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,他就是那個觀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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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小霞驚魂未定,聽到皇上問話,這才回過神,戰戰兢兢地道:「虞美人受到夏娘娘的蠱惑,從自己的雨舍里,挑了一個眼生的丫頭扮作狩獵晚宴的宮女。終於,等來了機會,在秦小姐出恭的時候,那宮女支走了心蘭姐姐,然後,她把秦小姐帶到了斷崖邊。再然後,閉月公主突然出現,趁秦小姐不注意時,將秦小姐推下了懸崖。」

  聽到這,眾人倒吸一口氣,這裡面居然還有水月國的人參與。然後眾人又大悟,原來這一切的種種,都是夏雨虹在背後設的計,讓他們還差點誤會了秦笙笙真的是那樣不檢點的女人。

  還有上一次在九曲玉橋上,夏雨虹也是假裝摔倒陷害秦笙笙,幸而被秦笙笙識破。

  一時間,數百道目光如一柄柄利劍射向了夏雨虹。

  夏雨虹緊咬嘴唇,面色青一陣紅一陣,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,眼眸時不時地偷瞧著鳳嘯寧。見到鳳嘯寧一眼都沒有瞅向自己,她只覺得心在一點一點地下沉,碎裂。

  「自那日後,虞美人每天都心神不寧,總是跟奴婢講,秦小姐沒有死,皇上一定會派人追查此事,而且聽夏雨虹說,江嬪那一日在雲錦宮聽到了她們的計劃,虞美人怕江嬪會去告密,終日惶惶。

  就這樣過了幾日,虞美人還是決定去找江嬪,求江嬪看在同在後宮共侍皇上的份上,不要去揭發她。江嬪當時就說了,她在宮裡只為保個平安,不會去沒事找事,還安慰虞美人不要胡思亂想。正好徐公公前來宣皇上口諭,要在錦鯉池畔共賞錦鯉,於是,兩個小主就歡歡喜喜地一同去了。

  誰知道虞美人賞魚賞的好好的,忽然就被怒氣沖沖奔過來的夏娘娘一腳踢進了錦池裡。事後,皇上派人將虞美人送回錦繡宮醫治,江嬪也跟著一起去了錦繡宮。太醫剛到雨舍,就被秋菊給攔了下來,說是夏娘娘等著太醫去看病,要太醫快點給虞美人看看,然後還伏在太醫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
  那太醫進了雨舍後,只是大略的給虞美人看了看情況,就說虞美人傷到了心肺,很難醫治。他開了一個藥方,說是可以暫時保住虞美人一口氣,能不能過得了今晚,就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
  奴婢拿了藥方就去抓藥熬藥,熬完藥回到雨舍里,正好聽見虞美人斷斷續續地跟江嬪說話,她說,『江嬪,夏娘娘說你知道了她的計劃,不能留你,要我和她一起將你除掉。我不忍心再做傷天害理之事,所以沒有聽從她的話,她才會起了殺意。只是,今日夏雨虹要我死,明日,她一樣不會饒了你,你要小心了。』

  奴婢將藥端給虞美人喝下,誰知藥才剛喝完,虞美人就口吐鮮血。奴婢這才知道上了那個太醫的當,拿了催命的藥方給了主子喝下。虞美人自知死期將至,臨終前,一再囑咐奴婢趕緊逃出宮去,否則,必將遭到夏娘娘的迫害。她還拿出一支金釵交給奴婢,說是當時夏娘娘讓她設計一起害秦小姐墜崖時,夏娘娘賞給她的,金釵上還刻著夏娘娘的名號。」

  小霞從袖管里抽出一支金釵,雙手舉在頭頂,徐公公接過金釵,擱在了龍桌上。

  龍桌前,是神祗一般的帝王,傲然肅穆,清冷高貴,刀削的五官透著幾分凌厲與鋒芒。

  大家半抬著頭,注意著那俊逸的臉上所有細枝末節的變化,哪怕只是微微的一個蹙眉也不放過。可饒是看的如此清晰,他們也看不到帝王的心裡想些什麼。

  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夏家,是要全軍覆沒了。

  「皇上。」

  虞田禮跪在了光滑如鏡的地面上,聲音帶著些哽咽,「臣女受夏娘娘蠱惑,害了秦小姐,臣女的確該受到應有的懲罰。可是,即便她有罪,也是只能由皇上或是大理寺來判決,夏娘娘心腸何其歹毒,不僅騙了臣女,還害死了她的性命。那個太醫,臣已經在外頭將他抓捕住,送到了大理寺,還有那個在狩獵晚宴上,支走心蘭的宮女,臣也派人將其找到,現在關押在臣的府里。皇上,臣女做下不可饒恕之事,身為人父,臣愧疚難當,自願脫下官府,隱居鄉里,不再出現與人前。臣只求皇上為臣女討一個公道,將幕後兇手繩之以法,臣女在地下也可安心瞑目了。」

