嘆,「好漂亮、好精緻的河燈······」

  見鳳南歌歡喜,慕容子裕心情也很是愉悅。

  不過,他卻對她板著個臉道:「這盞河燈,可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。」

  鳳南歌抬眼,吃驚地道:「怎麼說?」

  慕容子裕清了清嗓子,道:「我本來是想給你買一盞河燈的,才發現身上沒銀子,買不了。剛好那邊有個歡笑大會,說是誰講的笑話最好笑,誰就能贏得大獎——這盞描金芙蓉燈。」

  「於是,你就講了一個笑話?」鳳南歌越發驚奇,眼睛瞪的老大。

  慕容子裕點點頭,「嗯,我給他們講的,就是你那天給我講的那個······『我』掉臭水溝的笑話。」

  空氣靜默了幾秒,只聽到河水靜靜地流淌聲。

  幾秒後,河畔傳來一男一女,一老一少肆意暢快的笑聲。

  「哎呦,肚皮都要笑破了······流星國皇帝成了『笑話大王』。哈哈哈······」

  鳳南歌捂著肚子,笑的都睜不開眼睛。

  慕容子裕帶著笑意,還一本正經地道:「是啊,我堂堂一國皇帝,成了史上最會講笑話的皇帝,這本身,就是一個笑話。」

  「哈哈哈······笑死銀了!」

  鳳南歌笑得前俯後仰,彎彎的眉眼,紅紅的臉蛋,在河燈的映襯下,愈發可愛的迷人。

  慕容子裕笑意僵在了臉上,他看到一種別樣的美。

  那是帶著野性,帶著豪放,又帶著幾分青澀的純真,能軟化世間萬物的笑容。

  而他一度冰冷的心,也在這笑容背後,慢慢地變暖,升溫。

  他強壓下心頭的悸動,轉移話題,「歌兒不是想知道祈願到底有沒有用嗎,不如自己放一盞,試試就知道。」

  鳳南歌笑著點點頭,這主意正合她意,小女孩的天性被成功勾了起來。

  兩個人走到水邊,蹲下。

  「大叔,你是不是也有願望,我們一起祈願放燈吧。」

  聽到鳳南歌的提議,慕容子裕搖頭,「寡人堂堂帝王,應有盡有,沒什麼可求的。」

  鳳南歌癟癟嘴,「就你嘴幸福好吧。那你跟我一切放,總可以吧!」

  慕容子裕無奈,點頭。

  兩人共執一盞芙蓉燈,小心地讓河燈漂浮在水上。

  鳳南歌雙手合十於胸前,閉眼默默祝禱。

  看著鳳南歌虔誠的小模樣,慕容子裕似乎也受到了感染,看了看河燈,閉上了眼睛。

  只是在鳳南歌睜眼之前,他先自睜開,仿佛,他從未許過什麼願。

  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:「小丫頭,你方才許了什麼願,能不能告訴大叔?」

  鳳南歌望著河燈漂流的方向,面帶期許地道:「我許的願,一定會成功。」

  「哦,這麼篤定,那究竟是什麼願呢?」

  聽鳳南歌這麼說,慕容子裕倒真的好奇起來。

  鳳南歌沖他神秘地一笑,眼睛眨了眨,看似調侃地道:「大叔,我許的願,就是——要將你這個流星國最帥的老男人,收入囊中······」

  呃?慕容子裕愣怔了一秒。

  下一秒,他臉色不佳地道:「什麼老男人,我才三十多歲,比你父皇身體還好。」

  鳳南歌笑意滿眼地道:「你身體都快被那些女人掏空了,需要補腎,哪有我父皇身體好。」

  「你父皇才要被掏空了呢,日夜不分場合地討好你母后,不像我,清心寡欲,身心都健康的很。」

  「嘻嘻,那我試試······」

  鳳南歌繞到慕容子裕身後,一把環住他的脖子,跳上了他寬厚的背。

  「大叔,我爸比能將我媽咪背在背上,游遍整個伊甸園。不如,你背我回星宮吧,中途不准放我下來,那樣,就證明你身體康健哦。呵呵呵······」

  慕容子裕一臉黑線,卻還是不服氣地道:「哼,這裡離星宮少說有幾十里,比伊甸園大了去了。這可是你說的,我要是將你背回了星宮,回到鏡花國,你一定要對鳳嘯寧說,他的腎被掏空了,該補壯陽藥了!」

  「呵呵呵······一言為定!小裕子,起駕——」

  慕容子裕再次滿頭黑線中,這丫頭,竟敢將他當成太監使喚,他是不是對這個丫頭太寵了。

  可是現在他計較的不是這個,男人,最忌諱的是什麼,小丫頭知不知道!

