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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你們不是休假了嗎?」老馬很是詫異,說,「都可以做的。」

  「那行。」顧紅星從抽屜里拿出裝著印有血指紋的布片和自己包里的棉簽,說,「這兩個東西上的血型,我要馬上知道。」

  兩個人焦急地等待了半個小時,老馬才緩慢地把頭從顯微鏡的目鏡上移開,又慢慢地摘下自己的老花鏡,說:「意外啊,意外,這兩處血跡,都是O型血。」

  「袁婉心是不是O型血?」顧紅星急著問。

  老馬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
  馮凱很聰明,聽顧紅星這麼一說,這才意識到了他們的錯誤。顧紅星從現場廚房地面上提取的暗褐色印記,是人血,是O型血,而死者的褲腿上也是O型血。但死者是B型血,這說明廚房裡的血跡和死者褲腿上的血都不是死者的,而有可能是袁婉心的。那麼,這一枚血指紋就不能說明什麼了,因為這並不是死者被殺後流出的血被轉移到了他的褲腿上。

  「郭金剛經常打袁婉心。」顧紅星推論道,「案發當天,袁婉心正在做飯,卻被回家來的郭金剛毆打流血了。廚房裡留下了她的血跡,這些血跡也可能沾到了袁婉心的右手拇指上。在毆打的過程中,袁婉心拽住了郭金剛的褲腿,因此留下了血指紋。」

  老馬恍然大悟。

  「所以,除了口供,其他證據不僅不能證明袁婉心殺人,反而證明她沒有殺人。」馮凱說,「她在保護著誰?」

  「可是,你們不是說她交代的和現場情況差不多嗎?」老馬疑惑道,「她沒參與,怎麼知道那麼多?」

  「因為林醫生透露的。」馮凱說,「我們去醫院找袁婉心的時候,林醫生一見面就說『他們說你用錘子殺了你丈夫,還拋屍到井裡』,案件信息全在裡面了。」

  「看來,指紋不是證據之王,盲目相信指紋,是會犯錯誤的。」顧紅星反省道。

  「那這案子,又沒破獲了?」老馬問道。

  「我有辦法。」馮凱說,「既然她想保護誰,那麼那個人很有可能也會想保護她。只是,那個人可能還不知道她被抓了,並且頂了罪。」

  「有什麼辦法?」顧紅星問道。

  馮凱神秘一笑,從柜子里找出一大張白紙,用毛筆在上面寫著:

  布告

  袁婉心,女,25歲,市人民醫院急診科護士。因犯故意殺人罪,擬於本星期五執行槍決,特此公告。

  馮凱又找出一瓶紅墨水,用布條蘸了蘸,在白紙上畫上了大大的一個鉤號。

  「你這是在引蛇出洞啊。」老馬笑著說道。

  馮凱知道,自己的這一招一定會有用,只不過這一招也只能在這個時代使用罷了。

  把布告貼到了公安局門口,顯得不倫不類。因為這種布告平時都是貼在法院門口的。不過,老百姓們弄不清楚公安和法院並不是一個部門,紛紛過來圍觀、議論,卻沒人提出質疑。

  布告貼出去整整一個下午後,在傍晚時分,一個老人家騎著三輪車來到了公安局。

  「您是?」一直等在公安局門口布告下面的馮凱迎了上去,問道。

  「我是郭金剛的父親。」老人家說道。

  心裡剛剛燃起希望的馮凱,此時心情頓時又低落了下去,他轉身說道:「啊,您家的案子,我們還在……」

  話還沒說完,老人家說:「郭金剛是我殺死的。」

  馮凱大吃一驚,他遲疑地回過頭,看著那其貌不揚的老人家。老人家此時已經老淚縱橫,他跳下了車,跪在地上,說:「我兒媳婦丫丫是個好人,我和丫丫的父親是好友!我一把老骨頭了,怎麼能讓一個好人、還是我好友的女兒替我去死?」

  馮凱半信半疑地把老人家帶到了審訊室,而聞訊趕來的顧紅星第一時間脫去了老人家腳上的解放鞋,帶回辦公室和石膏模型進行比對。

  肉眼比對不同於拍攝照片,即便沒有翻拍架,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。僅僅用了十幾分鐘,顧紅星就認定同一:在井口留下的立體足跡,確實是這一雙解放鞋。

  原來,郭金剛的父親郭若一輩子都是個老實人。他原來在小學裡教書,後來去了郭頭鎮政府當文書,風評一直很好。可是偏偏這樣的老好人,卻生了一個不孝子。

  郭金剛從小就爭強鬥狠,成年後更是不務正業。在和鎮政府吵鬧後,郭金剛奪下了小院的居住權,頻繁地騷擾著鎮上的居民。開始的時候,居民們還會報警,但是畢竟就是小偷小摸、打架鬥毆,郭金剛每次被派出所拘留幾天就會被放出來。而被放出來的郭金剛睚眥必報,總會找上報案人的麻煩。長此以往,村民們都不敢再告官了,只能默默地忍受著欺壓,儘可能地遠離他。

  在這種情況下,郭若的好友,也就是丫丫的父親,說把丫丫嫁給郭金剛,結了婚,郭金剛一定會收斂一些。可未曾想,婚是結了,不僅沒讓郭金剛收斂,反而把丫丫推進了火坑。

  這一切,都看在郭若的眼裡,可是郭金剛根本就不把郭若放在眼裡。甚至有一次郭金剛在毆打袁婉心的時候,被來探望的郭若撞個正著。郭若上前阻攔郭金剛,卻被郭金剛一起毆打了一頓。

  事後,郭金剛還警告郭若和袁婉心,如果他們倆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,他就要誣陷他們二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為了不被誣陷,郭若和袁婉心兩人只能忍氣吞聲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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