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8章 呔!本尊乃九天神女下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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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身後是一池碧水,鳳南歌走到水邊,蹲下來,看著自己的倒影。

  水裡的倒影,就好像是心底的另一個她,她不知道,虛虛實實,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。

  在水邊一直發著呆,直到黃昏的天邊鋪上了暗黑的雲。

  回到正凰殿,已是月山宮牆。

  殿內,心蘭和幾個侍女在忙碌著。

  百無聊賴的鳳南歌被心蘭的舉動吸引住,走上前,問道:「姑姑,你把這些都打包幹什麼,你是要會廖府嗎?」

  見鳳南歌回來,心蘭放下手裡的衣物,拉住鳳南歌的手,就道:「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,這樣也好,這裡是是非之地,不適合公主養傷,公主今晚早些歇息,明日一早馬車就會停在宮門口來接公主。」

  鳳南歌覺得有些好笑,「姑姑,你在說什麼啊,接我做什麼,我又沒有說要去哪裡。」

  「公主,您在大牢里對皇上說的話,廖然都聽見了。公主您總算是想明白了,主動要回鏡花國,這下聖帝和聖后就不用再為公主擔心了。」

  心蘭說完,就回頭吩咐侍女為鳳南歌放洗澡水沐浴就寢。

  鳳南歌緩緩坐在了榻上,陷入沉思。

  好像,在大牢時,她是這麼對慕容子裕說的······

  聽廖然說,慕容子裕準備讓妃嬪懷孕,不再因為一個人,而放棄大好華年。

  還聽說,那棵鳳凰樹下,不再有金龍痴等鳳凰歸來的畫面。

  加上這段日子,她對慕容子裕洗了無數次腦。

  或許,是時候離開了。

  極少安靜地沐浴完畢,躺在奢華極致的柔軟大床上,鳳南歌眼望頭頂的帳幔,一時難以入眠。

  翻轉了好幾回後,她騰地起身——

  居然想讓人剝她的衣裳,還敢當著她的面打廖然,姚美人,本公主在走之前,怎麼著也得讓你嘗嘗剝光被鞭打的滋味。不在你身上留下108道鞭痕,本公主就不是鳳南歌!

  月黑風高,一個小身影無聲地翻牆落地。

  謹慎地來到姚美人的寢殿,躲在窗欞下,伸手欲打開窗戶進入。

  「姐姐,皇上並沒有禁你的足,三日後的清明祭祀,你還是可以去的。」

  鳳南歌一激靈,這不是蘭貴人的聲音嗎,她怎麼在姚美人的殿中?

  她舔了舔一根手指頭,然後在窗戶上輕輕洇濕開一個小洞,偷眼往裡瞧。

  只見姚美人長吁短嘆道:「都怪我自己冒失,現在,我哪還有臉出現在皇上面前,我還是不要去的好。」

  蘭貴人笑笑,安慰道:「姐姐若是不去,只怕皇上真要惱你了。那清明祭祀,畢竟是皇家大事,姐姐身為妃嬪,定是不能不去的。」

  聞言,姚美人沉默,片刻後,她嘆道:「就怕那小宮女仗著皇上的寵愛,日後還要與我作對,我又不會武功什麼的,哪裡是她對手。」

  蘭美人湊近姚美人耳邊,很是神秘地一笑,小聲道:「姐姐可知道皇家祠堂里,供奉著一件舉世無雙的國寶?」

  國寶?聽到這兩個字,躲在窗戶下的鳳南歌,耳朵更是豎了起來。雖然姚美人聲音不大,但她聽的真真切切。

  「那國寶叫流星劍,是開國皇帝從一位仙人那得到的,上可斬妖魔,下可斬奸邪,凡是流星劍所斬殺的,都是該死的,從沒有人置喙,是一把無所不能的護身法器。」

  聽罷蘭貴人的話,姚美人眼睛都亮了,欣喜道:「若是我有此劍護身,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?」

  才說完,她眼色又黯淡下來,垂喪道:「如此法器,真有這般好,豈不早被人拿去了,哪還輪得到我?」

  蘭貴人婉婉道:「姐姐有所不知,那流星劍是法器,自然並非人人都能靠近的。據說,只有真龍之身和鳳凰命格的人,才能將那流星劍拔出劍鞘。」

  她又微微一笑,「這星宮的皇后之位一直有名無實,世人早已產生質疑,皇上他似乎也有心放下那段往事。這也就是說,咱們姐妹中,將來必定有人會成為皇后,姐姐又焉知自己不是那隻金鳳凰?」

