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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三個人在清晨的薄霧中,走了半個小時,盡情呼吸著新鮮空氣,壓抑了很久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些緩解。直到林淑真主動提出「我們騎車走吧」,三人這才跨上自行車,靠著記憶,向拋屍現場進發。

  又騎了快一個小時,他們才到了現場的水井。這個地方很偏僻,現場也沒有採取什麼保護措施,通過被三輪摩托和吉普車軋伏的雜草,他們很快找到了現場的水井。

  顧紅星走到水井邊,看著昨天留下來的石膏的白色痕跡,又趴在地上,觀察那些被死者鞋跟拖擦而形成的痕跡。

  「我覺得不對勁啊。」馮凱看著天空,說道,「我們從現場騎車過來至少要一個多小時,從現場這裡,回到咱們公安局,恐怕得要三個小時。廚師郭有富說,那天晚上,郭金剛吃飯到七點多才走,而丫丫九點多就到了宿舍,這時間來不及啊。」

  顧紅星抬起頭,看著林淑真,像是在徵詢她的意見。

  「就是九點多!我不會記錯的。」林淑真發誓賭咒一般地說道。

  「還有一個問題。」顧紅星說,「我記得老馬說過,死者是在吃紅皮烤鴨後四個小時才死亡的,對吧?」

  「就算他六點鐘就把烤鴨吃了下去,十點鐘才死啊。」馮凱似乎也想起了法醫們的推斷,「不過不知道法醫推斷得準不準。」

  「而且,女式自行車的後架上,能馱一具屍體,還不被路人發現嗎?」顧紅星說道。

  馮凱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車後架,然後點了點頭。

  「還有,痕跡這邊也有問題。」顧紅星指著地面說道,「我在現場的時候就說了,屍體是被架著上半身在地面拖行的。一般拖著屍體走的,都是一個人作案。因為兩個人,就可以抬了,那樣更省力。可是,一個人作案的話,要架起一個大男人的上半身,那麼瘦弱的丫丫能做到嗎?」

  「難道當時丫丫正在掀開井蓋?」馮凱問道。

  「井蓋是石頭做的,兇手掀開井蓋的時候,甚至都在乾涸的泥土上留下了足跡。」顧紅星說,「同樣,我認為一個弱女子是無法獨自掀開井蓋的。而且,我說過,屍體在拖行的時候,發生了中斷,也就是說,最大的可能是兇手拖著屍體走到井邊,把屍體放下來,然後去掀開井蓋,再把屍體扔進去。如果有人幫忙掀開井蓋,就沒有必要停頓了。」

  林淑真左看看馮凱,右看看顧紅星,雖然她不知道這兩個人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,但她能感覺到事情正在向有利於袁婉心的方向發展。

  「還有,」顧紅星豎起一根手指,說,「林醫生說了,醫院是發鞋子的。我注意過,他們醫生護士幾乎穿的都是白球鞋,是為了和白大褂、白褲子搭配。你見過哪個醫生護士工作時穿著解放鞋的?她都有了三雙鞋了,還有必要再買雙解放鞋嗎?」

  馮凱笑了笑,他心想在二十一世紀,有十幾雙鞋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啊。不過這個年代,確實只要有鞋穿就行了,並不會像幾十年後的人們那樣「囤鞋」。

  「對,丫丫從來都是穿著白球鞋的,從來沒見過她穿解放鞋。」林淑真說。

  「而井口的足跡,是一雙解放鞋啊!」顧紅星說道。

  「那,會不會是她參與了殺人,但是沒有參與拋屍?」馮凱說,「畢竟死者的身上,有她的血指紋啊。」

  「痕跡只能說明她沒有參與拋屍,但是死者的死亡時間卻可以說明她沒有殺人啊。畢竟從丫丫她家裡騎車去單位,女同志也得騎兩個小時,她來不及殺人。」顧紅星說,「至於血指紋,我還得回去確認一下。」

  「你還沒有確認?」馮凱跳了起來,「你昨天明明就說不會錯的,那一定是丫丫的指紋。」

  「確實不會錯。」顧紅星感受到了林淑真迫切的眼神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,「我,我現在說不清楚,等回去後,我再給你解釋。」

  「說的也是,要是真的是丫丫卡著點殺人、製造不在場證據,那是什麼人會幫她移屍、打掃現場呢?」馮凱說完,轉念一想,接著說,「可是,如果不是她乾的,她又為什麼要承認呢?她是在幫誰頂罪呢?」

  現場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
  「你說,會不會是丫丫在外面還有別的男人,和這個男人合夥殺了郭金剛?」馮凱猜測著。

  「不可能!」顧紅星立即接話道,「從你的調查和林醫生的反映來看,這個丫丫的人緣很好,為人正直。為人正直的人,怎麼會腳踏兩條船呢?」

  林淑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顧紅星,低下頭去。

  馮凱想了想也是,這個時代的婚外不正當男女關係是非常嚴重的錯誤,是會受到嚴厲的道德批判的。在這個年代,很多人即便是豁出性命,也要保全自己的名譽。馮凱這樣瞎猜,確實有些唐突,有些和當下的觀念格格不入了。

  「那我就想不明白了,需要聽你對血指紋的解釋。」馮凱攤了攤手,說道。

  「林醫生,這個點有公交了。我騎車帶你到鎮子上,你坐公交車回去。」顧紅星體貼地說道,「我們倆騎車回去。」

  林淑真溫順地點了點頭。

  把林淑真送上公交車後,兩個小伙子一路猛踩自行車,再次經過長途跋涉,回到了公安局。

  走到辦公室門口,已經是上班時間了。顧紅星一把拉住老馬,問道:「老馬,衣服上的血,能做血型嗎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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