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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覃晚笑笑,輕輕把盒子給他,自己留下了那封信。

  她要等他想起來的時候,親手給她戴上。

  盛斯航拿回了心裡一直緊張著的盒子, 卻不知為什麼,又覺得有些失落了。

  不一樣,這個女人不會破壞他在乎的東西, 不會看到他表現出喜歡就捉弄他,不會用他的在意逼他出醜。

  所以她喜歡他的「寶貝」嗎?

  他又去偷看她的表情。

  因為長期處在周圍人的冷嘲熱諷中, 盛斯航自我封閉著, 很討厭去看那些人的臉。

  可他想看看她。

  從剛才開始, 就一直對他好的這個人, 就一直用溫柔關心和灼熱的眼神看著他的這個人。

  覃晚被盛斯航小心翼翼的樣子戳中,心頭又刺痛,又有些癢。

  其實盛斯航這樣非常非常可愛,但他是因為有過很多不好的童年經歷才會這樣,覃晚喜歡著,也心疼著。

  「天黑了,我們睡覺覺好不好?」

  她哄他。

  可盛斯航正專注興奮地偷看著她,眼睛眨都不眨,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睡著的樣子。

  覃晚暗笑,認識盛斯航這段時間以來,她第一次覺得他蠢蠢的。

  盛斯航對情緒的感知太敏感了,立刻看出她眼神變化里的意思。

  嘴巴張開,可又不習慣說話,表情嚴肅凝重,口型變化了幾次,才發出兩個字的聲音:「笑我?」

  覃晚好想摸摸他的臉。

  她伸手,看他沒有躲避,輕輕地碰了碰他微涼的頰,他不再瑟縮,於是覃晚得寸進尺,實在忍不住,捏了捏他薄薄的臉。

  他的目光立刻變得譴責。

  覃晚倒是經常看到他這樣不贊同又隱隱委屈的神色,她又揉揉剛才捏過的地方:「因為你很可愛。」

  「讓我很喜歡。」

  「我才笑的。」

  她好想親他。

  但不知道會不會顛覆此刻是小朋友心靈的盛斯航的世界觀,畢竟她剛才說的幾句話已經讓他整個人都像快熟透了一樣。

  覃晚抓心撓肝,還是忍下來。

  「為什麼還不想睡覺?」

  她只好轉移話題。

  盛斯航不回答她。

  覃晚調整心態,打算好好跟小朋友盛總聊聊天。

  「你喜歡我嗎?」

  --很顯然,覃晚並不懂該怎麼跟小朋友聊天。

  她直白得讓盛斯航受到了莫大的衝擊。

  於是他又開始裝啞巴。

  除了臉在變紅,別的都和他平時在公司當盛總的那副嚴肅冷淡的樣子很像。

  真的好想親一口。

  覃晚的內心在不斷掙扎,自己這樣不能算是道德的淪喪吧。

  「哼。」她不想管了,「你不說話我就親你咯。」

  「親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?」

  「我要用嘴巴,親你的臉,還要親你的額頭、鼻子……還有,唔……」能不能親嘴啊?

  盛斯航心頭警鈴大作,他覺得自己應該逃跑,應該躲避。

  可他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聽大腦的話的,連一個指頭都沒有動彈。

  害(期)怕(待)了半天,那人怎麼沒有來親他?

  盛斯航微微睜開一絲絲剛剛偷偷閉上的眼睛,就在這瞬間,他的眼睛被覃晚吻住。

  他記憶中有見過其他小朋友被大人親親,原來是這種感覺。

  暖的,很軟。

  心會跳的很快,身上瞬間變得很燙,麻麻的,還有汗會冒出來。

  覃晚又親了親他的額頭,小心避開了他頭上的包紮,輕輕長出了一口氣,還是忍住沒親他緊抿著的唇。

  「晚安。」

  「盛、斯、航。」

  她叫他的名字,因為想著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小朋友,所以叫他的名字時音調拖長了些,尾音黏糊糊的,但她本身嗓音的音質低,所以不會嗲得發膩,像一杯甜得剛剛的蜂蜜柚子茶。

  「晚安的意思,是我祝你自在快樂,是我希望你安定幸福。」

  是「晚晚」想看到你安好。

  「做個好夢。」

  覃晚摩挲著信紙,心裡無限悵然,他們在醫院陪伴彼此的次數實在太多了,他們還有那麼多浪漫的事沒有做,那麼多值得一起看的風景沒有看,好不容易在一起了,還總有一方進醫院。

  覃晚只希望,他和她以後都不要再生病,不要再受傷,不要再躺在病床上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在盛斯航的記憶里,這是第一次,他在溫暖的關心祝福中閉上眼睛,在輕飄飄的好心情里睡去。

  //

  覃晚以為盛斯航睡一覺醒來大腦記憶就會恢復。

  所以等到盛斯航閉著眼睛呼吸逐漸平穩了以後,她也在病房裡洗過澡之後就上床休息了。

  這間私人醫院的「普通病房」只是相較於「ICU」這類重症監護室而言的普通,內部環境和裝修都非常精緻考究,供病人休息的病床自然也是舒適寬大的雙人床。

  盛斯航身上的味道一向是好聞的,哪怕在醫院裡,剛動過手術,也不全是酒精味,反而有種淡淡的獨特的清香。

  是讓她一聞到就會安心的,他的味道。

  覃晚很想抱他,她已經習慣了跟盛斯航睡在一起的時候,會被他纏綿又有力地抱緊,整晚溺在他寬闊的懷裡,呼吸著和他最接近的空氣,用最有安全感的姿勢靠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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