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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穆科長規劃好防控區域之後,警用吉普車閃著警燈,帶著一輛從運輸公司臨時借來的中巴車,一邊用喇叭喊著「撤回去迎接領導檢查」,一邊路過每一個卡點,讓民警上車。上了車的民警,則在中巴里換好農民的衣服,開到下一個防控點,和下一個防控點的民警交換。這樣神不知鬼不覺,防控點的民警看起來都被中巴帶走了,其實一個人也沒少,一個防控點也沒落下。

  坐在吉普車裡的馮凱,思緒萬千。這個年代,真是好啊。

  馮凱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經手過的一個案子。

  從刑警隊調離後,陶亮一直在派出所里出外勤。後來局裡搞改革,要求大的轄區派出所,要在人員密集的社區,設立臨時警務站。說白了,就是在一些熱點地區,蓋一些小房子作為警務站,平時把民警放在這些警務站里工作。警務站設立後,民警們不僅每天要按照指揮中心的指令處警,還要在警務站里接待老百姓的求助。很多雞毛蒜皮的事,群眾不好意思打110,就會直接來附近的警務站求助。

  對於群眾來說,這不僅更加方便,而且更有安全感了。但是對於派出所民警來說,工作就繁忙了不止一倍。

  陶亮天天忙得不亦樂乎,今天給這家找狗,明天勸那家的矛盾。終於接到了一個像樣的案子了,還是個專門偷盜女性內衣的。那一段時間,在一個禮拜內,連續有七八個人來警務站報警,說自己的內衣被盜,懷疑有變態犯在附近,擔心自己的安全。一開始陶亮沒太在意,但既然多了,就要重視起來。於是陶亮就帶著輔警天天在小區里蹲守。可是蹲了一個禮拜,變態沒再出來作案了。陶亮的內心,是非常厭惡這種變態的,所以他下決心一定得把這個變態繩之以法。

  可是逐家逐戶排查,那可是需要大量精力的。陶亮平時只有兩名輔警幫他忙,又有那麼多指令要去處警,怎麼也不可能做到深入查下去的。於是陶亮只有想一些「歪門邪道」的辦法。他在警務站門口貼了一張告示,說是最近有領導檢查,所有民警要回到所里辦公,警務站暫停使用,有事請撥打民警的手機號碼。

  這個方法很奏效,告示貼出去沒兩天,這個變態就被晚上蹲守在小區裡的陶亮給抓獲了,人贓俱獲。

  變態是個大學生,放假在自己的小區里作案。不過這個嫌疑人的母親是龍番市很著名的一個上訪戶,常年靠纏訪、鬧訪來獲取自身利益。兒子被抓住後,這個上訪戶很是不服,無奈證據確鑿,也沒有辦法。倒霉的是,陶亮貼在警務站的這個告示,沒有來得及及時撕掉,被上訪戶拍了照片。

  「人民群眾的安全和領導的檢查,哪個更重要」的網絡熱帖標題應運而生。

  雖然這件事情,陶亮並沒有直接背上處分,但是也被自己的老同學、副局長高勇罵得狗血噴頭。而且,也為後來他被通報批評埋下重要的伏筆。

  沒想到,如今的故技重演,居然受到了領導和同事們的支持和配合。

  等全部防控點都落實完畢後,穆科長帶著刑偵科的同事又回到了指揮部。

  「白天就下地幹活兒,晚上就找個犄角旮旯蹲守。」穆科長說,「我就不相信這個陳三真的有火眼金睛能看得出這是我們的民警。」

  「兄弟們都在幹活兒,我們也不能閒著,換上便服,咱倆去轉一下。」馮凱對顧紅星說。

  馮凱和顧紅星穿上農民的衣服,扛著鋤頭,在田間晃悠著。

  「我說的,只要天一黑,陳三保證迫不及待地鑽出來。」馮凱自信地說道,「你拿毛巾把臉遮著點,哪有你這麼白白淨淨的農民。」

  顧紅星把頭上的毛巾裹得嚴實了點,沉默了半天,說:「你說,張春賢的案子,會不會是我們鎖定範圍有問題?」

  馮凱一驚,想了想,說:「你是說,兇手的範圍可能不止東橋村的人?」

  「她的父母說,他們單位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家的地址,會不會瞞住了什麼呢?」顧紅星說。

  「工廠的重點人,指紋也都取了,你不都排了嗎?」馮凱說,「而且,女兒都死了,還要瞞什麼呢?」

  「段翔不也瞞了賭博的事情?」

  「為了賭博,就不給女兒申冤了?」

  「如果不是賭博,而是其他什麼有可能嚴重影響她父母聲譽的事呢?」

  「你是說,第三者?」

  「是啊,我就是猜啊。」顧紅星說,「如果張春賢的家長搞破鞋,那這種時候他們肯定不會出來說這事兒啊。」

  「搞破鞋?」馮凱被顧紅星的這個用詞逗樂了,說,「那也是和女人搞破鞋吧?可這是一起強姦殺人案啊。哦,對啊,如果是她母親出軌,那就有可能了!」

  「如果她母親有個姘頭,在聊天中無意說到自己家的住址,自己家裡平時沒人,那這個姘頭在缺錢的時候,是不是就有可能去偷?」顧紅星抬起頭看著馮凱。

  「這個我要想想辦法了。」馮凱若有所思。

  突然,他們聽見了一聲怒吼,緊接著,有很嘈雜的聲音,從東邊不遠處傳了過來。

  「看來陳三沒憋到天黑啊!走!」馮凱拉起顧紅星,向東邊跑去。

  馮凱和顧紅星趕到的時候,兩名民警已經把一個人按在了田埂上。

  馮凱走過去看了看這個人的面容,和派出所提供的陳三的照片是一樣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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