  姚美人被說的心動不已,連連點頭,拉著蘭貴人的手道:「妹妹說的對,不管怎樣,我都要試一試,如此法器,我可不想被別人使壞奪了去。」

  蘭貴人也是連連點頭,道:「清明那日,皇家祠堂的門會被開啟,皇上會率領文武百官、皇親國戚、後宮妃嬪前去宗廟祭祀,在祭拜典禮過後,姐姐就去拔那流星劍。妹妹看姐姐定是鳳凰命,一定拔的出來,正好也讓所有人都看看,真正的皇后是誰。到時候,皇上也定會順應天命,將姐姐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哎呀妹妹,小點聲說,要是被人聽去了,可是不得了。」

  姚美人皇命遮住蘭貴人的口,生怕大逆不道的話被人聽了去。

  窗戶下,小身影漸漸離去,消失在了夜空。

  一個侍衛走進姚美人的寢殿,對著兩位主子道:「啟稟二位娘娘,她已經走了。」

  姚美人唇角翹起,擺了擺手,示意侍衛退下。

  她與蘭貴人對視,快意地道:「還是妹妹智慧過人,居然算到那個小賤人會深夜來整我。姐姐真是拜服,怪不得皇上他那麼寵你。」

  蘭貴人仍然是一副無害的溫婉模樣,「姐姐說笑了,妹妹這也是幫皇上和姐姐除去一個禍害,免得日後又將這後宮攪的不得安寧。」

  姚美人摸著額頭,笑的扭曲,「對,她害皇上失約與我,害得我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,害得我差點被皇上責罰,我就不信,這次整不死她!」

  看著姚美人解恨的表情,一旁的蘭貴人端起一盞香茗,優雅地喝著,低眸的剎那,閃過與她表情不符的一絲兇狠······

  一聽到鳳南歌又不走了,還又跑到御書房佩慕容子裕去了,心蘭是氣得跳腳。

  她不敢罵鳳南歌,奔到廖然那,把廖然一頓臭罵,說廖然定是聽錯了,給了她假消息,害她忙前忙後,誤以為鳳南歌真的要走。

  廖然也是一頭霧水,想不明白。

  「蘭兒,我的確聽到公主是這麼說的。是不是,昨夜她回去後,遇到什麼事,才改變了想法?」

  心蘭想了想,搖了搖頭,「公主沐浴後就就寢了,我是看著她睡著後才離開的,何況我昨夜還多派了幾個人看著她,沒有人向我稟報昨夜公主有何異向啊。」

  廖然也默了默,又問道:「那公主有沒有說些什麼?」

  「她叫我不要一直在她身邊念叨,過了清明,她自然回去。」

  「哦?當真?那也就是說,公主她只是想多玩幾日再回去,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,畢竟小孩子嘛,對什麼都感到有趣。」

  心蘭無奈點點頭,「但願如此吧。」

  也不知道為什麼,只要這小祖宗留在星宮一夜,她就感覺不得安生一日······

  燕子來時新社,梨花落後清明。池上碧苔三四點,葉底黃鸝一兩聲。日長飛絮輕。

  北國的春天來的突然,停留的也短暫。

  皇宮裡的梨花紛紛飛揚,漫天的白色,肅穆而悽美。

  跟隨在宮人的後頭,鳳南歌仰望紛飛的梨花,不禁想起了去年清明,與一家人園中放飛紙鳶的情景。

  此時的鏡花國皇宮裡,是何等的人間桃園仙境,花開荼蘼,萬紫千紅,一派鬧春意。

  再看看這北國,遠處山丘上依稀可見高高壘砌的墳塋,而近處,亦是紀念英雄捐軀的石碑,這宗廟四周,好不悽然。

  小小的心陡然生出惆悵——滿城風絮一層紗,寂寂青山不見家。料得百年身作土,人間孤月映梨花。

  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,稍有惆悵的心頓時又打了雞血,來了興致。

  繁瑣的一套祭祀禮過後,鳳南歌眼瞅著前面的姚美人,往祠堂中央走去。

  鳳南歌輕哼:本公主乃是西海龍女,有著涅羽神功,是真正的鳳凰轉世,你這麼個跳樑小丑,也想成為鳳凰,看等下本公主拔出流星劍後,是怎樣將你打回原型!