  不知道不打緊,今天他就好好讓她看看,什麼叫青春常在,雄風不減。

  兩腳一蹬,腳底生風,暗夜裡,UFO在幽靈般地飛行······

  出走事件終於圓滿落幕,看著鳳南歌每日裡與慕容子裕形影不離,心蘭的焦慮並沒有因為鳳南歌的找到,而變得輕鬆。

  憑著女人的直覺,她總感覺,這一次回宮,鳳南歌與慕容子裕的關係似乎變得比以前不一樣了。

  至少,慕容子裕的態度轉變,是讓她最為吃驚的。

  想那慕容皇帝一向沉默寡語,對人淡漠的很,即便當初鳳南歌百般刁難與戲耍,他也不大將喜怒表現在臉上。

  可是自從放燈節那晚,慕容子裕親自將鳳南歌背回星宮,她就覺得事情有異。

  聽說,慕容子裕是從護城河那一直將鳳南歌背到了星宮,若不是喜歡,若不是寵愛,如何會有毅力背這麼遠的路途?還是當著一路百姓的面,背到了黎明時分,又當著文武百官的面,從九星宮門口一直背到了正凰殿。

  甚至還有謠言在傳,鳳南歌是秦皇后附體了,慕容子裕才失去了神智與理智。

  回想她在花園看到的那一幕,心蘭更是深深嘆息。當時,鳳南歌要下荷花池抓魚,被慕容子裕一把抓住小手,不讓她頑皮。

  從自己離開御花園,慕容子裕的手,都還是緊緊握著鳳南歌的手,臉上的表情,不再是平日裡的淡漠,而是溫情中帶著寵溺。

  回到寢殿,再仔細回想鳳南歌從第一吃見到慕容子裕到以後的總總,心蘭又是長嘆一聲。

  深諳熟慮過後,心蘭面色沉靜地坐在書桌旁,拿起一張空白的信箋,將一支狼毫蘸了蘸墨······

  又是一個風清月朗的夜晚,鳳南歌沒像往常一樣去正德殿陪慕容子裕,而是來到了禁園。

  望著枝繁葉茂的鳳凰樹,鳳南歌靜默了良久。

  這些日子來,她與慕容子裕相處很是融洽,甚至是開心到爆表。

  那夜,她對他說,她祈的願,是要將他收入囊中。

  其實,是真的。

  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,也確定了自己對慕容子裕是何情感。

  從和他一起放河燈那一刻起,她就做了決定——今生今世,只要卿卿。

  雖然,回宮後,兩個人再也沒提過那晚的事情,彼此也沒有說什麼捅破窗戶紙的話,但是,她可以感應的到,他對她的情,就像他的人一樣,深沉、雋永。

  入住正凰殿,破了男人的禁忌,她做到了。

  眼下,還有這棵承載著命運齒輪的鳳凰樹。

  「媽咪,我要拆了這圍牆,讓這鳳凰樹,沒有任何禁忌,沒有任何神秘,成為他心目中最普通的一棵樹。女兒相信,你,會支持女兒這麼做。」

  低語後,她堅定地朝身後一擺手,「開始吧!」

  話音一落,在暗夜中便立刻出現了幾個黑影,一個個長得無與倫比。

  他們,就是鳳南歌的近身暗衛,來自仙瀛島的美男們。

  一得到鳳南歌的指令,他們手裡多出了一把破拆工具。

  頓時,四周響起了敲擊的聲音。

  看著一點一點被拆掉的圍牆,鳳南歌滿心舒暢。

  他和她之間,再也不會有障礙。

  鳳南歌飛身上大樹,靠在樹幹上,開始描繪未來的美好藍圖······

  「住手!」

  一聲威嚴的厲喝,打斷了鳳南歌正在堆砌的夢。

  她循聲望去,見一隊御林軍將幾個暗衛圍了起來,而站在最前方的,正是慕容子裕。

  鳳南歌跳下樹,雀躍地跑到慕容子裕身邊。

  她熱絡地挽住慕容子裕的胳膊,興奮地道:「大叔,你來的正好······」

  慕容子裕陰沉著臉,無情地將胳膊一甩,掙脫了鳳南歌。

  他環視被破壞的四周,然後將視線盯在幾個暗衛那。

  「拿下,斬!」

  一聲君王令,刀光起劍影。

  暗衛們哪肯束手就擒,上前就與御林軍交起了手。

  鳳南歌詫異地看著慕容子裕,不解地道:「大叔,你為何要抓他們?」

  慕容子裕一雙眼睛充滿陰鷲,渾身散發著冷氣,冷冰冰地道:「因為他們該死!擅闖禁區,死罪,破壞圍牆,死罪!」

  鳳南歌驚愕地說不出話來。

  好半天,她才反應過來,心中的氣憤也隨之而來。

  「如大叔所說,下命令的人是我,是我要他們將這圍牆拆除,是我要將這鳳凰樹成為和其他一樣的樹,那麼,大叔你是不是也要將我一併問罪?」

  慕容子裕眼波微微動漾了一下,也就只一下,面無表情地道:「你屢次無視宮規,無視流星國的法制,如果可以,寡人一定會這麼做!」

  轟!

  鳳南歌只覺得兩耳轟鳴,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.

  男人臉上表情依舊冷酷,似乎,這些天來的溫柔,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幻像。

  那邊,打的難解難分,連廖然都出動了。

  鳳南歌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平靜些。

  「大叔,在你心中,這棵樹,比歌兒的性命都重要,是麼?」

  對面的男人眼眸快速閃爍了一下,冷著個臉,不做聲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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