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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福州城裡來來去去了那麼多御史,眾人也都習慣了每三年都會有新人過來。

  這些人倒不是一開始就不待見張玉寒,只是張玉寒是個奇葩,誰想給他送銀子美女他都一概不要,都說千里當官只為財,油鹽不進到這種地步也是少見。福州城的士紳商人私下都說他假清高。

  要說張玉寒對錢財不動心,那是假的,官員拿孝敬是官場常態,張玉寒也沒那麼不合群。

  只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御史怎麼來的,來做什麼的,說不好聽一點,身邊一直有三皇子和皇帝的眼睛,這種情況他敢伸手?

  誰把手伸給他都是要害他下馬的罪魁禍首,張玉寒沒把手給他們剁了都算很好了。

  他就想著平平順順把這個監察御史做下去,等到海外小島瓜熟蒂落,所有礦石都收歸到朝廷手中他就能功成身退。

  可惜沒人理解他的苦心。

  沒人理解他是真不想多事。

  福州有個叫馬港的碼頭,就在這個碼頭,張玉寒以福州知府失職為由,調了福州衙門的人手,把福州城裡的阿芙蓉膏都強征了一遍,用羅美娘教他的辦法,把阿芙蓉膏都毀掉了。

  這事在福州城裡釀出軒然大波。

  這年頭,雖說仕農工商,商人地位最低,可最富有的也是商人,尤其福州城裡這些習慣用銀子開路的海商,從來都沒碰到過這種敢明火執仗跟他們開戰的官員。

  海商們無論有沒有摻和阿芙蓉膏的生意,一時間都是義憤填膺,這些人聯合起來,以侵占私財的罪名,一層層告了上來,直至上達天聽。

  阿芙蓉膏是什麼,京城這邊還不大有人知道,但經張玉寒這麼一鬧,也算是出名了。

  從八月份到現在,大量海商從福州城涌到京城,朝中也有其他御史摻和了一腳,彈劾張玉寒越權。

  如此,張玉寒還沒接到朝廷讓他回京自辯的旨意,京城這邊已是沸沸揚揚。

  三皇子知道這件事時,京城裡的輿論已經發酵過一遍。

  震怒不足以描述三皇子的心情,張玉寒的任期三年,兩人之前就商量過,這三年張玉寒最好一直低調行事,哪怕真的查出貪污腐敗,最好也是緩著來。

  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出海挖礦,在這個目標之下任何事都得給它讓步。

  張玉寒突然這麼幹,簡直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,這是嫌事情辦得太順,還是覺得有靠山就萬事不懼了?

  三皇子腦子裡有很多想法,但卻過了一個月才見到回京的張玉寒,一見之下就呆住了。

  京城和福建一個北一個南,趕路回來是辛苦,但張玉寒的模樣就像生了一場大病,眼窩深陷,瘦得不成樣子。

  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

  張玉寒剛回家梳洗過,就被人請過來了,雖然疲憊,精神頭還是不錯的,他輕咳一聲道:“中了別人的算計。”

  三皇子定定神:“那些海商派了人在路上截殺你?”

  張玉寒搖搖頭,他知道三皇子要問什麼,上京的路上他就知道京城這邊波濤洶湧,早就想好要怎麼說。這會兒也不打算說廢話,半點不拖沓的就把事情說出來了。

  事情應該從敬新重新回到福州城說起。

  景家這些年遭遇了多少磋磨,敬新一朝重獲新生,也沒有被朝廷辜負、一腔真心錯付那種消極想法,人家的確是大慶朝最忠心不二的那波臣子。

  要說以前還分出一些心力想著要幫景家平反,這回回到福州城後就跟打了雞血似的,直接把出海挖礦的事放在心中頭等位置。

  他知道朝廷這回是缺銀子才會啟用他,什麼人銀子最多,商人,尤其是手中有礦的商人。

  敬新把主意打到那些海商的運銀船上。他本就是有名的喜歡黑吃黑的海盜頭子,這一波立刻讓海商們損失慘重。

  由於張玉寒是慢了一個月才回去的,敬新這些事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。要是早告訴他,他阻止是一定的。

  這些海商哪怕一肚子壞水兒居心叵測存心不良,人家畢竟是拿真金白銀合法做生意的,敬新把運銀船都打劫了那本土那些想要出貨的商人怎麼辦。

  敬新這回實在是惹了眾怒,張玉寒回去時,沿海水師已經枕戈待旦就差揚帆起航了。張玉寒這時趕過去阻止,就跟敬新一樣成為眾人的眼中釘。

  但海島那邊一片勢好,張玉寒是怎麼樣也得把人保住,他使勁渾身解數賣了很多力氣,總算說服了福建將軍。

  “那些海商給了福建將軍多少銀子?”三皇子腦筋轉了一下,很快就抓住重點。

  水師的主要職責是巡邏和海上作仗,打擊海盜,維護近海航行安全,這是指的大慶商人。

  由於昭安帝厭惡西洋海商,之前還下過一道旨意,意思大概是水師力量有限,應該把有限的力量用在保護大慶百姓身上,西洋商人即非我國百姓,又非臣屬國商人,這些人的船隻不在水師保護行列。

  想要水師出手怎麼辦呢,重金賄賂。

  張玉寒搖頭說不知道,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多次斷人財路,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,之後就加強了身邊警備,可是只有千日做賊,沒有千日防賊的。

  “驛站的小二被人買通,換了我屋裡的油燈,在裡面放了阿芙蓉膏,幾日之後我才發現了。”說這話時張玉寒很冷靜,三皇子也很冷靜,他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,也知道張玉寒吸入阿阿芙蓉膏對身體有些影響,但畢竟沒體會,感受就有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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