  幾步輕踏,眾人只覺耳邊似有微風拂來,一道藍色的光影又隨風而過。

  等眾人定下心仔細看時,不由得瞪大了雙眼,一個個地面露驚恐。

  「鳳南歌,你要做什麼?」

  見飛身到祠堂里的人是鳳南歌,且一隻手已經搭在流星劍的劍柄上,慕容子裕大聲喝著,眼裡有不容置疑地威嚴。

  鳳南歌嘻嘻一笑,「大叔,別小氣撒,龍王爺都能慷慨地借定海神針給孫悟空,大叔你將這流星劍借我一用又何妨!」

  「不可······」

  只是帝王的話還沒有說完,鳳南歌已經抽出流星劍,頓時,眼前好比萬丈光芒閃過,刺的眾人睜不開眼。

  緊接著,一股強大的劍氣撲面而來,沒有任何內力的人,直接就被劍氣彈倒在地。

  鳳南歌沒想到這劍果然不同凡響,興奮不已。

  這劍握在手裡很厚實,還沒有怎樣動,便有如此威力,不知道揮舞起來會是如何。

  她將劍舉至半空,看到人人臉上的畏懼,越發興奮,手腕一動,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恢弘的弧形。

  「鳳南歌,快把劍放回去,你知不知道後果!」

  見鳳南歌不知輕重,似乎還玩的興起,慕容子裕臉色森寒地大聲警告。

  哪知道鳳南歌置若罔聞,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,豈有立刻放下的道理。

  她將劍尖對著人群一指,又是一撥人受不住劍氣,躺倒在地。

  哎呀,太好玩了!

  鳳南歌越看越歡喜,玩性更是大起,橫揮一劍過去,衝著眾人嚷道:「呔!本尊乃九天神女下凡,爾等見我為何不拜,快快跪下,本尊可以饒爾等不死!」

  有些人已經嚇傻了,呆呆地沒有回應。而有些人精神恍惚起來,開始懷疑自己見到的,是真的仙女。

  廖然也是大駭,以為鳳南歌魔怔了,想上前施救,卻又無法近身。

  那流星劍最大的魄力就在於,持劍人自身的功力越高,劍傳導的能量也就越大。鳳南歌雖然只有十四歲,但內力驚人,再加上流星劍在手,一般人根本無法抵禦。

  鳳南歌玩的興起,看到有好多人沒有向自己下跪,正準備再揮一劍。

  才剛發力,忽然,她手一抖,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跟著劍引領的方向而去。

  而那劍尖直指方向,正是慕容子裕。

  這下大多數人警醒過來,紛紛呼喊:「保護皇上,有刺客!」

  鳳南歌一時懵了,但見自己劍尖直指慕容子裕而去,她趕緊運氣在右手,想要扭轉方向。

  可是那劍氣場十分強大,鳳南歌發現這劍就像一隻惡魔一樣,根本由不得她的左右。

  為什麼會這樣?大叔······

  慕容子裕穩穩地立在原地,看著鳳南歌向自己刺來,他沒有躲開,反而抬起一隻胳膊,迎著那劍鋒。

  啊——

  人群中發出許多人的尖叫聲。

  鳳南歌睜大了雙眼,腦子暫時空白,她只定定地看著,自己是怎樣將劍尖刺進了慕容子裕的胳膊。

  此刻,鮮血從明黃色的袍子裡汩汩而出,鮮血浸染了流星劍,但很快,劍上的那些鮮血便不見了,劍依然是青銅色。

  直到廖然奔來抱住慕容子裕,直到鳳南歌感覺自己的胳臂被人擒住,她才清醒過來。

  她慌忙拿開握劍的手,搖著頭道:「大叔,我只是好玩而已,不是,我不是要刺殺你,不是······」

  「不是刺殺是什麼,這麼多人都看見了,大膽賤婢,還不跪下等著受死!」

  姚美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,義正言辭地指著一臉迷茫的鳳南歌。

  百官也是紛紛上前斥責,要求將鳳南歌斬立決。

  廖然抱住身體有些虛弱的慕容子裕,讓人在一旁給慕容子裕胳膊上藥。

  看著止不住的鮮血,廖然痛心道:「皇上,您這是何苦,為何不讓臣獻血給流星劍······」

  慕容子裕無力地擺了擺頭,「流星劍多年未見鮮血,只有龍血方能止住它的戾氣,你們的血,都不夠它喝的。」

  轟!鳳南歌如遭霹靂滅頂。

  原來,慕容子裕方才是可以躲過流星劍的,可是為了保住眾人的性命,他才選擇那樣做。

  再看向面前難藏得意的姚美人,忽然間,鳳南歌恍然大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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