  江家進在虞田禮說完這番話後,也跪在了地上,「皇上,臣女江嬪之所以瘋癲,全是夏娘娘因為害怕事情敗露,於是派人假扮剛死去的虞美人,潛入江嬪的寢殿裡,江嬪受到驚嚇,才導致了失心瘋。那晚,所有當值的丫鬟都睡著了,事後查明,那晚有人在寢殿裡灑了迷香粉,而那迷香粉,正是來自於夏淵軍中獨用的迷香粉——迷醉,一旦對方將粉末吸入口鼻,就會導致大約一個時辰的昏睡。而從那些丫鬟的回憶里,正印證了這一說,因為她們的確都是昏睡了一個時辰左右後突然醒了過來。

  皇上,臣知道,江嬪是因為偷聽到不該聽到的事情才導致現在的下場,如果當初她立刻將此事告知皇上,或許秦小姐也不會墜下山崖。現在,她瘋了,已經得到了懲罰,所幸秦小姐吉人天相,沒有讓小人得逞。臣懇請皇上免了江嬪的封號,將她貶為平民,終身拘於御史府,臣不勝感激。」

  大家聽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也是為這兩個做父親遭遇感到同情,但也對他們的知錯認錯表示幾分敬佩。

  同樣都是做父親的,再反觀某一個被押在一旁還死不悔改的人,大家都暗地裡搖了搖頭。

  龍椅上,鳳嘯寧袖子一擺,「虞美人與江嬪之下場,皆是她們自己咎由自取,與兩位愛卿並沒有直接關係。如今,她們已經受到了該有的懲罰,念在兩位愛卿態度誠懇的份上,朕,就既往不咎。虞愛卿依然是原職,江愛卿的女兒,就依江愛卿的意思,在玉蝶上除去名字,永不入宮。兩位都起來吧,且站在一旁。」

  虞田禮與江家進連忙叩首,「謝皇上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
  幽深的眼眸終於落在了面色慘白的夏雨虹身上,夏雨虹淒涼地看著鳳嘯寧,嘴巴動了動,卻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
  「夏雨虹。」

  夏雨虹心裡咯噔一下,這還是鳳嘯寧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,這一聲喊,讓她置身冰窖,寒徹心扉。

  「臣妾在。」夏雨虹無力地跪在了地磚上,眼神早失去了往日裡的光芒。

  鳳嘯寧居高臨下地看著階下的女人,早在知曉她設計害秦笙笙那一刻起,他就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。就憑這樣的心腸,如何配得起皇妃的名耀。

  「祭日壇與飛鳳嶺的事情,也都是你派人做的吧?」

  話語雖是詢問,卻是在肯定。夏雨虹的頭猛然抬起來,看著鳳嘯寧,除了吃驚之外,多的更是不可置信。

  就連飛鳳嶺的事情,他都派人查清楚了,那麼這些天來,所謂的溫柔是從何而來?

  忽然間,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,他就是那個觀眾,從頭至尾,一直在看著自己的表演,不到最後一刻,他也不喊停。

  不,今日的一切,應該都是他安排好了的,難怪太上皇恰好閉關,難怪他突然對自己好起來,就是算準了自己今日會闖入大殿,然後剛好將他們夏家一鍋端。而她,還真傻傻的,以為君恩浩蕩,春風吹向了自己這邊,卻原來,他早挖好了一個坑,只是等著自己往裡頭跳。

  而他所做的這一切,都只是為了除掉他們夏家嗎?

  當然不是,一切的一切,都只是為了那個叫秦笙笙的女人!

  「呵呵呵······」夏雨虹悽厲地笑起來,眼神里不再有害怕,滿眼都是嫉妒的火焰。

  她站起身,抬起尖尖的下巴,冷然地看著鳳嘯寧,「是,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。她秦笙笙壓根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,因為,她該死!小時候,她卑微的如一隻螻蟻,我分分鐘都可以捏死她。我後悔,後悔元宵晚宴那日,沒有將她熏死在樹上。為什麼,為什麼當初你就這麼的偏幫她?即便是後來,她父親叛亂,成了亂臣賊子的女兒,你還是如此地偏袒著她。如果你公正嚴明,按律法,他們全家就該被誅殺乾淨,憑什麼現在她還活在這人世間!」

  夏雨虹越說越激動,全然不顧高堂之上的人臉色暗沉,眼裡湧起的殺意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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